不做丫鬟很多年:冷艷王妃 第5卷 第210章  太子殿下
    風雪兒緩緩的睜開眸子,少許的朦朧之後,清晰望著帳頂,為什麼?為什麼還要讓自己醒來?此時寧願身置地府,睜開看到的便是牛頭馬面,閻王修羅,亦不要清醒過來,感受著靈魂一點一點的從身上剝離,痛苦的合上眼簾,睫羽輕顫,跳動著粒粒微小的珍珠。

    少頃,漸漸的凝聚心神,斜眸望著這間陌生卻不失華麗的房間,淡淡的檀香氣味縈繞在空氣裡,珍貴的樺木用具彰顯著主人的身份定然尊貴無比。

    輕聲歎息後坐起了身子,胸口驀然的抽痛不禁讓她雲眉緊蹙,唇角溢出殷紅的顏色,淡淡的血腥氣息刺激著她靈敏的嗅覺,腦海裡浮現出自己暈倒前的那一刻,她清楚的記得自己走火入魔了,隨即勾勒一抹冰冷的弧度,本以為自己死定了,可閻王殿裡豈會這般奢華?

    有腳步之聲傳來,輕微的震盪說明前來之人是名女子,合上眼簾,輕拭著唇畔的血漬,聽到一聲呼喊:「姑娘,您終於醒過來了。」

    急切的話夾著歡愉,自己睡了很久麼?她又是誰?

    侍婢大步走到床榻前,愕然的盯著這個唇角帶血卻合著雙眸的女子,她不能用美、漂亮之類的話來形容,「姑娘,您身子還未復原,還是快些躺下吧。」

    女子默默的睜開眼,盯著她的瞬間,她只覺著一道凌厲的光束彷彿要將她的身子看穿一般,該屬於男子的威懾卻在眼前重傷初醒的女子身上體現,不禁心怯起來,畏懼的扶著她躺下,再也不敢正視那雙冰冷且帶著危險的鳳眸。

    替她掖好被角,侍婢便側身離開了,躺在一個陌生的屋子裡,自己既已清醒過來,侍婢自會去通知救她的主子。

    想事情果然不適合她,只是略微的動動腦子,便著好累了,剛想合上眼簾,又如同意料中的一樣,門檻跨入了一對矯健的步伐,風雪兒已合上了眼簾,此時的她沒有興趣知道下一刻站在床側的人長得什麼模樣。

    看著床榻上的人兒雙眸緊閉,可唇角略帶的血跡證明侍婢不曾撒謊,她確是醒過來了,可為何此時不願睜開眼睛,難道她不好奇自己的性命為誰人所救麼?

    「宣太醫進來。」一個深沉的聲音響起,說話時的眸光卻不曾移開女子的容顏。

    侍婢躬身道:「是,殿下。」

    太醫?殿下?風雪兒內心輕輕的發出疑問,終是緩緩的掀開了眼簾,迎上那對陌生卻熟悉的探糾眸子,剛毅鮮明的輪廊,遂深如黑珍珠般的眼眸,濃墨飛韻的劍眉,英挺的鼻樑架子,還有那身明黃色的衣裳,毫無疑問的證明他便是一位人間的王者。

    「你不好奇這是那裡麼?」

    他啟口說話,語句裡的冷淡讓想起了初識時的軒轅冷昊,雲眉輕擰,身子驟然緊繃,而心——好痛,好痛。

    上官青諾眸子裡閃過一絲緊張,看著她唇角越溢越多的血,衝著門口喊:「御醫呢,怎麼還沒來?」

    腥紅的血滑過下頜淌到了金絲繡枕裡,亦染紅了她身下凌亂的髮絲。

    上官青諾緊緊的握住她的手,疑惑的看著她眼角滑落的淚痕,她想到了什麼?是什麼讓她如此的痛苦不堪。

    御醫來了,少頃替風雪兒診脈過後,便拿出一粒藥丸餵著風雪兒服下,隨即又拉著上官青諾到殿外說了些什麼,因為風雪兒心緒凌亂,殿外的對話她便沒有聽見。

    方纔她見過的那個侍婢替她擦拭著唇角的殷紅,小小冀冀的說:「姑娘,御醫說你是走火入魔,心脈有所損傷才會暈迷月旬,只要醒過來好生調養就沒事了。」說到底,她是不願意看到自己的殿下為這位陌生的姑娘擔心,畢竟她從未見過殿下對那個女子這般照顧過,不過這女子到是有讓殿下擔心的能耐。

    月旬?她都睡了一個月了麼?難怪這侍婢見她第一句便用了愉悅與欣喜。

    侍婢口中的殿下又回到了床榻邊,這回他坐了下來,便對侍婢說:「去煎藥。」

    「是,殿下。」侍婢離開了,也帶走了隨後進到殿內的其他侍婢。

    窗外的樹枝上,一隻小鳥停在上面,少頃飛走了,輕顫的枝條墜下了幾許帶紅的花瓣,清風微拂,便送進了窗欞。

    良久的沉默之後,上官青諾終是又開口:「你不好奇自己如今身置何方麼?」

    風雪兒重新閉上了眼,淚水再次落到發間,漠然的說道:「要麼你出去,要麼讓我離開。」

    拳頭微緊,誰人敢如此與他這般說話?可看到她輕顫的眼睫時,又莫名的心軟,內心極不情願的起身離開了殿內,而風雪兒在他轉身的瞬間又睜開了眼睛,真切的聽到他在門外吩咐:「好生侍候,有事來報。」

    「是,殿下——。」

    一陣整齊的回應之後,整個殿內恢復了她暈厥時的寧靜,好累,好累,累得她又在不知不覺得昏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聞到滿屋子的藥香,感覺到殿內還有其他人的氣息,風雪兒沉眉直起身來,輕撩簾帳看向那人所在的方向。

    桌台邊,被侍婢稱作殿下的男子與自己相互凝視著,彼此的眼睛都看不出喜、怒,他輕揮手,侍婢便走了過來,拿起衣裳為風雪兒披上,隨即又將她扶下床榻坐到了殿下身旁。

    桌台上,有著一碗正冒著熱氣的藥湯,還有一碗看似粥類的吃食,移眸看著他,見著他將那碗粥食推到自己的面前,說:「御醫說你睡得太久,只能先吃些流質食物,趁熱將它吃掉,然後再行將藥服下。」

    討厭他說話的口吻,因為與其說是好心,不若說是命令,隨即心下冷笑,此時的自己有何理由與他對抗?收回停在他身上的眸光,拿起湯匙吃起粥來。

    看著一碗赤黑的湯藥,風雪兒的眸光不由自主的變得溫柔起來,想到以前自己服藥時,軒轅冷昊總會細心的為自己備上一份甜梅,正出神之際,有侍婢走了進來,將一小碟東西放在桌台上說:「啟稟殿下,奴婢把甜梅拿來了。」

    淚水墜落在藥碗裡,砸起淺淺的暈圈,此時一個冷冷的聲音響起:「你是不是只會哭?」

    攜袖拭淚,不是她想要哭,是只要想到那個男人,便會身不由己的哭,服下湯藥後,含著一粒甜梅在嘴裡,濃濃的苦澀味道漸漸的被甜梅酸酸的味道所代替。

    上官青諾揮手間,桌台上的碗就被一旁侍候的侍婢撤了下去。

    看著風雪兒那張蒼白的臉,上官青諾說道:「這裡是月心國,本太子是月心國未來的國主上官青諾,而你現在正在本太子皇宮所置的太子殿內。」

    他好歹也是一國太子,主動報上姓名已屬不易,目的卻只在眼前的女子給他一抹驚訝,讓他知道自己的存在有意義,可看到她平靜如水的容顏上那雙清澈如泉的眸子時,吃驚的卻是他自己,這世上還有人比他冷漠,且還是個女子,可心底卻有個聲音說這不足為奇。

    風雪兒少頃別過頭去,移過那她看不懂的眸光,為何見過她的人都要用這樣的眼神看她?斂下眉來,「我會離開。」

    上官青諾心下一怔,不僅僅是她冷漠的話,更是她無視自己存在的態度,勾唇一笑,帶著玩味,「你以為你能隨便離開麼?」

    聽懂他話裡的意思,風雪兒重新正視他的眼神,亦輕聲揶揄:「殿下以為能留得住我麼?」只要她想走,誰能留得住她,可現在她亦清楚自己在逃避什麼。

    她是因為走火入魔才傷了自己,足以見得她的武功定然不低,上官青諾收斂了含笑的唇角,「不要忘了是我救了你的性命,從今以後你的命便是我的,豈容你說離開便離開。」

    為何同樣意思的話要讓她聽到第二遍?事到如今還逃離不了他的陰影麼?不由自主的回應了當初同樣的話:「少來威脅,我不吃你這一套。」

    她又要哭了,這般冷漠性子的人,為何總是有眼淚掛在眸角?疑惑的看著梨花帶雨的縹緲麗顏,上官青諾不禁看呆了,幽幽的問道:「告訴我,你的名字。」

    風雪兒垂眸歎息道:「薛雪。」

    連日來,風雪兒的身子已恢復了許多,天氣漸暖,連溢在周圍的空氣都能感受到一股生命力。

    殿內的花瓶裡讓侍婢插滿了新開的桃花,每日必換,風雪兒嘴上沒說什麼,心裡卻有些不願,天生萬物總有序,好好在枝頭綻放,何苦讓人折下放到這殿裡,放下持書卷的手,看著侍婢往花瓶裡參著水說:「明日不必將花折來。」

    侍婢微愣,放下手中參水的器皿,低聲說:「是殿下讓奴婢每日折些桃花放到花瓶裡的。」

    她是許多年不見桃花開綻了,可這樣一番折騰豈不是她的罪過麼?看著怯怯垂眸的侍婢,風雪兒想到了秋兒,自己無故失蹤,定然讓一幫人亂了手腳罷,亦清楚逃避不是辦法,可是她就是不願意回去面對,自己追逐的真象,到頭來確是那般殘忍的事實,該如何去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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