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丫鬟很多年:冷艷王妃 第5卷 第209章  最後意識
    晶瑩的冰樹只留下光禿禿的樹桿,連個含綠色的葉苞都不願讓她看到,緩緩的靠近,她彷彿看到了一樹的淒哀正在得意的向她招手,無數個聲音在耳邊響起:「你上當了,你上當了,你上當了,軒轅冷昊是個騙子,軒轅冷昊是個騙子,軒轅冷昊是個騙子,他騙了你的感情,騙了你的一切,是你自己笨才會相信他的甜言蜜語,笨蛋笨蛋笨蛋——。」

    風雪兒痛苦的捂著雙耳,緊緊的閉著眼眸,不願看到原本的美好向自己赤裸的嘲笑,「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終於清靜了,風雪兒放下摀住耳朵的手,被淚水粘在臉上的髮絲讓此時的風雪兒看上去別樣的淒美與絢麗,只是她眼裡散出的幽怨足以讓整個山間的溫度再降低一層,不經意見又看到一朵花兒倒了下去,腦海裡浮現出什麼,緩緩的抬起了手,揮起了綾袖……。

    當秋兒找到風雪兒的時候,便看到她跳起了傾城舞,在這山溪之間似一幅淒然絕美畫卷,先是看呆了,瞬間清醒過來,現在不是愣神的時候。

    踩著冰冷刺骨的雪水,秋兒大步的小跑了過去,看著剛旋身的風雪兒時,不驚剛稍放鬆的心又懸了起來,她的眸光渙散、呆滯,臉色已幾乎白如宣紙,記得主人曾說過,這——這是要走火入魔的徵兆呀,慌亂了喊了起來:「小姐,別跳了,別跳了,求你別跳了,你再跳下去會走火入魔的。」秋兒突然跪到地上哭道:「小姐,求你別跳了,別跳了。」

    然而風雪兒此時根本就聽不進任何話,有一個名字縈繞在她整個身心,軒轅冷昊,軒轅冷昊,想到你的事情我的心好痛,好痛,軒轅冷昊,軒轅冷昊,好痛,好痛——。

    風雪兒停下了輕盈旋轉的舞步,凌亂的髮絲在空中飛揚,陽光下蒼白臉龐別樣的邪美勾魂,眸中溢出的淚水落到了腳下冰冷的雪水裡,輕微的叮咚聲讓她的心聽得真真切切,隨即一口鮮血噴出,如午夜悄然潛入的迷霧般盈盈而下,涅白色的衣裳剎時綻開了無數朵紅梅,而飄落到溪水裡的嬌艷卻被水流匆忙的帶走。

    倒在殘景裡,風雪兒就像一隻即將命絕的妖精,半睜著眸子看著她眼裡最後的世界。

    秋兒恐懼的爬到風雪兒身側,淚水如斷線的珍珠般墜落在她臉上,而她卻毫不領情的又將吐出的血染紅了秋兒的衣裳。

    「小姐,你別嚇我,別嚇我,秋兒這就帶你回麒麟山莊,你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想將風雪兒扶起來,可她追了風雪兒那麼久,早已累得疲憊不堪,如今她也只能緩步而行,怎還能拖動一個風雪兒。

    怎麼辦?怎麼?秋兒含淚看看四周,想到之前來時那像有枯籐,對,枯籐,擦拭著風雪兒唇角的血,秋兒說:「小姐,你堅持住呀,秋兒去去就來,你可千萬不要丟下秋兒不管呀。」說完放下風雪兒,快速的轉身離去。

    瞧著眼前驚魂未定的秋兒的背影,風雪兒想著她是要救自己吧,淚水從眼角滑落,混在冷冰的雪裡,秋兒,至始至終,只有你在我身邊。

    秋兒的身影越來越小,越來越模糊了,卻聽到了一陣淺淺腳步聲臨近,怎麼?難道離開人世之前還能聽到幻覺麼?

    風雪兒在暈厥過去的最後意識裡,模糊的看到了一張陌生卻有著如同軒轅冷昊一般剛毅的輪廊的臉,不由自主的勾了勾毫無血色的唇,努力的向他抬了抬手,無耐卻力不從心,她不知道這一瞬間自己沒有負擔的笑了,軒轅冷昊,那個一直在腦海裡盤旋的名字,終於安靜了下來,漸漸地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漸漸的什麼都看不到的,漸漸的——漸漸的——。

    當秋兒滿手是血的拖著狠拽下的枯籐回到原處時,除了殘雪與藍色花瓣上灑落的殷紅之外,那裡還有風雪兒的影子,沉沉的枯籐脫落,砸到冰冷的匯成小溪的雪水裡,她跪在地上,看著風雪兒方才躺過此時卻空空如也的地方,刺骨的雪水已浸透了她半身衣裙,她的小姐去那裡了?悲慟的一喊:「小姐——。」

    空曠的山林有了回應,可回復她的只是她自己的聲音,還有被她驚飛的雀鳥正展翅高飛,冷冷的山林,越來越冷了。

    天空下著延綿的小雨,滋潤著蒼茫大地,院子裡的桃花開了,透明的雨珠掛在花瓣上,相應得絢麗多彩,一旁的芭蕉葉也變得更加深綠。

    至此,風雪兒已失蹤五天了,麒麟山莊出動了所有人去找尋,軒轅冷昊帶來的人也都參於了其中,南宮辰是遠水解不了近火,只得呆在麒麟山莊裡與蕭澤睿、藍千尋一同乾等著,可是仍是毫無音訊。

    秋兒呆在聽荷樓裡,整日以淚洗面,自責著沒有好生照顧小姐,看得司馬逸派來照顧她的侍婢都受到了感染,心裡都酸酸的。

    軒轅冷昊站在窗前,冷冷的氣息襲捲了整個身子,隔著細雨望著遙遠的天際,想著風雪兒到底在那裡?

    小刀立在門口好一會兒,才鼓足了勇氣踏過了門檻,恭敬一禮,「王爺。」

    聽到小刀喊自己的口吻,便知道又是無功而返了,但他還是抱著一線希望啟口:「有線索了麼?」

    小刀單膝叩地,恨著自己無能,不能替主子分憂,「奴才該死。」

    軒轅冷昊沒有回頭,只是勾唇苦笑,「你起來吧,麒麟山莊那邊可有消息?」

    小刀站起身來,說:「回主子,同我們一樣,沒有任何消息。」

    失落的抬了抬手,黯沉了聲調:「你下去吧,繼續找。」就算她恨自己,不願回到自己的身邊,也希望麒麟山莊有消息,不要讓他如此的患得患失,在心痛與絕望之間徘徊不定。

    小刀剛走到門口,卻迎來了滿面愁容的鐵衣,拱了拱手,「鐵衣公子。」

    微頜首,便與小刀擦肩而過,看著軒轅冷昊寂寥的背影,他認識了十多年的兄弟,何曾這般失魂落魄?

    輕聲的歎了口氣,提步走到他的身後,「方纔袁總管傳來書信,瀾雪國出事了。」

    斜眸看著他,等著鐵衣繼續說話,「國主病倒了,信中說好像很嚴重,這些日子都是由你母妃一人在照顧。」

    軒轅冷昊冷笑道:「她在照顧?她在照顧能好麼?」

    「顯然她已知道感覺到了什麼,她找不到你,可是頤王府的人一定能找到你,這才出此下策弄病國主,逼你回瀾雪國,這樣至少你不會在暗處,她也會安心一些。」鐵衣邊分析邊想著這女人何其的狠毒,為達目的竟不折手段到這種地步了。

    軒轅冷昊亦想不明白,她分明愛著風文忠,為何會嫁給父皇呢?「這麼說我是非回去不可了?」

    鐵衣點了點頭,「你大皇兄雖然身為太子,可依他對德妃的表現來看,根本不會想到德妃手段,而你與太子的關係又十分要好,就算是因著你,太子也不會把德妃往不好的方面想,要知道如今能跟浴血門抗衡的人只有你頤王了,若你不回去,一旦將她激怒,你父皇的性命你不要了嗎?你皇兄與侄子亦兒的性命你不要了嗎?」

    軒轅冷昊緘默不言,只是半闔著眼眸直盯著不遠處的一棵青梨樹,那梨樹上的枝條上,掛了滿滿的雨珠,若許是感受到某處溢來的凌厲,皆如淚水似的全都瞬間墜地。

    鐵衣半斂了眉,輕笑道:「我就覺得奇怪,德妃娘娘不是你的母妃麼,怎麼你會那麼恨她?如今看來,你到是有些先見之明。」

    為何會那般恨她?軒轅冷昊也說不清楚,只是侍婢拉著他走到她的面前,指著一臉毫無表情的她說:「她是你的母妃,快叫母妃。」

    他永遠都記得那一天,彷彿這個母親是從天而降的,他很想問問別人他是否有兩個母妃,之前的母妃去那裡了?可是隨著他越來越冷漠的性子增加,逃離他的人越來越多之後,便也不再問了,而父皇每每亦是答非所問。

    「她只是把我生出來僅此而已。」對唐碧波說的話再次脫口而出,對於她,果真沒有絲毫感情,如今連帶著風雪兒,甚至能感受到一些恨意,可這恨意卻彷彿是很久之前就留在了心裡的。

    「準備何時起程?」鐵衣歎息道,他並不是不知軒轅冷在猶豫什麼,見他不語,他繼續說:「安心回去吧,王妃吉人自有天相,消失三年你都能找到,這次定然也不會例外,我會時常給你飛鴿傳書告訴你這邊的消息。」

    軒轅冷昊垂眸,眼裡劃過一絲哀傷,良久,輕聲的說道:「我會將羅風留下。」

    「唉——。」鐵衣又歎了口氣說:「是男人就堅強些,你能確定她的心都在你身上,還怕她的人會消失麼?」

    聞言,軒轅冷昊心中一暖,鐵衣說得對,雪兒不會有事的,她的心都被自己好好的珍藏著,人是跟著心走的,總有一天,她會來找自己的心,斜眸看向鐵衣:「這段日子辛苦了鐵衣,我一定會找到她的。」說完便揮手揚袍出了屋子,自信的步履有力的踏過門檻。

    看著那如初般囂張的身影,鐵衣久久回不過神來,他剛才從他眼裡看到了什麼?感激?出了名冷漠冷血的軒轅冷昊眼裡居然會呈現感激?呵呵,風雪兒,你的本事還真不是一般的大,看來得加把勁找你了,不然,他可不能保證自己方纔那番只是安慰的話語效用能挨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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