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兒瞟了一眼順子,見他一臉真誠的微笑,心下想到:這就是俗話中的好人嗎?世上還有人這樣善良?
英年看著前面,臉上促然緊張起來,回頭說道:「公子小心,這些人可不像平常老百姓。」
近了,藍衫男子探出頭來說:「敵不動,我不動。」
「是,公子。」
與老百姓擦身而過,風雪兒明顯感覺到一陣壓抑,空氣中似著瀰漫著什麼?緊迫感充刺了每根神經。
當馬車走到百姓中間時,空中的飛葉都如同靜止般固定了,剎時間『百姓們』從柴火裡,擔子裡,獨輪車底扯出白晃的大刀,順子跳下馬車,比出了打架的陣式。
藍衫男子下了車,英年擋在藍衫男子面前,抱拳道:「各位英雄,是尋仇還是劫財?」
為首的男子走上前來,道:「休拿我等與強盜相提並論,只要你們把人交出來,定會放你們一條生路。」
英年說:「你們定是弄錯,我保證這裡沒有你們要找的人,你們快些走吧。」
「哼,看來是敬酒不吃吃罰酒。」說完一招手:「兄弟們,上。」
寒風乍起,捲起層層飛葉,春榮秋枯,落葉歸根,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攪得不得安生,這不願落下的飛舞,似控訴著眼前搗亂清靜的憤恨。
倒下了,逝死如歸的使命如秋末的春花,淒然凋零,存在的也只是刀與刀之間響徹的撞擊之聲——不絕於耳。
風雪兒掀開車簾子,漠然的望著眼前的打鬥,猶豫著自己是否真的能狠下心腸繼續裝著事不關己?
冉玲兒怯怯的坐在車上,緊緊的扯著著衣物,而藍衫男子則是目不轉睛的看著風雪兒,訝然她臨危不亂的鎮靜,那雙淡漠的眸子中正映過眼前打鬥的場面,可她竟能平靜得這般淡然。
「啊——。」兩個神遊的人被冉玲兒的尖叫聲喚回了現實,只見為首的刺客正揚起大刀朝這邊砍來,縱然藍衫男子武功再高,也躲不過突然,風雪兒一把將他推開,寒冷剎時浸入手臂,接著一股熱流湧出,如點點紅梅被狂風肆虐後散落在地,風兒揚起帶血的殘葉遠去,也吹散了這一地的孤寂。
藍衫男子躍身而起,心裡頓生無盡怒意,奪過刺客手中的刀,狠狠的砍去,一刀,一刀再一刀,直到他不能在動彈了,這才丟下刀朝倒地的風雪兒奔去。將她抱上馬車後,抽出了腰間的軟劍與那黑衣人打開來。
突然一個黑衣人大刀一揮,馬背上現出一長血痕,馬兒一聲長『嘶』後,便沒命的奔跑起來。
「啊——,陌哥哥,快救我,快救我。」冉玲兒瘋了似的大喊。
死——有這麼可怕麼?風雪兒呆呆的想著,下一瞬間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將冉玲兒推出了車外,會受傷,死應該可避免了罷。
微抬眸,輕咬著毫無血色的嘴唇,恍然間彷彿看到了世間盡頭,原來自己正朝懸崖奔去,嘴角勾起一抹釋然柔美的弧度,滑落一滴淚水,緩緩的閉上了雙眸——。
耳畔的風呼呼吹過,身子正往雲霧裡墜落,生命即將逝去,揚起一抹絕美的微笑,父皇,母后,雪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