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又問順子。
「小的以為她是乞丐身上一定臭哄哄的,沒想到她身上一點也不臭,而且還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小的在途中多次發現她的眼神充滿了憂傷,那種傷讓小的這個陌生人看了都想流淚。」順子用了他生平最好的話語來形容風雪兒,說時鼻子竟帶著酸意。
「我可不認為她像個乞丐。」美麗女子緩緩開口道。
「玲兒,那你對她有何看法?」藍衫男子道。
冉玲兒深深一笑,看著風雪兒的方向說:「她身上雖然髒亂不堪,可從她身上透出的氣質,怕是玲兒都要遜色三分呢。」這是她說的真話,羨慕不已加妒忌的真話,她知道她說出來的不過是藍衫男子心裡想的而已。果然,藍衫男子笑了,她不相信自己會被一個乞丐比下去。
一夜無眠,睜睜的等著黎明的腳步,風雪兒坐在火堆旁,神色闇然的看著『辟啪』作響的柴火,放任思緒瀰漫天際。
人生的意義是什麼?從小到大,她幸福的日子不過十載,那一夜的殘忍、毀滅抵消了往日所有,該怨恨誰嗎?以自己小小的力量又能怨恨誰?
在那些豬狗不如的日子,磨滅的性子造就了如今的冰冷,這骯髒的世界除了虛偽的面具,內心的狡詐外還有什麼?無人可信,自己亦不會去信任何人。
如今,心中那小小的赴死願望都要遭人阻攔,皇叔,你就不能等等嗎?對你的傷害有你加在我身上的傷害大嗎?還是你就是一個早已被慾望抹滅人性的怪物,容不得我還有幾日的存在?
順子被柴火的聲音吵醒,睜開朦朧的睡眼,伸了伸懶腰坐到了風雪兒身邊。
看著她傷神的目光,心頓時軟下來:「書芝,你怎麼不休息?」
風雪兒淡然的說:「不睏。」
「你好像很少說話呀,大家在一起還得待好長一段時間呢,多聊聊嘛。」
風雪兒微皺眉,心下一陣焦急問:「還有多久能到風花國?」
順子沒有立即回答她,只是用旁邊的樹枝捅了的捅火堆,才說:「我也不知道,這次是我頭一次跟公子出門,我想怎麼也得一兩個月吧。」
一兩月,老天爺是在折磨她嗎?連死都讓她那麼不得安生。
一陣風拂過,揚起點點火星,瀰漫在周圍,在這漆黑的夜裡,如夏季的螢火蟲般,煞是好看。
終於迎來晨曦,順子倒了些水,將火堆濕滅。『嗤——』的一聲,濃煙雲升起,似有直衝雲霄的架式。
馬車起動了,只留下身後一堆灰燼,訴說著它昨夜不可抹滅的功勞。
天空似水洗般乾淨,寒風吹散了太陽射下的溫暖,呼呼的拂過耳畔,似在低訴著對人世的不滿。
馬兒踏過的大道,踐起無數殘葉,隨風亂竄,瞬時盡飛散。
不遠處忽然出現在了一批百姓模樣的人,他們推著獨輪車,挑著擔子,背著柴火正從對面迎來,順子不由得緊了韁繩,馬兒的步伐變得緩慢。
車中的人感到速度變慢,英年掀開車簾問:「怎麼回事?」
順子指了指了前方說:「前面有些老百姓,我們慢些走,你看他們都帶著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