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不是查出了一點眉目?」章國森試探道。
卞一鳴望了望李雲帆,李雲帆點了點頭。
「我們現在可以告訴你,經過這些天來的調查走訪,我們發現:案發當時,梨花塢所有的狗都成了啞巴。」
卞一鳴把案情的偵破情況抖落出來,表面上是說案子,更重要的目的是暗示章國森:只要是和案子有關聯的信息,乃至於那些微小的細節都逃不出刑偵隊的眼睛,我們今天來找你,完全是有備而來的。
「所有狗都成了啞巴?」章國森的情緒終於被納入到卞一鳴的思路上來了。
「對!案發當時,成家有兩條狗,隔壁張家也有一條狗,你堂兄章國林家有兩條狗,案發當時和案發之後,幾乎所有的人都沒有聽到狗的叫聲,這說明什麼呢?」
「這能說明什麼?」
「說明兇手在作案之前給狗下了藥。其實,你自己也發現了問題。」
主動權已經完全掌控在卞一鳴的手裡了。鄭峰和李雲帆在低語著什麼,他們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我發現了問題?」
「對啊!案發之後,你不是請來了風水先生,在翻修房子的時候,你把天窗撤了,還在裡面加了一層天花板。」卞一鳴抬起頭看了一眼天花板。
章國森也下意識地抬起了頭。
「不僅如此,你還把院牆外面的兩顆樹也鋸掉了,既然你已經意識到這可能不是一起普通的火災,自己的兒子很可能是死於非命,為什麼不能積極地配合我們的工作呢?」
「這……」這是章國森第一次語塞。
「所以,除了你和成家的是非恩怨之外,我們還必須在你的社會關係上尋找線索,我們對那些男女之事不感興趣,我們關注的是案子,只要是和案子相關的事情,我們都要梳一梳,理一理。你的家人都在外面,我們相信李書記也不會把這件事情說出去,請你不要有什麼顧慮,要不然,我們請李書記迴避一下。」
「你們不要聽那些長舌婦嚼舌頭,他們有事沒事喜歡拿一些男女之事說事,當不得真的。」章國森顯然對那些男女之事諱莫如深。
李雲帆捋起衣袖,看了看手錶,然後將手錶拿下來,又戴上。
卞一鳴看在眼裡:「那麼,李桂蘭那對金手鐲是這麼回事呢?」雖然李雲帆曾經答應過李桂蘭不讓章國森知道這件事情,但現在唯一能撬開章國森嘴巴的東西就是這根「桿子」,至於如何信守刑偵隊對李桂蘭的承諾,卞一鳴自有辦法。
「金——金手鐲?」
「對!金手鐲!李桂蘭一口咬定這對金手鐲……」卞一鳴從王萍的手上接過一隻金手鐲,「章營長,這隻金手鐲,你應該很熟悉吧!李桂蘭一口咬定金手鐲是她娘給她的陪嫁,可是,經過我們的調查走訪,李桂蘭的娘家沒有給她這樣的陪嫁。」
章國森的臉色蠟黃,右顴骨下的那塊贅肉蠕動得很厲害。
「有人在小鬼溝後山的竹林裡面看到你們在一起,並且親眼看見你把這對金手鐲戴在了李桂蘭的手上。」卞一鳴終於用另一種方式兌現了刑偵隊對李桂蘭的承諾。
章國森原本蠟黃的臉,現在變成了土灰色,他朝堂屋的外面瞅了一眼:「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你是說,你們現在已經不在一起了?」
「對。」
「不對!有人不止一次看到你們在一起,就在前些日子——大概是今年秋天,還有人看見你們倆在一起。」
「不錯,我是和她好,既然你們都知道了,那就去查吧!」
「我們會去調查,但我們要搞清楚,你究竟和哪些女人有瓜葛——你究竟甩出去了幾個魚鉤,『11。27』縱火案的線索就在這些線頭裡面。」
「沒有了,和我好的女人,就一個——李桂蘭。」
「那麼,唐大膽的老婆呢?要不要我們把知情者請過來,老聶,請你……」卞一鳴走的是一步險棋,他所謂的知情者只有兩個人,一個是阿香。一個是唐大膽的老婆。如果沒有退路的話,這一步險棋是一定要走的。
「不用了。」章國森一時失態,他下意識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朝聶振華擺了擺手,然後對卞一鳴道,「你說得沒錯。」
卞一鳴終於看到了章國森的軟肋:「那麼,你現在還和她保持那種關係嗎?」
「偶爾。」
張國森還真是一個情感上的革新派。
「張望弟呢?」卞一鳴和章國森兜了半天的圈子,總算回到主題上來了。
「望弟比我小二十幾歲,我們兩家的關係確實不錯,她娘人厚道,有時候,地裡的活忙不過來,大嬸和望弟會幫阿香,她家條件比較差,我們時常幫襯一點。就這些,沒有別的。」章國森在望弟的問題沒有絲毫的鬆動。
「在十幾年前的一天深夜,有人看見一對男女出現在後山的松樹林裡,女的在十七八歲左右,穿著一件花格子襯衫,男的身材高大,後來,女的翻牆進了張家的後院,男的翻牆進了你家的後院。」
卞一鳴和同志們很快就看到:章國森的臉上色同豬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