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不同床 第二十一章
    「你這是什麼表情?難道我說錯了嗎?」

    「不是,我不明白的是,為什麼她不為自己辮解?」

    若是手上有那種可以給人當頭棒喝的東西,丁雨菲絕對會不客氣的往他的腦袋瓜敲下去。「你怎麼還是沒搞清楚狀況?當初的烏龍事件是不是個騙局並非重點,重要的是你堅決牽著她的手走一輩子,那何必追究過去的事?」

    「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如果真相是她沒局騙你,你心裡會好受嗎?」

    沒有人被騙了還會覺得好受。他沒有說出口,因為剎那間他明白了,若是確有其事,他可能會耿耿於懷,雖然也許過一陣子就沒事了,可是這卻會成為他們夫妻之間永遠的疙瘩。

    「看你的表情,你好像弄懂我的意思了,這也就是說,你應該認定的真相只有一個--這是你那岳父為了離婚使用的手段。」頓了一下,丁雨菲忍不住補充自己的看法。「老實說,按照你跟我描道的情況,我認為這種機率很大。男人啊,沒有一個懂得安分守己,野花永遠比家花香……對不起,老闆例外。」

    半晌,他緩緩的說道:「沒錯,我應該認定的真相只有一個,可是,這疑問有可能會成為我心裡永遠的疙瘩。」

    苦澀的一笑,丁雨菲搖了搖頭。「人啊,真是奇怪,不知道的事情,就非要挖出來不可,可是挖出來了,又常覺得後悔死了,這不是自我虐待嗎?」

    「好像是這麼一回事。」

    這個時候,何尹濤殺氣騰騰的走遷酒吧,直衝吧檯,然後狠狠的對準嚴朔的後背揍下一拳。「你這個可惡的傢伙,這是好朋友應該做的事嗎?你已經有老婆了,幹麼老是帶我的女人來喝酒?」

    嚴朔還來不及反應,丁雨菲就激動的跳下高腳椅。「何尹濤,不要毀了本小姐的清白,我不是你的女人!」

    何尹濤看她的表情好家她是一個愛鬧彆扭的孩子,不過,眼中又充滿了無盡的憐愛。「你去問我的朋友,每個人都會說你是我的女人。」

    「那是假的,是作戲,我們從一開始就說得很清楚,不是嗎?」雖然氣炸了,丁雨菲仍努力控制聲量,就是不想讓這個傢伙取笑她,說他只輕輕一挑畔,她就失控了。

    「我不管,我說是真的就是真的。」

    「那是你的事,我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你在對我下戰帖嗎?可以啊,不過我警告你,你會輸掉引以為豪的尊嚴。」

    「何尹濤,我最討厭人家威脅我!」

    「你搞錯了,是你先下戰帖,而我,不過是提出警告對應。」

    「你……我沒有興趣跟你戰鬥。」她總有一天會被這個男人搞瘋的!

    「來不及了,從你來到何家,入我眼的那一刻,你就已經踏進我的戰場了,想要撤退,是不可能的事。」

    她好想放聲尖叫,難道是她自願進入他的戰場嗎?不過如果尖叫,就表示她輸給他了,這是她絕不容許的事。「你到底是從哪個地方來的野蠻人?」

    「我確實是個野蠻人。」他驕傲的揚起下巴,教她很想一拳揮過去。

    「你們兩個鬧夠了沒?見面就鬥,不累嗎?」嚴朔頭痛的揉了揉太陽穴,已經很煩了,這兩個人千麼還在旁邊湊熱鬧?

    何尹濤在丁雨菲的位子坐下,擺明要丁雨菲走人,然後他伸手搭上好友的肩磅。「幹麼丟下心愛的老婆跑出來喝酒?」

    「如果想坐在這裡陪我喝酒,就不要說話,要不,讓丁雨菲坐下來,老實說,這個時候她比你還討人喜歡。」

    「我又不是啞巴,還有,丁雨菲回去了。」何尹濤情不自禁的盯著丁雨菲離去的背影。「你不要老是打丁雨菲的主意,我真的很不爽!」

    「不爽,就趕快將她娶回家。」他向酒保要了一杯酒給好友,對著好友挑了挑眉。「你怎麼會來這裡?」

    「小菲擔心你喝醉酒,她扛不動你,傳簡訊給我。」何尹濤不悅的皺起眉頭。「這個女人真是奇怪,寧可傳簡訊也不願意打電話給我。」

    「是啊,女人真的很奇怪。」那個傻瓜,他不是說了,不管她說什麼他都會相信嗎?她說一下他想聽到的答案不就好了嗎?

    「你那個溫柔得像春風的老婆惹到你了嗎?」

    「對,你有什麼建議嗎?」

    「直接拖上床,讓她認清楚一件事--千萬不可以惹到你,要不,她三天三夜下不了床。」何尹濤恨不得可以將丁雨菲直接拖上來大戰三夭三夜,不過,恐怕他才剛剛爬上床,就被她一腳瑞下。

    嚴朔斜睨了好友一眼。「難怪丁雨菲說你是野蠻人。」

    何尹濤聽了不但不以為意,甚至洋洋得意。「你不覺得這樣比較省事嗎?」

    「你還是不要說話,喝酒吧。」

    「幹麼老是要我當啞巴?」不過,何尹濤接下來真的閉上嘴巴,無聲陪好友喝酒。

    他是不是有一點意氣用事?好吧,他承認,這當中多少有那麼一點點撒嬌的味道,內心更懷抱著一種期待,既然她急切的求他相信她,就表示那絕對不是真的,而這也表明她有多麼在乎他。

    好笑嗎?沒錯,他很好笑。雖然知道她愛他,但是總覺得不滿足,因為他們的互動中,總是他主動,她被動,如果他不開口問,她會永遠將心事藏著,像是岳父威脅她的事,若不是岳母喝醉酒洩露出來,她豈不是得一直痛苦的悶在心裡?

    其實,他真正在意的並不是真相,而是老婆受到威脅,他卻只能透過這樣的方式得到消息。他很心疼,也很生氣,他們是最親密的夫妻、將攜手共度一生的伴侶,為什麼不願意讓他分擔她心裡的苦呢?

    砰地一聲,嚴楓像個凶神惡煞打開書房的門,殺氣騰騰的衝到書桌前面。「你是豬頭嗎?你怎麼可以懷疑嫂子呢?」

    嚴朔平淡的抬頭看著她。「把書房的門關上,除非你想鬧得全家雞犬不寧。」

    對哦,家人並不清楚哥哥和嫂子之間發生什麼事。嚴楓連忙跑過去將書房的門關上,再跑回來。「可以說了吧,你怎麼可以懷疑嫂子呢?當了四年的夫妻,你對她並不陌生,總該知道她從來不是那種貪圖榮華富貴的人,要不,她有必要那麼低調,不讓人家知道她是你老婆嗎?」

    站起身,他走到落地窗邊。「我們之間有過協議。」

    「我不管你們之間有什麼協議,我例是知道一件事--如果貪圖榮華富貴,她一定會使心眼讓所有人知道你們的關係,可是,她並沒有這麼做,不是嗎?」

    是啊,他當然知道她不是那種貪圖榮華富貴的女人,因為她有一對太過清澈的眼楮,這不會出現在貪婪的女人身上。「這是她告訴你的嗎?」

    「這是常識,若是用盡心機成為你的妻子,當然要想盡辦法留在那個位子上啊。」她突然覺得自己的哥哥腦子不太靈光。

    「我是說,是她告訴你,我們兩個之間發生事情?」

    這一次她直接送他一個白眼。「哥未免太小看我了,我很厲害的,看到你沒有私在老婆身邊,我就知道你們一定出了問題,然後呢,再用點技巧,很快就可以從嫂子身上挖到消息了。」

    略微一頓,他有些不自在的說道:「我總是私在老婆身邊?」

    她戲諺的挑了挑眉。「你不知道嗎!」

    「我有嗎?」

    「你們剛搬回來時,哥還不會那麼囂張,後來就越來越誇張。吃過晚餐,就飛快牽起老婆的手出門散步,好像慢一步人家就會搶走你老婆。」嚴楓冷哼了一聲。「全家的人都在笑你,沒見過這麼愛私老婆的男人。」

    嚴朔困窘的不知道說什麼好。

    「哥知道嗎?其實打從一開始,嫂子就沒有期待你們的婚姻會維持一輩子,所以她努力讀書,學習第三種、第四種語言,從大一到大四,更是想辦法將課程排得滿滿滿,努力增加自己的實力,就是想靠自己過活,而不是依賴你這個大靠山。」

    她從一開始就沒有期待他們的婚姻會維持一輩子……她真是個可惡的女人,難道不能對他貪心一點嗎?「這是她跟你說的嗎?」

    「雖然嫂子是那種習慣將事情放在心裡的人,可是我呢,是超強的挖土機,剛好她那個人又不善於說謊,所以什麼事都會被我挖出來。」

    「是啊,她是那種習慣將事情放在心裡的人。」他多麼希望她可以在自己面前毫無保留,將她的喜怒衰樂全部跟他分享。

    「所以說哥真的很過分!」

    「嘎?」

    「哥明知嫂子的為人,卻又對嫂子不信任,這就是對嫂子最大的傷害。」

    「我不是不信任她,只是想知道答案。」不服氣的回哈,他這是正常反應。

    「當你想知道答案的時候,不就是等於宣告你不相信她嗎?她啊,生長在一個充滿讒言的家庭,「信任日對她來說是一種奢侈品,卻也是她最渴望和人建立的一種關係。」

    他的心抽痛了一下,忍不住問:「你對喬家瞭解多少?」

    「我不清楚從嫂子身上挖到的消息是否完整,你想知道什麼7」

    「所有的事情。」

    嚴楓故作不悅的撇了撇嘴。「哥真的很沒有良心,是要我站在這裡跟你說那麼長的故事嗎?」

    「我們去花園吧。」

    「好啊,可是,我要喝哥煮的咖啡。」她很懂得利用機會使喚別人。

    「我知道了,你先去花園等我。」嚴楓比了一個「YA」,搶先跑出書房。

    媽,沒有一個孩子希望父母離婚,可是你和爸爸的婚姻還有繼續維持下去的意義嗎?我誠心求你,放手吧,不為任何人,單單為了你自己。

    人生不過短短幾十年,難道你希望剩下來的歲月都用來跟爸爸纏鬥嗎?這並不值得,你可以做更有意義的事,或做一直想嘗試的事,也可以做令自已開心的事……你有太多的事情可以做,可以讓自已活得更精彩,何苦守著一個不珍惜你,只會傷害你的男人?

    不要再為別人而活,真正為自已努力一次,為自已而活,你會發現這個世界真的很寬廣。

    媽,我愛你,不管你在哪裡,你都不會孤單,因為我絕對不會丟下你不管。

    對不起,這個時候我應該守在媽媽的身邊,可是現在我的心情很亂,需要出去透透氣,沒辦法好好的陪伴你。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請媽媽好好照顧自己吧。

    嚴朔一早急急忙忙來到市區的公寓,他要向心愛的女人表白,將他心裡的話毫無保留的向她傾訴,沒想到他只看見岳母,然後從岳母手上接過一封信和一張離婚協議書。

    「離婚協議書是我無意間在茶几下面發現的,上面有一點點灰塵,應該放了一些日子了。」喬母看起來精神好多了,酒醒之後,意識到自已害慘了女兒,感到後悔不已。經過幾夭的沉澱,再看到女兒的信,突然之間,她豁然開朗了。

    他想起昨晚嚴楓說的話,喬之容從一開始就沒有期待他們的婚姻能維持一輩子,她才會事先準備好離婚協議書。他生氣的將離婚協議書揉成一團紙,這個可惡的女人,他有說過要離婚嗎?「她什麼時候離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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