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壞
「清漪,你最近很忙嗎?怎麼打電話都找不到你?」書琪大大咧咧的脾氣一直沒改。剛見清漪坐下,就審訊開了。
「沒有啊!最近除了漫畫,瀟陵讓我隨便畫了幾幅衣服的畫,也算是交差了。」她撐著頭,覺得書琪的話裡有些興師問罪的意味,不過她也懶得去想。
「書琪,你不是約好了媛媛去買衣服的嗎?」穆嵐宣手指輕輕的在桌上彈了彈。
「媛媛回來了,幾時回來的?」一聽到穆嵐媛回來了,清漪的眼神亮了一下。她可是記得那個女孩呢,不過好像現在跟在習言身邊做實習生呢。
「昨晚回來的,我們家正煩著呢……。」書琪還想說什麼,包裡的手機響了起來。接電話時,書琪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清漪。
「清漪大哥跟你談工作的事呢,我就先走了。」電話接過後,書琪挺著大肚子,匆匆的推開門走了出去。
「喏,穆大哥這是我最近畫的漫畫,你看怎麼樣?」清漪從包裡拿出了漫畫。剛才書琪約她出來時沒說穆嵐宣要來,只說讓她帶上漫畫稿子。現在她有點明白了,原來是他自己親自要來。幸虧自己真把畫稿帶了出來,否則真有些冷場了。
「咦,這麼巧。你們也在這裡?」兩人正低頭研究畫稿,一道聲音插了進來。
清漪皺了皺眉頭,搞不清楚鄭瀟朗怎麼會來的。這間果茶吧怎麼會是他這種男人出入的地方。一時之間別說她覺得怪異,恐怕這果茶吧裡所有人都覺得怪異了。這種果茶吧,一直以來都是女孩子的天堂,很少有男人堂而皇之來此喝茶的。穆嵐宣已經是異數了,現在又來了個異數。這真是夠雷人的。
「清漪,工作那麼累,不是不讓你為嵐宣畫畫稿了嗎?」他異常的體貼溫柔,還在清漪的身邊落了座。看到她的髮絲垂下擋在臉頰上,溫柔的用手,幫她捋到了耳後。這個動作真是像極了體貼溫柔的丈夫,可清漪渾身的汗毛被他一驚,都驚得根根豎起。搞不清楚他是不是哪根神經出了問題。
「瀟朗,你是不是表錯情了。」穆嵐宣瞭然的揚唇笑了笑。看來他是和自己的好友有一場戰鬥了。只是鹿死誰手,就看最後了。
穆嵐宣和清漪聊漫畫,鄭瀟朗也不打攪,只是不時端起清漪喝過的茶,細細的品味著,喝完又給她續滿一杯。三人倒也顯得很和諧,看上去倒是一副難得的風景圖。
被鄭瀟朗破壞了喝下午茶的心情,清漪倒也並沒有生氣。不過她總覺得自己的一行一動他好像都瞭如指掌似的。晚上本來答應了書琪要去她那裡和她聊天的,剛整理好了桌子,卻看到鄭穎朝這邊走來,估計他是有事讓她加班了。
「對不起清漪,我有急事回家,你看這份文件能不能幫我翻譯一下,再打出來,明天一早我就要用。」鄭穎一臉的不好意思。真的像家裡有急事,他非得回家的神情,又好像真有那麼不好意思似的。
清漪想了想,自己回去也沒什麼事,再說了書琪也沒什麼急事,要聊天明天也可以。「好吧。」她接下了鄭穎交給她的活。順手就打了個電話給書琪,告訴她今天不能去了。書琪支支吾吾的似乎想對她說什麼,最終還是說了句,「我們見面再談吧。」掛了電話。
這份文件並不如她想得那麼好翻譯,很多詞藻她都弄不明白。等她想找人問時,早就過了下班時。公司裡靜悄悄的,她心裡開始生出些,有的沒得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來。
「怎麼還沒走。我看到燈光才過來的。」鄭瀟朗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西裝,走到了她跟前。辦公室的冷氣有點冷,她又不知道去哪裡調節,現在正又些吃不消呢。
「我在翻譯一份文件,正好有幾個詞藻不理解。」猶豫了一下,清漪求救似的看了一眼他。
感覺到她辦公室裡的冷氣過冷了點,他脫下自己身上的西裝,披在她肩上。又拉了把椅子在她身邊坐下。
他的氣息清新中帶著淡淡的男性荷爾蒙的味道,兩人靠得很近,幾乎連呼吸都相容了。清漪的臉有些微微的發熱,臉頰像是被燒著了似的,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你看這是金融評估,這些是……。」他似乎毫不理會她的拘謹,又往她身邊蹭了蹭。手繞過她的後背,伸到桌上的電腦跟前,幫她把字打好了。
清漪微微動了下,這種感覺尷尬極了也曖昧極了,要是有第三人在,不知道明天被傳成什麼來呢。不過幸好沒人了,她在心裡暗自慶幸。
他收回自己的手臂,碰到她細滑柔嫩的肌膚,心猛地一跳,一股強烈的電流擊中了他的心臟。令他如癡了一樣盯著她的手臂看著。
「對不起,總裁我要接電話。」兩人的眼神在空中交匯出一道亮麗的虹彩。猛地他手臂一緊,嘴唇就那樣壓了上去。
那是什麼樣的感覺,他也說不出來,吻著她彷彿進入天堂般的美好。他細細的品嚐,從她的唇,移到臉頰,脖子和被他狂猛扯開的胸前。如果不是那煩人的電話鈴聲一直不停的響著,他想他是有機會再一次好好愛清漪的。畢竟她是那麼甜美,那麼誘人。
而他竟然那麼愚蠢,和她的第一次竟然在高燒不清中發生的,他想那該是最糟糕的一次吧。這次他真的很想好好補償她。可他回頭,再看臉頰上紅暈退卻的清漪,這才發現她的眼睛中,竟然有一股冷然的犀利,莫名的令他產生了一種畏怯感來。
他要送清漪回去,清漪似乎也並沒有反對。她還是住在了原來的那條巷子裡,那條巷子不深,只是巷子也很窄,他今天開的是奔馳,寬了點,他不敢貿然開進去,怕人家有車出來堵著,就停在了巷子口。他下了車,想要送她進去。
巷子口的路燈幽幽暗暗的,他看不清清漪的臉,看她不聲不響的下了車,似乎連道別都不願,心裡不知道怎麼的就特別的鬱悶。
「清漪,你還恨我嗎?」猶豫了一下,也許他心裡早就想問這句話了。
「為什麼要恨你,是我自己傻,不該怪你的。你沒有欠我什麼,我也沒欠你什麼。當時的錯誤是我自己甘願造成的,你不用有負擔。其實如果要恨你,那是我為自己找借口,單相思的借口罷了。」她說話時有些落寞,眼神一直沒敢看他。
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小巷裡,他靠在了車邊,點起香煙猛地吸了一口。眼神中透著一股清澈。
今天起得很早,她答應了媽媽要去接機的。飛機是早晨五點的,走在碎石小巷裡。「真是造孽,怎麼有怎麼多煙頭,也不怕尼古丁中毒。」那是巷子口,李家奶奶高嗓門的聲音。她家住的是後建的商品樓,在巷子最深處。巷子口都是老式的門面房,李奶奶喜歡自掃門前的垃圾。她最恨別人把她家門口弄髒了。
走出巷子,看到李奶奶掃成了堆的香煙頭,她笑了笑,也真是的這香煙抽這麼多,估計要是一個人抽得,真要中毒。
「清漪,出去啊。」李奶奶是傳統的女人,也喜歡說三道四的。看見幾年沒見回來的清漪變得猶如仙女一樣,就更加的喜歡說了。
看見有計程車開過,她也沒時間和李奶奶絮叨。趕緊跑了出去。
「上我的車子吧。」計程車絕塵而去,她有些發呆。
「你怎麼起這麼早?」轉眼滿臉疲憊的鄭瀟朗映入她的眼簾,她一愣。他滿眼血絲,身上還穿著昨天的西裝,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這裡等了一晚。如果是這樣也太可笑了,言情小說裡一直上演男人追女人的把戲,他一個堂堂大總裁也玩,那就太沒水準了。
「我送你去。」他沒說什麼。她也沒說,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
「你怎麼知道我要去機場的?」話一出口,她就覺得自己很傻。他怎麼知道的,估計他什麼都知道。
「你身邊的安娜說的。」他專心開著車,手指輕微的顫了一下。
清漪瞭然的點了點頭,難怪吃過晚飯的第一天安娜就到自己辦公室報到了。沒想到是做臥底的,虧她還對她那麼好。
「穆大哥和書琪打來的電話也是你不讓她接給我的吧。」
「你以為呢。」他若有所思,眼神中蘊上了一層寒霜。原來他們真的不不瞭解,她就是那樣輕看他的。不知是不是她的不信任,心竟然有點隱隱的痛。
一路無語,車廂裡流瀉的音樂聲,也似乎開始令人感到沉悶了。幸虧飛機場很快就到了,「你要一起進去嗎?」看了一眼停了車的鄭瀟朗,他的臉色不怎麼好,似乎昨晚真的一夜沒睡。
「算了,還有半個多小時,你先睡會兒吧,都三十多歲的人了,不要太操勞。身體弄垮了怎麼了得。」清漪絮絮叨叨的念叨著。下了車,輕輕關上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