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怎麼又回到這個話題上面了。」婼嵐急忙辯白。
「婼嵐,我是為你好。風芷是注定要坐上瑾遠皇位的人,難道你希望你的下輩子都埋沒在深宮之中,與他其他的女人爭來斗去?」
婼嵐聽了這句話,身體僵硬了一下。
後宮!
這個名詞,在她的心裡,真的很可怕!
「婼嵐,你自己好好考慮吧,我也不多說了。你是個聰明人,相信你會明白的!」子墨輕輕搖了搖頭,然後,出了門。
婼嵐一時間還愣愣的站在那裡,沒有表情。
後宮?
真的嗎?
自己只是單純的喜歡他而已,從未想過將來,也從未想過能夠和他在一起。
可是為什麼,師父說了這些話以後,心裡就開始莫名的恐懼呢?
那個地方,據說真的很恐怖!
外面的天空已經變成深藍色,有無數的星光在穹幕上閃耀。
好美!
婼嵐想起,那一天夜晚,她和風芷坐在假山上仰望星空,也如今天這般美好!
那樣的時光真的是太美好了!
可是現在,風芷身上的禁忌被消除了,也就意味著,他將離她漸行漸遠……
如果,永遠停在那一天的那一刻該多好啊!
有時候,一瞬間,已成永恆!
只是那種永恆,再也回不來了……
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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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早,小葉就來叫醒婼嵐,說要出發了,婼嵐這才想起黯曄說過今天要回京都的。
她實在想不明白,為何到現在黯曄表面上一點都不焦急,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還回京都?他不知道,他已經回不去那個京都了嗎?回不去那個皇宮了嗎?
這個男人的心思,複雜到無以復加的地步了。
而風芷昨天晚上離開房間後,就像是從人間蒸發了一樣,也許,他真的回去做他該做的事了吧,也許以後都不會再見面了呢。
婼嵐的心一時間有些黯然,但是她卻發現,原來風芷的不告而別,並沒有給她帶來多大痛苦。不是經常聽說,自己愛的人突然消失以後,會心痛到肝膽俱裂嗎?前世的表姐就因為和男友分手了,而把自己關在房間三天不吃飯。
可是自己為什麼只有淡淡的憂傷呢?
難道真的是因為自己很冷血嗎?
婼嵐想著,來到黯曄的身邊,男子身穿一件極為普通的深藍色長衫,袖口用湖藍色的繡線,繡著回紋。看樣子就像是普通的富家公子。這個樣子,讓婼嵐驚訝了一下子。
黯曄也打量著婼嵐,然後滿意的點點頭,說:「婼嵐的打扮正好可以上路。」
婼嵐疑惑的看了自己的衣服一眼,問:「怎麼?」
「我們要秘密上路,所以當然不能太過招搖。」
「為什麼?」
「因為,連丞相雖然佔了皇宮,但是他的名不正,言不順。只有我死了,他才可以借口,王戰死,齊王順位!所以,一路上必定會不斷派人追殺。」黯曄簡單明瞭的說著。
這個男人,連這一步都想到了。真是玩弄權術的好材料!
婼嵐點了點頭,然後安靜的跟在黯曄身後上了一輛普通的馬車。而趕馬車的人正是李將軍的貼身侍衛,雁過。
連這個高手中的高手都派上了,看來回京都的一路,應該是艱難無比了。
坐在馬車上,黯曄恢復慵懶邪魅的氣質,邪邪的靠在軟塌上假寐。
「那個……就我們三個人上路嗎?」婼嵐弱弱的問了一句。
「不,還是一隊高手,都是暗中跟在我們左右的。婼嵐你不用怕,有我在,他們傷不了你的。」黯曄睜開眼睛,笑著對上婼嵐的眼睛。
「呵呵,」婼嵐輕笑了出聲。
「笑什麼?」黯曄挑挑眉。
「我在笑,楚黯曄居然會關心端木婼嵐會不會受傷。你不是最希望我受傷的嗎?」婼嵐輕笑著說。
「哦?」黯曄一挑眉毛,斂起嘴角的笑容。
「原來我在你心目中,是這樣的人啊!」黯曄垂下眼簾,聲音輕到不能再輕。然後閉起眼睛繼續假寐。
可能是婼嵐早已經熟悉了和黯曄在一起的感覺,所以她並未發現,楚黯曄已經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起,再也不用「朕」這個字自稱了。
婼嵐一時間不知道該接些什麼話,於是也就安靜了下來。想著想著,她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於是再次開口:
「黯曄,你可是知道,我並不是什麼傳說中的戰爭女神!」婼嵐很清楚古代人都是有神論者,所以,黯曄如果相信她當時是借助了什麼神力,也不是不可能的。
黯曄再次睜開眼,不屑的冷笑了一下:「當然知道!」
婼嵐被他蔑視的態度給激怒了,沒好氣的說:「那你為什麼還要對著大家說那樣的話!」
黯曄嘴角爬上一抹壞笑,眉間邪魅的氣息突然變得更加濃重了。
「不說你是戰爭女神的話,回去我怎麼勸服朝中一幫食古不化的大臣們,封你這個逆臣賊子的女兒為後呢?」
「哦。」婼嵐應了一聲,轉而,反應過來黯曄的話,大腦瞬間「嗡」了一聲,脫口而出:「什麼?」聲音大的,方圓幾十里的鳥獸頓時驚飛了起來。
只聽見窗外雁過低沉而恭敬的說:「婼嵐小姐,還是小聲點為妙。」
可是婼嵐此時已經顧不得雁過的話,也差點忘記了自己挑起這個話段的初衷,只是腦海中,一味的盤旋著黯曄的那句話!
封後!
我的天啊!
「怎麼?」黯曄皺起了眉頭,一臉不善的說:「別再告訴我說,你不想被封妃之類的話!」
「我……這個問題太複雜了,你可以稍後考慮。」婼嵐勉強擠出一個笑臉,她已經不知道自己此時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
黯曄雙眼一瞇,危險又增加了幾分。他一把抓住婼嵐的手腕,捏的生疼,陰冷的說:「婼嵐,你都已經是我的人了,你覺得這樣的你,還會有人要嗎?我只不過是看你太過可憐,勉強要了你而已。」
婼嵐被他一說,臉不由得一紅。這個男人,動不動就把床上那點事隨便的說出來。
真是無語了!
這個自大到可以男人!
「咳咳……」婼嵐乾咳了兩聲,然後僵硬的說:「王還是先考慮怎麼解決叛亂的問題吧。」
不能和這個不講理的變態硬來,只好採用迂迴戰術,本著敵進我退,敵退我更退的原則,婼嵐乖乖的引開了話題。
「呵呵,你乖乖的就好!」黯曄恢復了笑容。
變臉還變得真快啊!
婼嵐瞪了他一眼。
「王,我是想說,既然齊王能明目張膽的逼宮,說明他可能得到了那個所謂了兵器譜,所以才敢放心大膽的反叛。可是,我有一個武器,也可以以一敵百,雖不知他們那種武器到底是什麼樣子了的。但是,我想我設計的這種武器,一定可以勝過他們!」婼嵐平靜的敘述著。
「哦?」黯曄感興趣的挑挑眉毛。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給你設計圖,到時候,你在找人打造製作,我可以負責幫你教士兵怎麼樣用。你覺得怎麼樣?」
「嗯,好的,我先看看你說的那種東西。」黯曄一臉好奇的盯著女子。
婼嵐從懷中掏出,這些天無事時畫的設計圖草稿。自從溪川城保衛戰過後,婼嵐一直在研究怎樣把先進的武器帶到暮昭國來。暮昭國本就是大國,有鐵礦石,會熔煉鐵質兵器,所以製作她想要的東西並不難。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幫助楚黯曄那個傢伙,思考這些。所以,也只當是為了打發時間而已。
其實,有些時候,婼嵐都是不願意去想自己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做,或者那樣做?
或者,有時候,她只是稍微想一想,瞭解自己的心的話。
那麼也就不會發生以後些事情了。很長時間以後,他和身邊的絕美的男子牽馬並肩漫步在林蔭路上的時候,她有些自嘲的說:「當初的自己,真的很傻。居然傻到看不懂自己的心。」
而她身邊的男子對她微微一笑,那笑容,簡直比春風還要溫暖。
「婼嵐,如果你不傻的話,又怎麼會牽動那麼多男人的心呢?」
男子如是說。
黯曄看著這種設計圖,眼神從戲謔變的認真,簡單的看完以後,他抬眼,擰著眉毛疑惑的看著婼嵐。
「你從哪學來的?」
婼嵐急忙迴避他的眼神,有些心虛的說:「嗯……,靈光乍現吧……」
還沒說完,黯曄已經傾身過來,抓住婼嵐的手抵在身後馬車的牆壁上。婼嵐心裡一驚,連忙討好到:「為什麼每次都要把我推到牆邊嘛,能不能來點別的花樣?」
說者無心,聽者卻有心,黯曄微微一笑,漆黑的眼神閃過一絲邪惡的壞笑,有些怪聲怪氣的說:「別的花樣?既然愛妃不喜歡被推到牆邊,那下次就把你推到床上好了。」
婼嵐頓時大窘,她確信在外面趕車的雁過肯定是把車中的話一絲不漏的聽了進去。因為他們之間只隔了一層薄木板而已。
「誰是你的愛妃?離我遠點!」婼嵐甩掉男子的胳膊,輕輕用手拍自己的臉降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