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轉變,讓我有點反應不過來,他不是在說我?想到這點,我心裡好受多了,他似能牽引我的心一般,一句就能讓我難過也能讓我開心。
他向前走了一步,拉近了我們的距離,「澈」他再次喚道,好看的眼睛一直盯著我的眼睛看,我呆愣的望著他,心不由的緊張起來,我聽不懂他的話,澈?「你叫什麼?」終於他開口問我的名字,我搖搖頭,沒有回答,真的,我不知道自己叫什麼。
他緊抿著唇,不再啟口,我心一緊,以為他生氣了,正欲開口解釋,他又說話了,「你叫澈好不好?澈」他的聲音很輕,很淡,說著,他伸出手撫摸我粉嫩臉頰,他的手很冰,可卻能溫暖我的心,我的心在那一刻劇烈的跳動著,我一直以為自己是沒有心的,可是那一刻我能清楚的聽到自己的心跳,是為他跳的。
我拚命的點頭,他滿含笑意,溫柔的看著我,我對他綻放笑靨,是發自內心的笑,他有片刻閃神,繼而,抓住我的手,「我很喜歡你」,他說他喜歡我,我被震住了,腦海一片空白,喜歡我,第一次,我覺得的自己不是沒人要的,我不由的想哭了,真的,我好想抱他,抱著他哭,可是我不敢。
「怎麼呢?你是不是也怕我」他的聲音有一絲苦澀,黑眸流入出傷感,「不是,不怕,我也喜歡你」我大膽的說出自己內心的想法,我真怕他誤會我。
「真的」他驚喜的問道,我點頭,他笑了,他的笑好美,好美,我覺得他比我媽媽林娜還要美,我被他牽著走,一路上都聽到那些剛剛用睥睨目光看我的少爺小姐們,恭敬的喚他少爺,眼裡是敬畏的目光,他是尊貴的,不像我,我第一次有自卑感,真的,我以前從未自卑過,他們嘲笑我,說我是僕人生的小孩時,我一點也不覺得自己低他們一等,我是高傲的,因為我有比他們漂亮的臉蛋,就這一點,就足以讓我高傲的抬起頭來,可是,他是完美的,無可挑剔。
之後我才知道,這個學校只有他一個是有專門的老師的,他有著單獨的課室,似與世隔絕一般,沒有學生敢從哪裡經過,我所在的班級只有4個與我差不多年齡的孩子,可以說我比他們都要大,他們不與我說話,一下課,他們幾個人圍在一起玩,聊天,想來,他們應該是很熟的,我期待著下課,我想再見到他,我一直都在想著他,根本無心聽課。
我一個人走在走廊,一路上很多人看我,他們的眼裡沒有了嘲諷,有著,我看不理解的畏懼,他們怕我?為什麼?我覺得很奇怪,他出來了,我跑了過去,遠遠的就想喊他,可是,我不知道應該叫他什麼好,少爺嗎?
我問他,他應該叫他什麼,他想了想,哥哥吧,我比你大,「哥哥」我喃喃自語,「哥哥,哥哥,哥哥」我興奮的連叫了三遍,真的,我很激動很興奮,他寵溺的看著我笑,似很滿意這個稱呼。
走出了學校,我們都僵在了門口,因為我們是兩個不同的方向,「澈,明天還要再叫我哥哥,記住了」,他柔聲說道,「嗯嗯,哥哥」我用力的點頭。
他轉過身,背對我的時候,我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的冷意,他像是高貴不可靠近的王子,有著一種霸氣,彷彿是與生俱來的一般。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我的視線範圍內,我才收回目光,他沒有回頭看我,心不由的有點失落,我是怎麼了?我在心裡問自己。
我知道回去,暴風雨在等著我,當方佑旭辱罵加拿棍子毆打我時,我沒有害怕,也沒有躲藏,更不會反擊,不過,他打的真夠狠,那是我第一次被棍子打,很疼,以前他打我的根本就不算什麼,不過這次,我的眼淚都快被他打出來了,僕人們都不敢勸他停手,幸好方榮回來的早,要不然,我可能會被打死也說不定,方佑旭是一瘋子,我就像是被他發洩的工具,他把在哥哥那受的氣,全發在我身上,對他來說,我根本就不算是人,因為我是僕人生的孩子,是卑賤的,我想他是那麼認為的。
隔日,我的命運將被改寫,當哥哥看到我臉上有傷時,「誰打你?」他微怒的問我,我不語,他拉起了我的衣服,我身上的傷全暴露在他眼前,刺痛了他的眼,他憤怒,那眼神是狠厲冷酷的。
他拉著我,他的手很大力,我的手腕被他捏的很疼,我沒有吭聲,我知道他不是故意的,我們來到了方佑旭所在的課室,所有人都吃驚的望著我們,恭敬的喚他少爺,他直經走到方佑旭身邊,仰起頭怒視方佑旭,哥哥那年10歲,方佑旭15歲,方佑旭比哥哥要高出一個頭,可是哥哥的氣勢很是駭人。
當哥哥一拳打在方佑旭肚子上時, 我驚訝的張大了嘴巴,方佑旭幾個踉蹌連連向後倒去,他比哥哥要高一個頭,可想哥哥的力氣有多大,沒有人敢阻止,哥哥死命的毆打著方佑旭,我敢保證,哥哥的拳頭比方佑旭拿棍子打還要痛,方佑旭被哥哥打的趴在了地上,他的嘴角滲出了血,臉上都掛了彩,看著趴在地上哀叫的方佑旭,我想他現在一定很痛,比我還要痛。
哥哥問我,願不願意待在他身邊,我想也沒想,就答應了,真的,我願意,後來,我沒有再回去那個所謂的家,哥哥帶我進入了那棟最大的城堡,在那裡我見到了克裡斯,我的爺爺,他只看了我一眼,沒有過問什麼,後來,我才知道,這棟容的下萬人居住的大城堡只住著克裡斯與哥哥。
克裡斯是國王,哥哥是王子,其他的是士兵與僕人,而我,什麼都不是,哥哥的房間很大,很豪華,可是感覺很冷,哥哥是寂寞的,他沒有爸爸沒有媽媽,我覺得,我比他幸運,畢竟林娜帶了我5年,與方榮一起生活了兩年,雖然他沒對我好過,但我知道他的存在,哥哥甚至連自己的父母是誰都不知道。
克裡斯只跟哥哥同一餐桌吃飯,能與他同起同坐的也只有哥哥一人,但當我以為自己又是一個人吃飯的時候,哥哥給了我莫大的感動,我知道他已經吃飽了,但是他還是會陪我與我一起吃,克裡斯要求哥哥吃一定份量的飯,才准哥哥離席,這是那個送飯的僕人告訴我的。
第一次,我覺得自己是受重視的,心時泛起了莫名的苦水,喉嚨澀澀的,我哭了,淚水就這樣流了下來,我嚥不下一口飯,他對我好好,真的好好。
怎麼呢?是不是傷口痛?他很著急的問我,我連連搖頭,喉嚨說不出一句話來,他心疼的擦拭我臉上的淚,乖,不要哭,哥哥會保護你的,他對我笑,他的笑容好美,好美,我點頭,默默的吃著飯,哥哥,我能一直和你住在一起嗎?我小心的問著,我很緊張。
當然可以,他笑著回答,我笑了,開心的笑了,那一刻,我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哥哥經常抱我,對他來說,我是珍貴的,是特別的。
哥哥經常一個人坐在落地窗前仰望星空,那是我偶然發現的,我與哥哥是睡在一起的,那天半夜,我突然醒了,發現哥哥不在身邊,我慌了,正欲起身去找,一轉身,就瞥見那坐在落地窗前的熟悉的人影,他看起來好孤獨,彷彿世界上只有他一個人一般,我的心莫名的痛了。
「哥哥」我走了過去,輕聲喚他,他微怔了一下,接著把我納入了他的懷抱,他笑笑,怎麼醒了?我不語,用力的抱緊他,他感到詫異,不明白我為什麼抱著他那麼緊。
他對我說,他好想離開這裡,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他覺得自己的世界好冷,好冷,而我能帶給他溫暖,他喜歡我的眼睛,清澈沒有一絲污染,他喜歡我的笑容,乾淨透澈,而我,喜歡他的全部。
哥哥很疼愛我,他送我好多好多玩具,兩年了,我沒有任何玩具,而他卻給了我很多,他問我,喜歡什麼?我說喜歡哥哥,他就會寵溺的撫摸我的頭,整個凱爾曼城都知道我的存在,他們只知道,我是哥哥最寵愛的弟弟,沒有人再議論我是不是僕人生的小孩,我的地位變高了,克裡斯最大,接下來就是哥哥,而哥哥最疼愛的人是我,不論我要什麼哥哥都給我,這是他說的。
很快的哥哥已經是少年了,他長的好快,好高大,而我只能齊到他的胸口,我覺得自己發育不良,9歲了,就那麼一點大,像個小孩子,不過我還就是個小孩子。
哥哥會經常抱著我出去,除克裡斯外,所有人都會恭敬的喚他少爺,方榮也是,我永遠記得,但方榮見到哥哥抱著我,恭敬的喚他少爺時,那張因詫異,驚愕而蒼白的臉,我咯咯的笑出聲,「笑什麼?」哥哥柔聲的問我,「笑一個白癡」我意有所指的說著,「噢,那個白癡那麼好笑」,我伸出手,指向方榮,「他」,哥哥也笑了,「是挺白癡的」哥哥的聲音不大卻剛好能讓方榮聽見,方榮的臉變成紅又變紫,瞬息萬變。
每個月有那麼固定的幾天哥哥會離開他,像消失了一般,幾天都不見哥哥的影,但哥哥再次出現時,一定是處於昏迷狀態,那會醫生進進出出,克裡斯也會守在哥哥身邊,而我,只能遠遠的望著,我很擔心,很著急,很想在他身邊,可我卻什麼都不能做,克裡斯下令,除醫生外,誰都不能進入那個房間,我也不另外。
但哥哥醒來,我才能夠重新待在他身邊,他面色蒼白,神情痛苦,可是看到我,卻對著我笑,心被刺了一下,疼痛,我問他發生什麼事了?他不語,只是看著我笑,
哥哥不像一般同齡的孩子,他給我的感覺,像是歷經了百年的滄桑老人一般,我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的哀傷,那麼的濃烈,我一直以為他是高貴,萬千寵愛集一身,一定什麼苦都不用受,然而我錯了,當看到哥哥身上大大小小的刀傷,鞭傷時,我震住了,無法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
「是不是被嚇到了?」他是笑著問我的,眼淚瞬間湧了出來,我抱著他痛哭出聲,「為什麼會這樣?一定很痛對不對?」我的心像被刀割一般疼痛,我真的無法想像,哥哥到底受了怎樣折磨,好殘酷。
「不要哭,不痛,真的」,「騙人」我一點也不相信他說的話,「痛多了,就麻木了」他的聲音有一絲顫抖,我哭了好久,哭累了,就靠在他的胸膛上,他親吻了一下我的額頭,然後貼心的為我蓋好被子,繼而才睡去,我猜,他一定以為我睡著了,我學著他那樣,也親了一下他的額頭,我知道,他沒有睡著,不過他沒有睜開眼睛,我也沒有揭穿他。
從那一夜起,他就是我的整個世界,哥哥,多麼溫暖的字眼,我愛他,第一次,我愛一個人,他在我的心深深紮下了根。
再後來,我終於知道哥哥每個月會離開是去了哪裡,是另一座島,聽說是殺手島,而哥哥要在那裡要接受最殘酷的魔鬼訓練,哥哥身上的傷就是那樣得來的,被關在一個陰暗的房間裡,與訓練好的殺手對決,除槍之外,可以使用任何武器,克裡斯不知為何讓他的一個下屬帶我去了,在那裡,我看到了最殘忍的最嗜血的對決。
我那僅有15歲的哥哥要跟3個高大的男人對打,他們的手上有拿刀,有拿鞭子,他們毫不留情,每一刀都刺的很深,哥哥也很厲害,但是難免也要受傷,我驚恐的瞪大眼睛,看著暗室的一切,看到那鞭子狠狠抽在哥哥身上,我的身體跟著疼痛起來,好痛,痛到麻木,我是哭著看的,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哥哥,哥哥,……」我不知喊了多少遍,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看完的,最後那三個男人都倒下了,而哥哥的身上也到處是傷,那掙擰的傷口混著鮮血是那麼的觸目驚心。
哥哥的手上身上臉上全是血,整個人就像血人,有他的,也有那三個男人的,哥哥抬眸,那雙嗜血的黑眸對上了我的眼睛,他詫異,連忙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