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籐鷹剛從一個無聊的晚宴上出來,一轉頭,他突然警覺起來,這是多年的黑道生活培養出來的如獵狗的鼻子般敏銳的嗅覺,有人在跟蹤他。
這個發現對他來說實在很意外,已經很久沒有人敢偷偷跟蹤他了,是什麼人這麼有膽量。在這個無聊的夜晚,伊籐鷹突然有股遊戲的興趣了,也好,不如就跟他們玩玩,看看是什麼水平。
裝出一副醉醺醺的模樣,伊籐鷹一手揮開打算幫他開門的司機,自己坐進駕駛位上,飛快的發動車子,這可是專為他特別定做的。
車子飛快的衝出去,在日本繁華的街道上左衝右撞,但是卻沒有發生什麼特大的交通事故。
蛇形的車子偶爾會撞上一些固定的建築,像一個醉酒的人開車的樣子。
在這橫衝直撞的戰車後面,緊跟著一輛看上去普通無奇的汽車。
透過後視鏡看到後面緊追不捨的汽車,伊籐鷹墨黑的眼睛閃過一絲讚許,不錯,能夠跟上來,還跟得這麼緊,看來那輛車的裝備絕對是不普通,而駕車的人絕對也是個高手。
此刻的伊籐鷹還真想認識一下緊追不捨的人,如果沒有看錯,後面那輛車裡是有兩個人的,他們為何要跟蹤他?
汽車駛向一條安靜的道路,前面的車速度越來越快,蛇形得更厲害了,後面的車依然緊追不捨。
看著後視鏡裡固執跟隨的車,伊籐鷹滿意的笑著,該收網了,認識一下這兩個英雄好了。
「廉,準備好了沒?」伊籐鷹撥通淺島廉的電話。
淺島廉的笑聲傳來:「當然沒問題。」好玩了。
「開始了。」伊籐鷹話音剛落,腳踩油門,車以更快的速度飆了出去。
後面的車也立即加速,跟伊籐鷹保持同樣的距離。
看著他們的舉動,伊籐鷹笑得給外的魅惑,很好,魚兒上鉤了。
一個緊急剎車加急轉,伊籐鷹的戰車立即橫擋在大路的正中央,後面的車為了避免撞上,也緊急剎車,但是再快,也還是撞上了。
伊籐鷹滿不在乎,被撞了就撞了吧,沒啥大不了,反正車的防禦好得很。現在該擔心的是後面那輛車跟車上的人。
車滑行了好久才停下。親密的吻著伊籐鷹的車。
伊籐鷹坐在車內,眼睛密切注意著後面的動靜。
像是突然醒悟過來,後面緊跟伊籐鷹的車在撞上他的車後一秒鐘後就立即倒退,可是,已經沒有退路了,車尾碰撞的聲音讓他們不得不停止這逃離的行動。
「怎麼辦?」一向自信的邪痞的噬看著前後的車,陷入一種大禍臨頭的感覺中,他們被人家設計了。
智熄掉車的發動機,冷漠的說:「下車。」這個時候,還能怎麼辦?明顯坐在車裡只能是坐以待斃了,不是應該下車看看能不能找到逃跑的方法嗎?
在伊籐鷹的車駛向這條沒什麼人跡的道路時,左智就有一種不妙的感覺,然而,骨子裡的不服輸,讓他無法放棄追蹤伊籐鷹。因為他覺得伊籐鷹雖然醉酒,但是能把車開成那樣,他還追不上,這是一種恥辱。
再加上噬在一旁慫恿,他們根本就忘了裴宇言讓左徽轉告給他們的話,他不顧一切的追上來。在伊籐鷹剎車的那一刻他就懵了,伊籐鷹為何突然停車?緊急剎車的他偶然從後視鏡裡看到幾輛車向他們駛來,頓覺糟了。
左智恍然大悟,伊籐鷹根本就沒有醉,他是早就發現了他們在跟蹤他,於是設計了這麼一場戲。他們現在已成甕中之鱉了,車四周都已被車圍住,就是想飛也飛不出去了。
左智、噬憤怒的推開車門,跳下車,站立在車的兩邊,四處張望尋找可以逃跑的路線。
很不錯,能夠立即行動,伊籐鷹沒有動,坐在車裡微笑的看著,這兩個人的行動的確不錯。手下人在他們兩個動的時候也紛紛下車,將他們團團圍住,只怕是插翅也難飛了。
左智瞄準一個人的肚子,迅速出腳,立即一個應聲倒下,可是那個位置又被人給補上了。噬的情況也差不多,他們苦苦打鬥,雖然身手了得,依然是雙拳難敵四手。
槍拿著,也打傷了不少人,但是立刻他們就被所有人用槍指著了。他們的槍法再快再准,也無法在斃命之前殺死所有人。
況且,此刻,他們的頭都被人用槍頂著,稍一動就會立即斃命。
「把槍放下。」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雖不如裴宇言的冷漠,卻同樣讓人生寒。
說話的正是用槍頂著左智的伊籐鷹,而噬正被淺島廉用槍頂著後腦勺。
左智看見淺島廉在噬的身後,那麼他身後的人自然就是他們這次的目的人物,伊籐鷹了。是的,左智知道淺島廉,因為他們都已經調查過了。
淺島廉在伊籐集團的地位大概跟左徽是差不多的,他們都大多是負責對外的事項,並不對世人隱瞞他們的身份。
其他的人都用槍對著左智跟噬,可以說,他們根本沒有逃跑的希望。
左智看了噬一眼,將槍在手中掉轉,所有人都以為他即將扔掉槍,卻沒有想到他竟然微微一動,淺島廉身邊立即響起槍聲,隨即噬一個掙脫,往後一翻,就逃到路旁去了。
緊隨噬的槍根本傷不到他。
左智依然在伊籐鷹的槍口下,沒有開槍,是因為淺島廉沒事。其實在左智動的時候,伊籐鷹就知道了他的打算。之所以沒有阻止,是因為相信淺島廉可以制服那個娃娃臉的如少年般的男人。
伊籐鷹當然不會認為那真的才是一個18歲的少年,因為敢兩個人跟蹤他的人一定不會普通,他可以確定他們已經跟蹤他很久了,而他沒有發現。
唯一的讓伊籐鷹意外的是,那個人竟然可以從淺島廉的手上逃跑,看來他還是小看了人家。
淺島廉迅速的追上去,太可惡了,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讓他給跑了,太丟人了,非殺了他不可。
「廉,別追了,讓人封鎖所有的通道,再全面收索,一定要找到那個人,將他關在飯店,但是先不要動他。」伊籐鷹將左智交給手下人,吩咐淺島廉,那個人留著有用,他有預感這兩個人的背後一定有一個可以讓他感覺刺激的人。
淺島廉滿臉的怒氣,不解的問:「為什麼不讓動那個小子?」不殺那個人怎麼解自己的心頭之恨啊,他淺島廉竟然讓一個少年給跑了,這傳出去,他面子往哪擱?
伊籐鷹神秘的笑笑:「廉,那個人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等你知道他的身份後就不會覺得這麼屈辱了。」他知道淺島廉在意的是竟然讓一個少年給跑了。
「老大?」淺島廉懷疑的看著伊籐鷹,真的嗎?那個人可能是一個了不起的人?如果真是那樣,那他也不算丟人了。
伊籐鷹點頭,他知道淺島廉的性子,若是輸在不必自己弱的人手中,他是不會喪氣的,反而會很興奮。
淺島廉立刻照辦。
一行人回到伊籐鷹的住處,開始審問左智。
淺島廉首先開口,他說的是日文:「你是左徽?」他認識這個人,龍宇集團的公關經理,說起來他們兩個還算是同行,都是經常在媒體面前露臉。
左智聽得懂日語,但是他沒有回答,就讓他們誤以為他不懂吧。
見左智沒反應,淺島廉是有些疑惑的,他不懂日語嗎?那好吧,換中文:「你是左徽?」這下總該懂了吧?
掃了淺島廉一眼,左智依然不出聲,他當然不是,但是不回答,他們就會以為他是在默認,那最好,他的身份是裴宇言的影子,外面很少有人知道這一點的。只要跟左徽沒有同時出現,大多數人都會把他當做左徽,因為左徽經常出現在大眾的視線裡,知道左智的人不多。
淺島廉真的以為他是默認了,但是總覺得有些怪,印象中那個左徽總是一副笑臉的,雖然不是真心的笑,但是這個人卻一直繃著個臉。會不會是他的性格就是這樣的?
這個人是嗎?伊籐鷹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左智,沒有說什麼。
「對了,老大,那個人已經被困在飯店了。」淺島廉剛接到手下傳來的消息,那麼多槍,那個人還是腿中獎了,也因此他們才這麼快就追到他了,把他軟禁在飯店,等候發落。
伊籐鷹滿意的點頭,以日語吩咐淺島廉:「讓他通知他的主人,否則後果自負。」
「是。」淺島廉領命,通知去了。
這下糟了,老大不久前還讓左徽通知他們要小心謹慎,不可大意,誰知他們這麼快就把他的吩咐給忘了,現在還要勞煩他來日本救他們兩個,實在是該死。左智的心慢慢往下沉。
有他在這裡,噬一定會通知裴宇言的,而裴宇言也一定會來的,因為他們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不會置他們於不顧。左智在心裡想著。
這個伊籐鷹也的確不是吃素的,兩個黑道之王的見面會是怎樣的。雖然心裡擔心,但是左智也在期待著,兩個同樣叱吒風雲的男人,一旦相見,會發生什麼事。何況,未來他們還有更多接觸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