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文歡這次沒有拒絕跟藺蘭、小雅的聚會,再推辭下去,她們會擔心她的,而她也想跟她們一起鬧鬧。
下班後文歡沒有回家,跟藺蘭、付小雅去了酒吧,那是她們經常聚會的地方之一。平常文歡很少喝酒的,今天竟然點了一杯瑪格麗特,讓藺蘭跟小雅吃了一驚。
“文文,你有心事?”藺蘭晃著酒杯,淡然的問。
文歡大喝一口,搖搖頭:“沒什麼。”
藺蘭看了她一眼,知道她沒說實話,卻也不說什麼,陪著她喝酒。付小雅是個火爆脾氣的人,不像藺蘭的冷靜淡然。
她一把搶下文歡的酒杯:“文文,你沒事的話,怎麼在這裡灌酒?”
“小雅,我不知道怎麼跟你們說,我、、、、、、”
“不知道怎麼說就不要說了,等你想說了再告訴我們,我們都會在你身邊的。”藺蘭微笑著看著文歡。
文歡眼一紅:“恩,我知道。”她們三人無話不說,有時眼神的交流就能知道彼此的意思。
小雅擁抱著文歡,她們三個人中,文歡最小,最單純,連戀愛都沒談過。因為自己的平凡長相,還有些自卑,心特別容易受傷,她跟藺蘭都把她當妹妹般看待。現在看她難過,怎麼能不關心?
“我沒事,你們不用擔心我,呵呵。”文歡開心起來。
“沒事就好。”藺蘭也放下酒杯,“今天就這樣吧,回去了。”她看到文歡的眼睛不時往外瞄呢。
反正也沒什麼事,就散了。
文歡微醉著回到家,開門發現裴宇言面無表情的坐在桌邊,飯菜早已涼了。
“咦,裴,你還沒吃飯啊?”文歡腳步有點踉蹌地走到裴宇言身邊,坐著的裴宇言跟站著的文歡差不多高,文歡剛好趴在他的肩頭,“看起來很好吃呢,我也要吃。”說著就要拿筷子去夾菜。可是夾來夾去,什麼也沒夾到。
裴宇言臉霎時變得好難看:“你喝酒了?”
“哦,是啊,喝了一點而已啦。”文歡還在跟菜奮斗著,“奇怪了,今天怎麼夾不起啊?”文歡跟它較上勁了。
裴宇言拿下她的筷子,把她抱在懷裡,“你喝醉了。”
“沒有,我沒醉。”文歡撅著小嘴,眼微瞇著,架在鼻子上的眼鏡都快掉了。裴宇言看著那張誘人的小嘴,忍不住抬起她的下巴,含住她的小嘴。酒精加上情欲,文歡機會要暈過去了,裴宇言把她放在沙發上,壓在她的身上,狠狠地吻。春光旖旎。
文歡醒來時是深夜了,睜開眼看到的是裴宇言那雙冰藍色的眼睛,他側躺在她身旁看著她、手輕撫著她的頭發。文歡發現自己穿著睡袍,是他幫她換的。
見她醒了,裴宇言冷著臉:“你去哪了?”聽起來怎麼像個丈夫在質問晚歸的妻子。
文歡心裡一抖,他的眼神好恐怖,她又沒做錯什麼事,不過是和朋友聚會,想著就大膽的說:“我跟朋友聚會啊。”
“聚會?去哪聚會了?”裴宇言想問的其實是你朋友是男的還是女的?
“我們去酒吧啦。”文歡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裴宇言的臉更冷了:“酒吧?你去那種地方?”
文歡不解的看著他陰寒的臉:“有什麼不對嗎?”
“你知不知道那種地方亂得很?”裴宇言寒著臉,這女人還不知死活。
“哪有亂得很?我們經常去,不也沒事?”文歡爭辯著。
裴宇言低吼:“經常去?你竟然經常去那種地方?不知死活!”
文歡瞪大眼睛,他說什麼了?他說她不知死活?文歡或許有時迷糊、或許她的脾氣不像小雅那樣火爆,但她絕不像藺蘭那樣很少動怒。別人對她發火,如果她覺得她沒錯的話,她絕對也會不甘示弱的。
文歡也火大了,壓根忘了她害怕這個男人:“你說什麼?我哪裡不知死活了?你憑什麼這樣說我?”
“憑什麼?”裴宇言怒火中燒,有多久沒有人敢對他大聲說話了,他猛然粗暴的把她的睡袍一扯,文歡光裸的身子立即被冷空氣肆虐著。下一刻,她就被他壓在身下,他把全身的重量都壓在文歡的身上,狠狠地吻她。
文歡掙不開他的束縛,突然一陣刺痛從xt傳來,文歡倒抽一口氣。
天,沒有任何前戲,裴宇言把他挺進了文歡的體內,文歡痛得哭出來,“好痛,嗚嗚、、、、”
看著她痛得臉皺成一團,裴宇言一陣心痛,暗罵自己太粗魯,放慢動作,小心溫柔的吻著文歡,等她慢慢適應了他,他才開始沖刺。
他低吼著,在高潮來臨的那一刻,他猛然一刺,迅速的退出,熾熱的種子全灑在文歡的小腹上,而文歡早已飄起來了,意識久久回不過來。
裴宇言抱著文歡走進衛生間,熱水沖刷著緊緊相擁的兩人。
這個周末,文歡沒有意識到這是他們相處的最後一段時間,那場歡愛之後,裴宇言沒有再對她寒聲寒語,他甚至是溫柔的對她。
一起看電視、一起吃飯,晚上他們還小心的去散步。
幸福的時光讓文歡忘記了他會離開,忘記了他們的距離。
她沉浸在這簡單的幸福生活,享受著。
當星期一下班回來,她開心的打開門,開心的尋找他的身影時,她卻找不到他,找不到那挺拔的身影。
她不死心的到處尋找,希望會在哪裡發現那道讓她癡迷的身影。
然而,她找不到。
家這麼小,她搜尋了無數遍,依然沒看到他。
他不見了,她就像個迷路的孩子,蹲在牆角傷心地哭泣。
他終究還是離開了。
沒有了他的家,還是那樣的小,可是,現在她卻覺得空蕩蕩的,冷颼颼的。
他走了,穿著一套她幫他買的運動服,還有他自己原來的那雙鞋。沒有留下只言片語,他甚至不告訴她一聲就離開了。昨晚,他們還在熱情的做愛,她還在他的懷裡沉睡。今天早上,她還被他吻醒,還被他抓著親熱一番才下床出門。
這算什麼?
她在他的心裡算什麼?就算他不愛她,就算他心裡沒有她,那也不該什麼都不說的離開呀。她對他一無所知,甚至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她該怎麼辦?
半個月的朝夕相處、相擁而眠算什麼?
在他的心中,她真的連說一句再見的資格都沒有?
雖然早已知道這個男人不屬於她、不屬於她的世界,她只是他生命中的一個過客,如果那晚不是加班、不是她不小心踢到他,他們也許永遠沒有交集。只是,他們已經相遇了不是嗎,那為什麼不可以讓這份幸福長久一點?難道這真是奢望嗎?
雖然在心裡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到,只是,為什麼要來得這麼快、這麼早?
文歡哭泣著,寂靜的小屋裡回蕩著她的哭泣聲,憂傷、淒涼。
不知道過了多久,文歡恍惚著醒來,不知何時,她哭累了睡著了。不知道幾點了,屋外沒有吵雜聲,應該已經早過了午夜。
文歡慢慢挪進衛生間,視線所及是他的浴巾,眼淚又掉下來了。撇過臉,她又看到他的牙刷,再忍不住了,文歡哇的一聲又哭了。
這一夜,她再睡不著了。抱著被子,看著手機裡那張偷拍的照片,坐到天亮。
她頂著一雙熊貓眼去上班。
林姐擔心的看著她:“小歡,昨晚沒睡好嗎?你看起來很不好,不會是生病了吧?”
文歡無精打采的回應:“林姐,我沒事,你別擔心。”
“真的不舒服就請假吧,老板那裡我會幫你說的。”林姐還是很擔心。
“真的沒事,林姐放心吧。”文歡強擠出一抹笑。
文歡的狀態真的不好,工作時老是發呆,不知道在想什麼,又總是一副快哭出的樣子。
林姐看不下去了,直接拿起她的包包,把她推出公司的門:“小歡,你回家好好休息吧,你真的很不好。”
文歡說不出話,她能說什麼?能說她怕回到家裡嗎?那她又得怎麼解釋這一切呢?
接過包包,文歡漫無目的地走著,走進一家咖啡廳,想起了藺蘭跟小雅。她打了個電話給藺蘭:“蘭,你現在有空嗎?”
“文文?你怎麼了?”藺蘭吃了一驚,文歡很少在上班時間打電話給她的,兩人都挺忙的,不像小雅那麼閒,而且文歡的聲音聽起來不大對勁。
文歡捂著嘴:“蘭,我好難過。”
藺蘭有點慌了:“文文,你別哭啊,你說你在哪裡,我跟小雅馬上到。”聽到文歡報了地址後,藺蘭一邊打卡,一邊打電話給付小雅,告訴她文歡的事。
等到藺蘭跟小雅趕到時,文歡立刻撲到她們懷裡哭起來,還好這家咖啡廳有隔間,她們正在其中的一間。
慢慢安撫文歡,等到她平靜下來,才開口問她怎麼了。
文歡斷斷續續的講出事情的經過,她們才知道原來在這短短的半個月時間,文歡竟然已經愛上了一個男人,還發生了關系,而那個男人卻不告而辭了。也許,那個男人再不會出現在她的生命裡,而她卻愛上了那個男人。是的,她們知道,文歡是真的愛上了那個姓裴的男人,不然,她不會把自己給他。
最荒唐的是,文歡除了知道那個男人姓裴,是個混血兒之外,其他一無所知,連名字都不知,該怎麼說她?是說她太天才還是太迷糊?而且,那個男人肯定不簡單,不然怎麼會被人追殺。
可是,看文歡那麼傷心,她們再怎麼生氣,氣她迷糊也不能說她,她已經夠難過了,身為她的好朋友,她們在此刻只能給她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在心裡,她們把那個該死的男人罵了個遍,如果有機會見到他,他就死定了。
陪著文歡整個下午,她一直都很低落。
文歡不想一個人回家、呆在家裡,所以小雅把她帶到了自己家中。折騰了一天的文歡,一沾枕頭就睡著了。小雅和藺蘭坐在客廳裡歎氣,文歡是她們三人中沒談過戀愛的那個,現在卻是她們三個中最先受傷的那個。
“蘭,怎麼辦?文文她會不會出事?”付小雅憂心地問。
藺蘭也是一臉擔憂:“我也有點擔心,不過,如果有什麼可以轉移文文的注意力的話,那就應該不會有事。文文只是偶爾才有點迷糊,她其實很有主見、很堅強。也許她才是我們三個中最聰明、最堅強的那個,只是現在的她心智還不是很成熟,因為她沒有經歷多少磨練。也許經過這件事後,文文會真正成熟起來。”
小雅同意地點點頭:“但是,現在有什麼可以轉移她的注意力呢?”
“我也不知道,先看看吧,說不定很快就有了。”藺蘭搖搖頭,“這些天我們多注意一下她,多陪陪她吧。”
幾天過去了,文歡還是很低落、很傷心,仍堅持著上班,她時刻提醒自己工作要認真,畢竟這份工作是她好不容易才得來的,不可以隨便就丟了。而且,藺蘭、小雅、林姐她們都很關系她,她不想讓她們擔心。
她想著自己不可以再這樣低落下去了,可是她又忍不住會想起裴,想起跟他相處的每一刻。尤其是回到家中,她甚至還能感覺到他的氣息,每晚會做著有他的夢,夢裡,他寵著她,醒來,身旁是空蕩蕩的。
看著他用過的東西,會想起他沒有多少表情的臉,那雙冰藍色的眼睛好像還在某個角落裡注視著她。
每天晚上,電視開著,她卻在想著他。
她把那張存在手機裡的照片洗了出來,洗了好多張,經常望著那張照片失神,她沒讓任何人看這張照片。
最後再看一眼他的樣子好了,然後遺忘。
可是她很清楚,其實他的樣子早已刻在她的心裡,真的能遺忘嗎?
狠心收起他用過的牙刷浴巾、穿過的衣服、拖鞋,將它們收起來,鎖在一個她看不到的角落。
過了多少天了,他離開也有一個月了吧,她還是無法忘記他。只是不再那樣的傷心,只在一個人的時候獨自難過。
文歡只能自己安慰自己:那個男人是自己生命中的意外,美麗的意外,他不屬於她。能擁有一段有他的回憶,已經是上蒼的恩賜了,她不該貪心的奢望那樣的幸福長久一點。
生活還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