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江西省南昌市。
固長江得知柳菁菁失蹤的消息後,非常震驚。雖然,他並不能確認具體發出了什麼事,但基本能夠確定他們來晚了,柳柳一定已經遭人綁架,而且對方的目的非常明顯,就是要利用她得到張天達手上的「時間軸」。這樣一來,事情就非常不好控制了。無論如何,他們也要對人民群眾的生命安全負責,柳菁菁從頭到尾都只是一個局外人,她不應該在這個事件中受到任何傷害。
固長江努力將倆位受驚的老人安慰好,在他們的情緒穩定下來後,他仔細地瞭解了柳菁菁失蹤的過程,當得知柳菁菁在昨晚上很晚都仍在屋裡時,他馬上叫人對整幢小樓和周邊的環境作了一番調查,可是,沒有發現打鬥,掙扎或是破門而入的痕跡。固長江確認現場後,更加相信張天達在昨天晚上來到這裡,而且,他一定是通過某一種手段,使柳菁菁從小樓裡走了出去。那麼,柳菁菁會不會與張天達仍在某一家旅館裡相擁大睡呢?——
這不可能!
固長江搖了搖頭,他覺得自己的思緒混亂了,因為剛剛張天達打給局裡的那個電話,已經充分說明了問題—張天達是來求助的,對方已經綁架了柳菁菁,並且已經聯繫上了張天達。
固長江想到這裡,便把王浩叫到一邊,要他在留在小姑娘家裡,時刻保護著兩位老人,直到有警員來接手,才可以離開,但什麼也不要說。接著,他便和馬軍等人風風火火地上了國安局的馬路。
一路上,固長江和馬軍倆人探討著張天達與犯罪集團會在什麼時間,什麼地點進行交易。最後,他們聯想到了張天達上次的手段,於是在車上便向各單位下達了命令,要全部人都出動,在隨後的二十四小時內盤查每一處廢棄的工廠,爛尾樓及任何一處人少的地方。同時,他們還要求各機場和各車站、碼頭在隨後的二十四小時內嚴查每一個出行的旅客,以防止他們交易成功後將「時間軸」帶出南昌。
馬軍聽到這裡有點不解,
「張天達手上的時間軸是假的,我們現在就耗費人力物力嚴守車站等地,是不是為時過早?」
「不!」
固長江一聽立刻搖頭,「他們綁架了柳菁菁,這對張天達是致命的打擊,一旦對方知道張天達拿個假的時間軸跟他們交易,那柳菁菁就九死一生,這個時候,張天達就算翻遇了南昌,也要把真的時間軸找出來交給他們!」
「這不太可能吧……」
馬軍一聽又皺起了眉頭,「真的時間軸我們都找不到,張天達能找到嗎?而且在這麼短的時間……」
「不!」
固長江又搖了搖頭,「也許有些情況,張天達知道,而我們不知道。所以,我們不要掉以輕心—我可以肯定一點:張天達絕不會因為要保留真的時間軸,而放棄救柳菁菁的!」
「嗯……」
馬軍聽到這裡點了點頭,「這個我倒是跟你有同樣觀點—張天達不是那種見死不救的人!」
這是,對講機裡又響了起來,傳出局裡指揮部的聲音,
「隊長!隊長!收到請回答!」
「我是固長江!」
隊長立刻回應。
「部長剛才來電,要你馬上去碼頭接一個人!」
固長江一聽,臉色就變了,
「停車!」
他突然喊了一句,王宏吃了一驚,馬上踩向剎車,汽車「噶!」地一聲在馬路中間停了下來。
「你們都下來!」
固長江一邊打開車門,一邊沖馬軍和王宏喊,接著,他從副駕駛座上下來,跑著步繞過車頭,一把拽下了王宏,自己座進了駕駛位裡,後頭發愣的馬軍一見,這才慌裡慌張地滾下了車。
「我要去接收一份重要的文件,大概一個小時後回來!」
固長江甩下一句話後,便加油電射般離去。
馬軍與王宏倆人站在馬路中間怔了半天,「我們怎麼辦?」王宏則頭問。
「怎麼辦?打車走唄!」
馬軍瞪了他一眼,無奈的轉身,看看有沒有計程車過來。
意大利,一幢遠離羅馬的市郊別墅。
鮑佰。羅切爾德靜靜地坐在辦公室裡處理著一些文件。
玲……!
這時,電放響了起來,鮑佰於是放下了手頭上的工作,接聽了電話。
他剛拿起話筒,便聽到了一把蒼老的聲音,
「鮑佰,我剛開完會,各個首領對你起用湯姆。拉齊德去中國做這樣重要的事表示不滿,他們—包括我,都想看到你轉變策略!」
鮑佰靜靜地聽完,最後才回應道,「我根本從頭到尾就沒有讓拉齊德先生去做這件重要的事—我跟你們一樣,都知道他是個廢人。而且,你們想想看,我會讓一個有著外國面孔的人在中國明目張膽地活動嗎?湯姆只是一個棋子,用他的目的是引開中國警方的注意力,我們的重點工作絕對得由一個中國人來進行——你們多慮了!」
對方一聽,立刻在電話裡「嗯」了一聲,隨後說道,「我也覺得我們在多慮,你不可能將事情辦成這樣—好了,你忙吧!」
鮑佰聽到這裡,掛上了電話。
接著,他沉思了一會,最後搖了搖頭,信心十足地露出嘴角的一絲冷笑。
中國,江西省南昌市。
在接近午飯的時候,張天達慢慢走進了一家五星級大酒店,通過豪華的玻璃轉門,他能看到身後的尾巴,那位穿著灰色夾克的青年男子鬼鬼祟祟地從一個角落裡走出來,尾隨著他進入了酒店。
張天達裝作看不見,從一座巨大的旋轉樓梯裡上了二層,逕直向咖啡廳的方向走去,然後在一個靠窗的位置上住了下來,服務員立刻上前,詢問他須要些什麼。
那時候吃西餐,是一件奢侈得難以想像的事情,一件做得粗糙不堪的牛扒,能夠花去普通工人一年的工資。
但是,張天達不在乎,他口袋裡有錢,而且明顯不是自己的,花起來絕不心痛。他打開服務員遞過來的英文菜單,叫了一份久仰大名的「西冷」套餐,一杯上好的咖啡,還有一杯服務員極力推薦下的紅酒。好在,死耗子當時不在場,要不看見他如此花自己用來買彩電的錢,鐵定了會當場氣暈過去。
點完菜後,張天達四周看了看,果然發現那跟蹤他的年輕人沒有上樓—二樓的消費太過驚人,他口袋裡一定沒有備夠充足的子彈,所以不敢上樓來。
張天達假裝起來活動,然後,他走向欄杆邊,偷偷向下望了一眼,立刻便發覺了那名年青人,看到他座在大堂裡的一張沙發上。張天達馬上縮回頭,然後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隨後,他跟服務員要了一支筆,順手從桌上的盒子裡抽了一張餐巾紙出來,把它鋪在面前寫起字來。
幾分鐘後,他寫好了那張餐巾紙,把它折好拿在手心,然後,他抬手看了一眼表,等待著那個時間的到來。
這時,咖啡已經上來了,張天達拿起來喝了一口,立刻發覺滿嘴發苦。
「什麼玩藝!」
他吐著舌頭,把咖啡扔回桌面上,在他身後的服務員一看,連忙走過來,幫他把糖和鮮奶倒了進去,再用小勺拌了拌,這才向張天達甜甜一笑,做了個請的手勢。
「NO!」
張天達卻搖了搖頭,用英文說了一句話,表示打死也不會再拿起那杯咖啡。
服務員無奈,只好對他點頭微笑了一下後,轉身離開了他的桌子邊。
張天達又抬手看了一下表,然後,他站了起來,走向洗手間的位置。
這時雖然是午餐時間,但是人卻很少,整個二樓也就張天達和另外兩張桌子上有人,而這也可能是生意最好的一天了。
張天達觀察著四周,快速地走向洗手間,一把將門推開後走了進去。
洗手間裡面更靜,張天達顯得有點緊張,他仔細地察看每一個隔位,結果發覺只有第三個隔位有人,而其它的門都是開著的。
張天達立刻鑽進了與那個隔位相臨的另一個隔位。
但是,他並沒有如廁,連馬桶也沒有打開便在上面坐下。
這時,一隻手從檔板下伸了過來,手上還拿著一張紙條。
張天達立刻接過,把那張紙條張開看清楚了內容後,他把早先寫滿紙的那個餐巾紙遞了過去。那隻手接過,縮了回去。
一會兒後,那隻手又伸了過來,而且還有另一張紙條。
張天達伸手接過,展開那張紙條只看了一眼,便站了起來,然後打開馬桶蓋,把那隻手遞過來的兩張紙條都往馬桶裡一扔,又打開水閥將它「嘩」地一聲沖走。之後,他才打開門走了出去,離開了廁所,準備安心地回去享受他的午餐。
張天達走後沒多久,隔間的門後也傳來「嘩」的沖水聲,然後,門打開了,中國國家安全部一局副局長,九嶺古墓一案全國組查偵察隊隊長固長江從裡面走了出來。
這位有著最大權力的刑偵隊隊長緊皺著眉頭,雙眼如鷹一樣掃視著周圍的每一個角落,確認安全後,他快速地離開了酒店,準備按照張天達紙條上的計劃,在幾小時之內將那伙深潛在南昌的「旁觀者」一舉破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