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帳!」
第二天一大早,固長江一看到王宏,劈頭便罵了一句,然後急匆匆地向外走。
「我也不想呀……」
王宏追了上來,一臉的委曲,「那個小王八蛋真是什麼事都幹得出來,居然敢搶我的槍……」
「真是豬腦子!」
固長江一聽,立刻回頭瞪了他一眼,「你昨晚上為什麼不打電話回來報告這件事情—問題不在槍,而是那個小姑娘!你告訴了張天達小姑娘找過他,那他就很有可能會在她家的周圍出現,我們錯過了一個好時機呀!」
隊長說到這裡,氣急敗壞地歎了口氣,加快了腳步走向停車場。
王宏一聽愣了愣,隨後用力一拍自己的腦袋,快步追了上來,當先鑽進了一輛汽車裡打著了火,隊長一坐上來後,他立刻發動汽車向大門口竄了出去。
「馬局長!馬局長!」
隊長一上車,便操起了對講機。在樓上的馬軍一聽呼叫,不由皺了皺眉:固長江剛才還在這裡……他舉步走到窗前,一眼便看見一輛奧迪開了出去。
「我是馬軍,收到請講!」
「趕快在柳菁菁家的周圍布下潛伏,張天達很有可能會在那裡出現!」
馬軍聞言一怔,隨後應了一聲,「我馬上去辦!」說完,他一把抓起外衣衝出了辦公室——
怎麼這時才想起這種可能性!
馬軍心裡很著急,只希望不要錯過了才好。
中國,江西省市郊某一處居民點。
固長江、王宏、馬軍和王浩等幾人分別開著兩輛汽車,一前一後地衝進了一條街巷。
「噶!」地一聲,汽車在小姑娘家門前停了下來,固長江打開車門衝下後,幾步便跨到院門前,伸手「咚咚」地敲了兩下門。
這時才七點剛過,許多的院門都還是緊閉著的,大部份的居民都沒有起床,有些起得早的老頭老太兒看見他們幾人風急火撩地在鄰居家門前圍成一堆,都投過來吃驚的目光。
咚咚!
固長江又敲了敲院門。
「誰呀?」
院裡終於傳來聲音,不一會,門「丫」地一聲開了,一位中年婦女探出腦袋來只看了一眼,便滿臉吃驚。
「你們……」
「你是柳菁菁的母親嗎?」
固長江不等對方說完,便當先問了一句。
「我是……」
「我們是公安局的,請問柳菁菁在家嗎?」
「公安局的!」
柳母更加吃驚起來,卻忘了固長江問的什麼,回轉頭就拚命地喊,「老頭子!」
「哎!來了!」
他家男人立刻跑了出來,愛人淒厲的聲音讓他三魂不見了六魄。
「咱們……我們家……」
柳媽媽回轉頭來,已經語無論次了。
「你別擔心!」
固長江努力使對方冷靜,「我們只是來找柳姑娘瞭解一些情況—我們先進去行嗎?」
「啊……進來吧!」
柳媽媽這才發現自己失禮數了,連忙讓出身體,還回手推了剛剛趕過來正在發愣的男人一把。
固長江立刻一腳跨了進去,王宏留在門外,馬軍和王浩等人分散到了四周,對壞境進行觀察。
「柳菁菁在嗎?」
隊長進門後,又問了一遍這個致關緊要的問題。
「在!」
柳母連忙回答他,帶著固長江進屋後,便吩咐老頭子倒茶,自己上樓去了,固長江這才鬆了口氣,誰知坐下後剛接過柳父遞過來的一杯茶,便聽到樓梯口傳來「咚咚」的聲音,他還沒反應過來,便看見柳媽媽摔了下來,
「我女兒不見啦!」
固長江聞言一怔,一顆心立刻沉了下去。
「隊長!隊長!」
這時,他腰裡的對講機響了起來,固長江立刻拿了出來,按下了通話鍵,
「我是固長江,收到請講!」
「張天達打了電話到局裡,他指名要找你!」
「什麼!」
固長江一個吃驚,「他從那打來的,還在線上嗎?」
「從一個東區的公用電話亭,我們的人已經趕到了那裡,但是沒人。他聽說你不在,很快就掛了電話……」
「他說為什麼找我沒有?」
「沒有,什麼都沒說!」
固長江沉思了起來,已經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了。
中國,江西省南昌市東城區。
較早前一兩個小時,張天達被一陣電話玲聲驚醒,他抬頭,首先發覺拉上了簾子的整個窗戶都成了一團耀眼的光芒,他吃了一驚,意識反應過來後,一下子便從床上滾了下來,躲到了床邊,然後,他才發現只是床頭的電話在響而己。
他迷糊了一會,感覺腦子裡很暈,因為昨夜很晚才與小姑娘分手,他根本就沒怎麼睡過,他抬手看了一下表,發覺才六點過一些——
是服務員嗎?
他猶豫著要不要接電話。
「喂……」
最後,他終止了沒完沒了的玲聲,把電話聽筒拿了起來。
「早上好,張天達先生!」
一把沌厚的男中音立刻傳來。
張天達一驚,所有的意識全部恢復過來。
「你是誰?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別著急……」
對方語氣輕鬆,「我不是公安局的—相反,我是他們的死對頭,跟你站在同一戰線上!」
「誰跟你站在同一戰線上!」
張天達一聽對方說不是公安局的,頓時鬆了一口氣。
「哈哈,你會的!」
對方的語氣有些調侃,然後便冰冷地一轉,直入主題,「你聽著,那個叫柳菁菁的在我們手上,我要你用手上的東西來跟我們交換!」
張天達一聽,整個人都震住了,良久說不出話來。
「說話……」
這時,他聽到聽筒裡傳來聲音,接著是小姑娘叫了一聲,「張天達……」但是隨後傳來很明顯是有人捂向嘴巴發出的「唔!唔!」聲。
張天達呆住了,怔怔地站在那兒像一個木雕一樣一動不動。
「怎麼樣……」
那把男中音又傳了過來,「我沒有騙你吧—十二個小時,你在十二個小時內準備好東西,然後在晚上七點的時候,你到中山公園南門的那個電話亭停著,我到時會打電話過去,告訴你在那兒交換……對了,在這十二個小時之內,我保證會像個君子一樣對待柳菁菁小姐—她長得真漂亮!不過,在十二個小時之後,我同樣也保證你不會再得到一個完整的柳菁菁小姐。你放心,我們這裡有幾十個男的,沒有一個說捨得殺她……」
「混蛋!」
張天達聽到這裡,胸口都幾乎要炸開來,雙眼如狠一樣冒出血紅的光芒。
「是……」
對方立刻回應,「我們這裡的人全都是混蛋!」
說到這裡,對方嘿嘿一笑,掛上了電話。
叭!
張天達把電話重重地摔在地上,咬牙切齒地站在那兒,身體上燃燒的怒火,使整個房間裡的空氣都彷彿沸騰了起來。
怎麼辦?
良久之後,張天達才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內心開始冷靜,思考著接下來該如何做。他萬萬想不到這件事情會把小姑娘給牽扯了進來,但是,他是應該想到的,他應該想到會有人這麼做。那天晚上之所以有人要暗殺那美國人和蘇聯人,就是想要得到那個叫時間軸的鬼東西,而且,對方很明顯知道東西現在在自己手上,那他們怎會不想辦法逼迫自己交出來呢?——
事情正變得越來越嚴重,形勢也越來越不可控制!
張天達沉思著,真不知下一步該怎麼辦—對方會允現諾言,拿到時間軸就放了小姑娘嗎?——
那他媽可能嗎?
張天達抓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下一步的最有效的應對方案。
他走向房門,下了樓,決心找要一個人來幫助自己。
可是,張天達在電話裡沒能找到固長江,在這種情況下,他放棄了報警的念頭,因警方一旦行動起來,他怕會增加小姑娘受到威脅的程度,看來,這件事還得由他自己去解決——
十二小時,還有十二小時!
張天達心裡默默地想著,思考著在這十二個小時裡,自己能做些什麼。
他走出電話亭,舉目四望,在看見一個買早報的小伙子時,那人飛速地轉過了頭去,裝作從頭至尾就沒看過張天達一眼。
張天達立刻一皺眉,然後便在心裡罵起自己笨蛋來—對方之所以知道他,之所以會把電話打到旅館裡,難道不正是在跟蹤他嗎?
張天達立刻四地裡舉目張望了一下,沒發現其它目標後,他開始向一個方向走,卻通過路邊商舖門上的玻璃,停在路邊汽車上的倒後鏡等任何一個可反射的介質,時刻留意著身後幾十米外的每一個人影,這樣走了一大段距離後,他完全可以確認了在跟蹤著自己的對象。
認清楚了這個形勢後,張天達抬手看了一下表:
07:50——
到十二點還有三個小時!
張天達在心裡盤算著,確認趕到目的地的時間充足後,他又走到一個公用電話旁,打通了一個號碼,但是,他的這個電話打得非常奇怪,連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在電話接通後,伸手在鍵盤上按下了一連串的號碼,隨後,他一把掛上了電話——
因為這個電話,在另一個城市裡的一組人員立刻全都聳動了起來,隨後,一份報告被快速地傳達到了它應當到達的目的地。在這份報告上,只有非常簡短的幾組文字和一些符號:
【水波】要【船】在【A點時間】【到達】【A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