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江西南昌市。
張寧開著汽車,在大街上瘋狂地追逐著前面的出租車,他已經感到吃力了,他的車比人家的好,但是對方的駕駛技術明顯比他高。在過一個十字路口時,對方闖了紅燈,成功地竄進了對面馬路,可是,張寧卻差點撞上了一輛打橫裡開過來的汽車。
「噶」地一聲,兩輛車同時尖叫著停了下來,張寧出了一聲冷汗。可是,他還沒回過神來,卻看見一輛車從他身邊飛馳而過,追上了前面格林乘坐的那輛出租車。張寧呆了呆,打開車門下了車,雙眼怔怔地望著那輛車的屁股,可是,他知道那是不馬軍,因為他今晚有別的任務,並沒有參加監視。
這時,與他差點對撞的那輛汽車上的司機也下了車,正指著張寧叫罵,但是張寧不理他,而是從車裡拿出對講機來,按下了通話鍵後說,「小固,我們還有旁觀者—我相信計劃成功了,那個手上真正有傢伙的人冒出來了!」
那名正在叫罵的司機看見他拿著對講機在通話,一時呆住了,而且立刻閉上了嘴巴。張寧卻在這時通報完畢後,轉過頭來對他說,
「你剛才罵什麼?有膽量現在再罵一次!」
中國,江西省南昌市。
固長江收到張長揚和張寧的報告後,心裡一下子感到十分沉重,因為現在,全部的焦點都落在不遠處的張天達身上了,他們不能跟丟他,否則將極有可能會鑄成大錯。固長江並不擔心美國人和蘇聯人,但是,張寧局長剛剛提到的「旁觀者」卻絕對是個硬角色,他會毫不猶豫地幹掉張天達的。
「你們都到我這邊來……」
固長江在對講機裡下令,「我,張局長,還有張科長各人分別帶領一個小隊,以張天達為中心,形成一個包圍圈,另外,通知馬局長放下手頭的工作,馬上組織特攻隊做好準備,同時通知交管部門,在張天達曾失蹤的那個區增派人力,隨後準備截堵!」
「小固,你肯定張天達會在他曾失蹤過的那個區裡交易嗎?」
張長揚在通信裡問。
「非常肯定!」
隊長回答,「他較早前去那個區,就是為了佈局,可是我們不知道具體地點,只好全面封鎖。不要問了,馬上去辦吧!」
隊長說到這裡,暫停了通信,因為他看到遠處的張天達在接電話,顯然,不管是格林。肯還是列夫。高明基,他們的電話終於打過來了,可惜,因為距離太遠,他們根本不知道張天達說的是什麼。
通話非常簡短,張天達用不了一分鐘便掛上了電話,但是隨後,電話玲又響了,張天達又拿起了電話,也是通話不到一分鐘就掛了。然後,他從電話這亭裡走了出來,上了車後立刻駛離了這個街區。
他現在變得很小心,隊長看見他上車前四處看了看,所以在王宏要發動汽車時,他說了聲,「等等!」
然後,他們等著,隊長一直通過與國安局指揮中心的聯繫,確認張天達的位置,等他離自己兩個街口遠時,才喊了一聲,「快!」
早就全神貫注的王宏立刻發動汽車竄了出去。
中國,江西省南昌市,地方國安局門口。
一大片閃亮的警燈正在路面上聚集,數不清的警察和武警戰士正在奔向車輛,馬軍手裡拿著對講機,口裡「快!快!」地喊著,衝向當頭的一輛警車,在確認都到位後,他下達了命令,「出發!」
車隊立刻呼嘯著駛離了這個街區,向城西方向飛掠而去。
與此同時,同樣是在向西的方向,張天達開著車,慢慢地接近他在較早前曾經來過的那個區域。
最後,他的車輛駛過一片空曠的地區,在一幢爛尾樓前停了下來,正好停在一台暈黃的路燈下。
四周很靜,沒有一絲風,張天達靜靜地呆在車裡,像是一個木頭人一樣坐著。他雙目直視著前方,汽車的發動機在「嗚嗚」地響著。
跨!
張天達終於動作了,他把鑰匙一擰,熄滅了汽車。然後,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氣,把目光收了回來,射向副駕駛座前面的儲物箱。
幾十秒之後,他伸手打開了儲物箱,把張飛留下的那把槍拿了出來,瞪著它看了有幾十秒後,他把槍抽了出來,將皮套一扔,打開車門下了車。
呯!
他把車門重重地關上,將手槍放在身後,四周看了幾眼後,他把槍插到後腰帶上,然後跑著步向一團漆黑的爛尾樓走去,最後消息在黑暗中。
這時,在很遠的地方,固長江從望遠鏡裡看到張天達的身影消失後,不由緊張起來—這裡太空曠,他們的車開不過去,不然會立刻被張天達發現。
「你們呆在這兒!」
他想了想後,把對講機接上耳機後塞進耳朵裡,然後,他打開車門下了車,貓著腰衝進了夜色裡,向爛尾樓所在的方向摸了過去。
王宏立刻拿起了望遠鏡,看著隊長的身影沒入了爛尾樓的黑暗中—這裡,無疑就是張天達要「交易」的地點了。
中國,江西省南昌市西郊。
十幾分鐘後,一輛出租車開了過來,從車上走下一個人來,他向爛尾樓看了幾眼後,便走了進去。
又過了幾分鐘,一輛出租車在幾個街口前就停下了,兩條黑影快速地走了過來,逕直走進了爛尾樓裡。
王宏在確認了這兩拌人分別就是格林。肯和列夫。高明基後,馬上轉而留意他們的身後,但是看不到張寧局長所說的「旁觀者」——
他們在那裡呢?
王宏皺起了眉頭,拿著望遠鏡四處張望,可是,他什麼也沒有發現。不過,當他發現爛尾樓的周圍有三分二的地方都沒入了黑暗時,他不由得擔心起來—「旁觀者」如果成功追蹤格林。肯一行的話,他們一定會沒入這些黑暗中,那就很難發現了。
「隊長,我們在離你三個街區遠的地方!」
這時,王宏聽到對講機裡傳來馬軍的呼叫聲,接著,張寧局長,還有張長揚的小組也相繼通報了自己的位置,但是他們兩個小組都還在路上,並沒有如預期的那樣在一個合適的時機對張天達形成一個包圍圈。
王宏等著,但是聽不到隊長的回應,他立刻明白了隊長此時不方便說話,於是便自己拿起了對講機,向各單位通報了這邊的情況,之後,他們只有等候了。
中國,江西南昌,一處未知名的爛尾樓盤。
格林。肯和紐克倆人按照張天達所指定的路線,在離爛尾樓很遠的地方便叫出租司機停車,然後,他們倆人盡量在黑暗的地方向爛尾樓靠近,當進入這幢在黑暗中聳立的龐然大物時,他們不得不佩服對方可真會挑地方。
爛尾樓裡黑得幾乎伸手不見五指,格林與紐克倆人花了好長時間,才讓自己適應黑暗,但仍得高一腳,底一腳地進入樓裡,然後辯別著方向,向指定的位置慢慢地摸去,這讓倆人感到非常不安,他們都先後摸出了槍,緊緊地抓在手裡,提高著警惕向前行進。
終於,大概就是這個位置了!
格林。肯與紐克倆人身處在大樓低層的北邊,再往前走,他們能看到外面雜草叢生,但是裡面卻是漆黑一團……
啪!
這時,一盞燈突然亮了起來!
「別動!」
「不許動!」
「放下槍!」
在燈亮之後,突然有數把聲音同時響起,在燈光的照耀下,固長江、格林。肯、紐克和列夫。高明基分別平舉著槍,相互指向對方,這個場面千均一萬,誰先動板機,誰就會血染當場。
「我是中國特工!」
固長江立刻表明了身份,用槍指向格林。肯,又指向列夫。高明基,而他們也一樣,誰都知道對方是誰,但誰都沒有跟誰碰過面,只是在這個時刻既是巧合,也是別人刻意的安排讓他們聚在了一起,而且都是敵對的狀態。
「放下你們的槍!」
固長江仍在努力想控制局面。
「先放下你的槍!」
格林卻不吃這一套,他一眼就認出了固長江,而且也認出了高明基,但此時絕不會先放下槍。
每一個人都很吃驚,固長江後悔不該冒然進來,而格林。肯和列夫等人卻不明白為什麼事情會有這個進展。
「格林。肯!」
蘇聯人也不例外,這些對手他全認識—不管是誰,在本國的情報檔案上,都有對方祥細的資料。
「固長江!」
他又把槍口指向固長江,「你在這幹什麼?」
「這是我們國家的領土,你說我會幹什麼——你們在這幹什麼!」
固長江立刻把槍口指向列夫。高明基,然後,他又轉向格林,「還有你們,又在這兒幹什麼!」
「我知道!」
他不等對方說話,「你們都想得到李向東從古墓裡盜出來的那件東西—不說清楚,今晚你們誰也別想離開這兒!」
「你要搞清楚!」
格林立刻反駁,「你也在我們的槍口之下!」
他說到這裡,又把槍口轉向高有基,「還有你!」
「你也是!」
列夫立刻吼了起來,槍口轉向格林,很有要扣動板機的意思。
場面立刻又緊張了起來,而且相當混亂。固長江大叫著別動,但格林和紐克卻找了個機會背對著背,分別用槍口指向列夫和固長江,大家相互之間都在逼問著對主到這兒來的意圖,但是誰也不肯先說,卻不斷地叫對方別動,然後又是誰都在動,幾個槍口分別指來指去,就在場面幾乎不能控制的當兒,固長江大叫一聲,「張天達!你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