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長江又把身上的所有燈都打開了,同時,雙眼死死地瞪著那堵牆所在的位置……牆又出現了!在燈亮後又出現了!
教授和張天達也發現了這件事,於是跟著先後打開了各自的照明—兩邊的牆越發的明顯了!
眾人驚駭得說不出話來,都靜靜地呆在原位不動。
「是不是蠟燭的線太弱看不見?」
教授終於問了一句,
「不可能!蠟燭的光亮絕對能照到牆上!」
固長江搖了搖頭,接著,他在人們毫無準備的情況下,便伸出手來去摸他身邊的牆體。
「不可以!」
教授大喊一聲。
但是,已經晚了,固長江的手已經觸到了牆上—更準確地說,應該是穿進了那堵牆!——
「波」地一聲輕響,在固長江的左手剛剛與牆面接觸時,人們感到周圍的空氣一陣震盪!接著,他們吃驚地看見固長江的手從牆體上穿了過去,而且還帶起整堵牆都在如水紋一般波動,這種波動以固長江的手掌為中心,在向四周慢慢地擴散!
這個現象令所有人都聽驚不已!
固長江慢慢把手抽了回來,舉到自己的面罩前,驚奇地仔細打量—手掌完好無損!
這時,四周突然響起了一種輕微的響聲,聽起來像是「咪」的聲音……
「不好!」
教授立刻大叫一聲。
「拉繩子!」
固長江也跟著在通信裡大喊,地面上的張長揚一聽,立刻跟著大叫了一聲:「拉繩子!」,倆名特工早已經動手,發了狂似地拉起繩子來。
底下還在聽著音樂的胡二狗感到繩子一緊,便立刻向盜洞跳了下去,他拿繩子的手一鬆,繩子便從他腰間的活扣中嗖嗖地穿過去,他於是快速地在盜洞裡爬了起來,不然後面繩子被拉盡的話,他們幾個人便會像羊肉串一樣被串起來,那時是別想動彈的,只能任由洞上的人拉。胡二狗試過被人從盜洞裡拖出去的痛苦,這會是無論如何也要自己爬上去了。好在盜洞要爬行的那段距離並不是很遠,他一會兒便摸到了梯子,於是便沒命的登了起來,這樣登了十數下,頭頂上的人一伸手,便把他扯了上來拖到一邊。他這時才有機會把頭上的墨鏡推了上去,然後雙眼隔著面罩驚恐地看向人們,嘴裡大口大口地呼吸著。
身處在古墓深處的羅教授是排在繩子最終端的人,固長江「拉繩子」的話音剛落,他便被拉繩的力量一下子扯倒在地上,固長江立刻一把抓向他的肩膀,拖著他跑動起來。在他前頭的張天達非常機靈,固長江話音未落的時候便開始跑了起來,這才不至於使他們三人都被扯倒在地上。
在飛跑中,人們聽到「咪」的聲音越來越響,張天達百忙中回頭看了一眼,可是只一眼,他便魂飛魄散了,更加沒命地跑了起來。回長江也回頭看了一眼,也只是一眼,便馬上回過頭來看向前方,也是沒命地跑。羅教授的雙眼是向後的,一切他都看得很清楚。
只見從幾個不同的角度,分別有數團光影向他們追趕過來,這些光影完全違背了物理作用,用一種呈「S」型的路線在空中飛舞,它們穿過牆壁,穿入天花和地面,緊跟著又冒了出來向他們追趕,整個過程伴隨著「咪」的吼叫聲。羅教授說不上這些光影是什麼形狀,因為它們在不斷地變化,散發出一種強烈的要將他們吞噬的感覺。
「快!快!」
教授拼了命的叫喊著,他沒有機會站起來,只好用雙腳在後面不停地登,那些光影有好幾次都幾乎碰到了他的足尖。
咚!
教授被拖進了盜洞裡,他的腳勾上了那些燈炮,發出「嘩啦啦」的響聲。
呼!
數團光影從盜洞上方席捲而過,發出「咪」的尖叫聲……
中國,江西省九領地區。
武警把盜洞口再次封鎖。
在這次探險任務中,除了羅教授的屁股、小腿和後腳跟有多處擦傷外,其它人均完好無損。
醫生重新對四人消了毒,為他們換上了乾淨衣服,基於安全起見,他們被留在密封的醫務帳篷裡,不得接觸其它任何人。但是,固長江要張長揚等人守在帳篷外,也要立即開會討論。
會議的開始,固長江又將本次下古墓的整個過程通報了一遍,接著是羅湖,最後的景象,他看得最清楚了,
「這在物理上是不可能!」
他趴在病床上,仍然連連搖頭,「我看到那些光影穿過牆體,鑽入地下,鑽進走廊頂上的天花裡,然後又鑽了出來四處亂飛,似乎根本就沒有任何能阻攔的它們的實體……」
「確實沒有實體!」
張天達這時仍然很興奮,「我親眼看見隊長的手伸進了那堵牆……」
「不,有實體……」
固長江打斷他,「地面絕對是真的……可是,其它的就不好說了……」他連連搖頭,「我從來沒有碰過這樣怪的事—那堵牆看著非常的真實,可是用手一摸它,卻是一點感覺也沒有,只是有一點阻力,就跟根本不存在一樣。」
「就是因為你摸了那堵牆!」
教授在床上抬起半邊腦袋,用責怪的眼神看著固長江。
固長江點了點頭,
「我也相信是因為我的那個動作而激發了什麼—但是,我們可以再下去一次,這回什麼都不碰……」
「你們今晚那兒也不准去了!」
帳篷外的張長揚打斷了隊長,並且抬手看了看表。
「現在已經一點多了,今晚到此為止吧!」
帳篷裡的人無語,隊長是做主的人,但是,他也知道今晚確實不能繼續了。
接下來,人們又將整個過程仔細地分析了一遍,但是,在「古墓」中遇到的那些怪事,他們無論如何也解釋不清。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那絕對不會是古墓!
「睡一覺吧!」
固長江最後結束了會議—他會好好休息,然後在明天天亮後,把各個領域的頂尖專家都趕到這裡來,無論如何,他非得把這個神秘「古墓」搞明白不可!——
它不是古墓,還會是什麼呢?
第二天,天剛濛濛亮固長江便從床上爬了起來。醫生和護士都沒有起床,固長江於是自己量了體溫,發覺沒什麼問題後,他便穿好衣服鑽出了帳篷。
山裡的空氣非常清新,固長江鑽出帳篷後,深深地吸了好幾口。雖然是夏日,但是這裡的早晨仍然很涼爽。
固長江抬眼看向天空,發現一大片紅霞佔據了整個東方,連片的山戀在晨霧中若隱若現,像一副活動的水墨畫一樣,說不出的詩意。
但是,固長江無心欣嘗,他回過頭來,逕直走向盜洞所在的位置,守衛在那裡的武警看見他過來,立刻便一個立正。
固長江點了點頭,從他們口中確認昨晚什麼事也沒發生後,便轉身走向指揮帳篷,當他撩開門簾走進去時,卻發現張靈秀正趴在一大堆的電子設備前熟睡。
固長江一皺眉:她不會整晚都睡在這裡吧?
他剛想走過去叫醒她,身後突然傳來一把聲音,「讓她多睡會吧!」
固長江一回頭,便看見張長揚走了進來,並且揮手示意他出來。固長江只好走出帳篷,跟著張長揚來到一處空地上。張長揚遞給他一根煙,並且幫他點上,然後自己也掏出一極點上。
「很怪異是嗎?」
固長江深吸了一口煙後說。
張長揚點了點頭,滿臉的慮色。固長江看了他一眼,「你整晚沒睡?」
「睡了一小會。」
「你失眠了?」
固長江一皺眉,但是張長揚卻搖了搖頭,「我沒有失眠,我是沒有時間睡覺!」
固長江一怔,臉上的表情立刻嚴肅了起來,
「發生了什麼事?」
張長揚點了點頭,把手上的一份文件遞給固長江。固長江立刻伸手接過,然後,他第一眼便看到大信封上寫著「甲級危機」。
「什麼!」
固長江一顆心立刻沉了下去,伸手便打開了信封,抽出裡面的一大疊文件來。
「昨晚近三點的時候,總部來了電話,要求我們到南昌去接收一份絕密文件,我看你累得不行,就自己去了——就是這個……」
張長揚指向固長江手裡的文件,固長江邊看邊聽。
「我們送往世界衛生組織的病體樣品有了結果—其實也不算是什麼結果,只是,他們在埃及同樣也收到了類似於我們現在發生的這種情況。」
「在1986年的十月份,埃及的費拉菲拉地區發生了一起嚴重的衛生安全事故,那場事故守去了近萬人的生命。這場衛生事故同樣也是因為未知病毒引起,人們剛開始死亡時,也跟我們小山村裡的村民一樣,剛開始是發燒,說糊話,接著很快就死亡,而且死亡的時候也是全身發黑並伴隨有惡臭。埃及政府束手無措,也把死亡的樣品送到了世界衛生組織,世衛接到報告後,立刻便組織了專家前往費拉菲拉地區。」
「然後,這些專家成功提取到了一些仍在活躍的病毒,經過研究,他們發現這種病毒類似於蛇毒,但與蛇毒又不盡相同,它們能同時攻擊人體的中樞神經和血液,造成人體神經和心臟同時衰弱,從而使人快速死亡,最要命的是……」
張長怕說到這裡歎了一口氣,
「那些專家不能確定這種病毒會不會在人與人之間傳播……但這只是學術上的說話,實際上,如果不能在人與人之間傳播,那費拉菲拉地區,又怎麼會死那麼多人呢?所以,世衛以為它有可能造成人類吏上最大的災難!」
固長江張大了嘴巴,手裡拿著那份報告,卻光顧聽,而忘了去看了,
「那現在埃及那個……那個什麼地區的疫情呢,得到控制了嗎?」
「自然消亡!」
張長揚回答,「疫情持續了一段時間後,就自然消失了。可是,世衛的研究所培植了病毒的一些樣品,發現它們在零上四十度氣溫裡,便會很快消亡,但是,它在突變,科學家告 訴我們,它曾經能在零上六十度的氣溫中生存……」
「由此,我們的醫學專家以為,如果發生在小山村的死亡事件也是由這種病毒引起的話,那就能夠解釋為什麼死亡能夠突然終止—因為那是早期病毒,小山村連續的死亡,是因為正好處在病毒的活躍期間,所以引發了在短期之內的一連片死亡。好在,現在是夏天,病毒沒能撐住每天三十多度的高溫。但是……如果我們沒有在秋天來臨之前徹底消滅這種病毒,或是找到解決這種病毒的防疫方案,那在來年的春天,就會是一場大災難!」
固長江聽得怔住了!
「陳部長要你馬上回總部!」
張長揚最後說道。
固長江一怔,「現在就回去?」
張長揚點了點頭,「世衛和埃及方面都派出了專家組,他們將會陸續到達北京,陳部長要你跟他們碰一下頭,然後聯合國內的專家組開個會,之後,我們才能對古墓進一步考察。」
「你將昨天的情況跟部長匯報了嗎?」
「匯報了—部長說我神經病,瘋了!」
固長江一聽便愕然了,兩眼怔怔地望向張長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