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江西省九嶺地區。
羅教授一見固長江看表,立刻便問:「幾點了?」
「十一點三十分!」
固長江回答,同時雙眼看向他。
羅湖點了點頭,
「我們再走一敞!」
固長江也點了點頭,
「時間是充足的!」
羅教授不理他,從床上爬了下來,向醫生伸出手,「把那蓋子給我!」
醫生怔了怔,隨後把目光轉向固長江。
固長江點了點頭,那醫生這才把防護頭罩重新給羅湖戴上。固長江也戴上了頭罩。
那張天達一看,臉上一笑,把頭罩一套便跟上了固長江的腳步,但是突然有人拉住了他,張天達固頭一看,卻是一名醫生。那位戴著眼鏡,而且一臉慘白的醫生為他整理了一下頭罩,因為他的一束頭髮還留在頭罩外,而且拉鏈也沒有拉上。
那胡二狗被人告知任務要繼續時,先是怔了怔,便最終還是讓醫護人員給他戴好了頭罩。
重新檢查了一遍安全係數後,幾名勇士又再走向古墓入口。不過,這次是固長江打頭,但指揮權仍由羅湖教授掌握。幾個人魚貫進入盜洞中。檢查完通信後,張長揚又飛跑到盜洞邊,伸頭往底下看,這次,他叫人把一排燈拉進了盜洞裡,所以,盜洞下幾米深的地方,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這次,固長江帶著一捆電線前行,而且還有數十個防撞的燈炮,這回教授不反對他了,因為他們將要進入的,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不是一個古墓,這就不存在保不保護的問題了。
「我們上來了!」
固長江一邊在通信裡匯報著,一邊當先坐上了古墓的地板,接著,他把教授也拉了上來。但是,胡二狗等人還得在下面等著,等他們確認安全後,才能上去。
「現在開始對地板進行調查!」
固長江把一大把的電線拉了上來,扔到地上後,他連續地擰開了好幾個燈炮的開關。教授上來後坐在他身邊,卻是鎮定了很多—固長江就是那樣的人,越是在凶險的環境下,跟他在一起就越是感覺到安全。
「奇怪……」
固長江喃喃說了一句。
「什麼?」
教授問。
「你看……」
固長江指向地面,
「我開了那麼多燈炮,可是它們好像起不了作用,我還是不能看得很遠……」
教授點了點頭。地面上的張長揚一聞言一怔,心裡便又開始擔心了,
「隊長!」
他在通信裡說,「先檢查地板,確認是石灰還是混凝土,實在不行,確認地板後,就不要再向前走了!」
「知道了!」
固長江應了一句,便趴到了地上,同時,他很過分地把幾個亮著的燈炮都拉了過來圍在身邊——
非常清楚!
「是混凝土!」
他在通信裡大聲通報,「我百分之一百肯定這是混凝土,但是……這層混凝土地面只是剛好鋪到盜洞這個位置,而盜洞周圍只是一般的泥土……看來那個僱用李向東的人非常清楚這點,這才讓李向東的盜洞剛好從這裡打上來……安全,確認安全!」
胡二狗,張天達倆人這才爬了上去,地面上的張長揚卻是大皺眉頭,直覺得他們繼續下去十分的不妥。
「現在開始點蠟燭……」
固長江的匯報傳來。
「怪了,確實明亮了很多……張天達,你存折的賬號是多少?」
站在隊長身邊的張天達一怔,隨後回答,「固警官,這是秘密!」
接著,固長江對在地下的所有人都問了一個跟古墓完全沒有關係,但卻一定要有清楚的頭腦來回答的問題。
最後,固長江報告,
「我們目前的心智都很好,沒有問題!」
地面上的張長揚哭笑不得,他也很想問隊長:你知道張靈秀暗戀你嗎?但是,他沒敢那麼做。
「二狗子,你留在這裡!」
這時,通信裡傳來羅湖的聲音。張長揚立刻全神貫注起來。
「同樣,我要把你的腿綁上!」
「嗯……」
「二狗子,你要知道我們留你在這裡,你是最安全的,因為一有動靜,你是最快離開這個古墓而回到地面的,你明白嗎?」
「我明白……」
「不要亂拉這條繩子,知道嗎?」
「我知道……」
「也一定不要把墨鏡推上去,你什麼都看不見最好……」
「不要綁腳,把他的雙手綁起來!」
固長江打斷了他們。
胡二狗一怔,但是隊長已經動手,正在綁他的雙手。
「老張,給他放音樂!」
隊長的聲音傳來,張長揚立刻揮手示意張靈秀開始播放樂曲。
胡二狗站在那兒,耳朵裡立刻傳出震耳欲聾的音樂,因為他對講機的頻道已經被調到了「2」。現在,他什麼也看不見。隊長又伸手到他的腰間,把對講機調到了「1」,然後說,「記住了,你的手一感應到我們拉你,你就拉另一頭,而且還要向盜洞中跑—盜洞在那個方向?」
胡二狗立刻向左邊邁步,隊長連忙一把扶住他,「現在不要邁!」
胡二兒連忙把腳縮了回來,他只要一邁就會跳進盜洞裡。他並不是綁得很緊的雙手一手拿著連接洞口特工那頭的繩子,另一手拿著連接其它人的繩子。當然,它們中間的部份綁在他的腰上。
固長江又把胡二狗腰上的對講機調到了「2」,震耳的音樂於是又響了起來,胡二狗對於外面的聲音,根本上什麼都聽不見,也看不見,唯一有知覺的,便是他兩手的繩子了。
「我們接著走……」
固長江轉身,羅教授與他並行,張天達跟在他們身後,他們通過腰裡的繩子,與固長江緊緊地聯繫在一起。固長江沒有再拉電線,任由那些燈炮亮著留在原地。
「教授,你感到壓力了嗎?」
固長江問。
「非常明顯!」
教授回答,然後,他們倆人幾乎是同時說,「正前方!」
「我們正在向壓力明顯的方向邁步……」
固長江的聲音在地面上的擴音器傳出。張長揚情不自禁地抹了一把汗。
一步,兩步……
「呼!」
在巨大的心理壓力下,張天達忍不住在面罩裡輕叫了一聲。固長江轉頭,發覺張天達在內照明下,面上全是大粒大粒的汗珠,他又轉頭看向羅湖,卻發覺他並不是出很多汗,羅湖也在看向他,在目光相遇時,倆人點了一下點。
「小張,覺得太緊張就咬一下舌頭!」
羅湖在通信中說。
張天達點了一下頭,在通信中回應,「教授,放心,我很好……沙沙……」
地面上的張長揚聽到通信中傳出「沙沙」聲,立刻一皺眉,「確認通信!」他立刻在通話器中大喊。
固長江當下便停下了腳步,
「確認通信—固長江!」
他回答,接著,是羅湖和張天達,地面都確認了能完全接收他們的無線電。固長江於是又邁開了腳步。
「我們接著往前走……」
這樣又向前行走了一段時間後,壓力突然消失,而且,與胡二狗描述的那樣,四周的景觀突然間變得明亮了起來,他們身處在一處過道中。固長江立刻回頭,一眼便看到胡二狗站在遠處,站在離這個過道不是很遠的地方,手裡舉著蠟燭平靜的站在那兒。在他的腳下是四處散落,並且發出光芒的燈炮,這使他好像是站在一個火堆上一樣。
現在的視線相對較清晰,一點也不像剛才如同是在空中行走一樣,他能清晰地看到地面、過道的牆壁和身處的周圍,但是,過道那頭更遠的地方卻仍一片朦朧,他發現那過道似乎是無限延伸的,有一種永遠也走不到盡頭的感覺……
固長江咬了一下舌頭,一陣痛感立刻傳向他的大腦。這時,固長江再看向過道,卻不再有那種沒有盡頭的感覺了,而且好像能看到更遠的距離了。
固長江暗底裡吐了一口氣,
「我們到達了第一個點……」
他在通信裡報告著,然後慢慢彎下腰,
「與胡二狗的口供一樣,這裡確實是一條過道—我現在開始檢查地面和牆壁……」
「你檢查地面,我來檢查牆壁—不要碰任何東西!不要用手去扶牆!」
張長揚聽到羅湖打斷了固長江。
「是,我只檢查地面。」
固長江回應,接著是他的檢查報告,「能清楚地看到大約兩平米範圍的地面,看不到更遠的地方,但是比較清楚地看到胡二狗站立的地方,只是非常朦朧……好像越來越朦朧……」
固長江又咬了一下自己的舌頭,景像一下子又清晰起來。
「混凝土地面……」
他完全蹲到了地上,仔細地觀察,而且還用手摸了一把,
「能清晰地看到腳印……很雜亂—媽的,讓我們給踏亂了!」
地面上的張長揚想笑,但是被緊張壓抑得笑不出來。
「周圍什麼都沒有,非常空蕩—檢查完畢!」
固長江站了起來,並把腰上活扣裡的繩子扯了扯,地面上的兩名特工立刻又放鬆了幾十公分的繩子—他們因為緊張,確實拉得太緊了。
「這是一種非常普通的,用青磚砌起來的牆體……」
這時,輪到教授報告了,他站在離牆面大約五十公分的地方,便再也不向它靠近。
「能看到每一條磚縫,沒什麼特別的地方……」
固長江看到教授搖了搖頭,接著轉過身來,面向固長江。固長江看到他一臉的迷茫,「這絕對不是古墓……」
羅湖在通信裡說。
「看頭頂!」
這時,張天達的聲音突然傳來,固長江和羅湖倆人立刻抬頭,地面上的張長揚及不可待地問:「發現了什麼?」但是沒有人回答他,他只好耐心地等。
「這是什麼?」
固長江、羅湖倆人順著張天達手指的方向,發現過道的頂上,正中間的地方有一條微微閃著光亮的線條,這條線條不知由什麼做成,順著他們來的方向,在過道的天花正中一直向裡延伸,但是,他們看不到更遠的地方,所以無法判斷它有多長。
「在頭頂上有一條線條……」
固長江在通信中報告,接著,他把手裡的蠟燭舉得更高些,希望能通過燭光看清線條是由什麼構成的。但是,非常奇怪的是,他的燭光一舉高,那段距離的線條便更亮了些。
固長江一皺眉,又再把燭光再舉高一些。
果然,那線條更亮了。
這時,羅湖和張天達也發覺了這點,於是也把手上的燭光舉高些。果然,他們頭頂上那段距離的線條也更亮了些。
「把燈關了,只留下蠟燭!」
羅教授突然在通信裡說,這個建議嚇了眾人一跳。
地面上的張長揚不知道他們看見了什麼,一聽說他們要把射燈關了,立刻反對,「不可以!」
可是,地面下的固長江卻點了點頭,「聽他的!」說完,他自己當先把身上的所有燈光全部關閉,他的人好像立刻一下子消失了那樣,只剩下一盞燭光在半空中。
接著,羅湖和張天達倆人也關閉了所有的照明,四周立刻黑了下來……這時,一件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人們一抬頭,便看到一條非常清晰的,發著淡淡黃光的粗線從他們來的地方伸進來,經過他們的頭頂後一直向裡延伸。
「我明白了!」
教授的聲音從通信裡傳出,
「這是一條生命線!我們只有順著這條線走,才不會在這裡迷失!」
固長江吃驚得說不出話來—這不是因為他看到發光的黃線,而是因為燈光一熄滅後,他發覺就在身邊的那堵牆居然不見了,在燭光的照耀下憑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