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說,自然是老相識了,孟可妍斜眼瞟了菊心一眼,臉上懷著不好意的笑:「嘿嘿,命真好!居然還能鴛鴦同行。」她不看眼前的人,就故意旁若無人。
菊心紅著臉啐了一口:「主子也沒主子樣,也不知道一天嘴裡亂嚼些什麼!哼……」她重重哼了一聲,扭過頭去不再看理孟可妍。
孟可妍嘿嘿一笑:「劍吟,你家美女惱了,還不快哄哄!」對面笑的,原來是劍吟。
劍吟也笑:「做小姐的不能總這樣欺負手下人哦!」他居然護著菊心,孟可妍眼睛瞪了老大,他竟然不怕人笑話。
「這麼快就替一家人說話啦?」孟可妍傷心欲絕狀,「菊心,你的命真好啊!還有人護著,你看我……」不知道怎麼的,她心裡真的酸酸的。
菊心走過來,扶孟可妍上馬:「行了吧,看看剛才,多少人搶著救你,你就不用在這裡假戲真做了!」她快受不了這個糊塗小姐了。
孟可妍搖搖頭,剛想說什麼,就被菊心一把送上了馬,她還沒明白過來,菊心在馬屁股上一巴掌,白雪撒開蹄子就跑了,孟可妍只來得及「哎」了一聲就跑遠了。
一路走走停停,幾天後,大家就到了溧水邊,孟可妍想起上次就是在這裡和蕭無祺結拜後分手的,想到這裡,孟可妍回頭看了一眼蕭無祺,沒想到,蕭無祺也看過來,她呆了一呆,蕭無祺轉過頭,對著河唱起了《易心歌》:
「探虎穴兮入蛟宮,仰天呼氣兮成白虹;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悠揚深沉的聲音將一條河染的沉沉的。
孟可妍看著河水,心裡生出莫名的淒涼,不知道怎麼的,她的眼光裡竟是一片荒蕪。
「蕭兄此曲大有深意啊!」慕然玨走到蕭無祺身邊,「頗有一酬雄心之感,卻又視死如歸,果真好曲啊!」他是精通音律的,一聽就知道這曲子縱橫捭闔,大氣磅礡裡亦含淒婉無限。
蕭無祺微微一笑:「是啊,真是好曲!我聽一個朋友唱過,就學了來!呵呵!」他看也不看孟可妍一眼。
慕然玨點頭:「能唱出此曲的朋友絕對值得一交,蕭兄好福氣啊!」這話,孟可妍怎麼聽怎麼彆扭,可又不能說什麼。
蕭無祺哈哈一笑:「人心隔肚皮,誰知道他唱的是不是就是他做的呢?」他的目光對上慕然玨的,「比如慕莊主,似是風花雪月,卻未必袖月擔風啊!」炯炯的目光探照燈般將慕然玨籠罩了。
慕然玨微愣,立時醒過神來:「哈哈,是啊,若風月當真那樣容易滿懷,只怕蕭兄也不會跟著我們辛苦了吧!」各有所指,竟然來來往往的那麼親切。
孟可妍也不理會他們的唇槍舌劍,她看看這寬闊的河水,不禁發愁,記得上次自己是游過河的,可現在這麼多人,就是都會水,過河也是不方便的。
菊心走過來:「小姐,我們如何過河?」她和孟可妍想的一樣,早過早省心。
孟可妍沉吟一下說:「菊心,你和劍吟沿河去上游看看,有沒有船隻什麼的。」一個是想早過河,一個是給他們倆單獨相處的機會,這幾天,他們都沒有好好說過話。
菊心點頭,有點羞澀的應著和劍吟去了,孟可妍看著他們的身影漸漸遠去,輕歎了一聲:「好一對壁人,不知道老天是否成全?」她一直希望別人幸福,因為看到幸福,自己也好像感覺到溫暖。
「今日有酒今朝醉,快活一時是一時,何談什麼成全!」一個接著孟可妍的話答道。
孟可妍回頭一看,是嚴峻,她笑了起來:「嚴大哥,沒想到你的思想也很先進啊,一直以為你是保守的人呢!」說著,她抬手一指下游,「你與我同到下游看看如何?」她不想看到慕然玨和蕭無祺指桑罵槐的交談,只想眼不見為淨。
嚴峻看看孟可妍,稍頃才說:「好,我們去看看有沒有船隻!」這話像是說給別人聽的。
孟可妍苦笑,她知道嚴峻的心思是為了不讓別人有什麼想法,她突然覺得疲憊不堪。還沒爬上馬,金得虎跑過來嚷著:「妹子,我也要去!」他呆呆在河邊站了半天,悶得心裡發慌,看孟可妍要去溜躂,他當然要去。
孟可妍擺手:「你不必去了,我們一刻就回來!」她不想帶著他去,生怕到哪裡他頑心一起,又不走了。
金得虎不高興:「我跟著你們,也一刻就回來,我要去!」再讓他等在河邊,他還不煩悶死啊,他說什麼也要去。
孟可妍正在左右為難,就聽河上游傳來一聲呼哨,慕然玨開口道:「不用去了,有船來了!」孟可妍看過去,果然,上游緩緩駛下一隻大船。
片刻,船走的近了,孟可妍看到此船雕樑畫棟,繡簾滿欄,一看就是大戶人傢俬游的船,她不禁有些擔憂,這樣的船,怎麼能送他們還有馬匹過河呢。
擔心歸擔心,還是要試試的,等船離他們近了,孟可妍在嘴邊籠成喇叭形,正要提氣喊話,慕然玨輕輕說了一句:「不用叫,船會來的!」他早就看到孟可妍做的準備了,面上微微含笑。
孟可妍一看,船果然慢慢向他們駛來,不由得憤懣:「你知道有船來,幹嘛不攔住菊心和劍吟?」讓他們白跑一趟,真是不人道。
「若我喊住他們,他們怎麼有時間單獨相會片刻?」慕然玨眼裡又浮出戲謔的笑,孟可妍的那點小把戲他早就看透了。
孟可妍氣結,不知道說什麼好,慕然玨又道:「再說,我也不知道這船會來!」
孟可妍可算有了理由:「不知道?那你怎麼知道這船會過來?你就忽悠吧你!」她不屑的切了一聲。
慕然玨笑起來:「因為這船我認識,所以我知道它會過來!」他也不在乎孟可妍的鄙夷,「這是葉家莊的船!」他肯定的說道。
蕭無祺贊同道:「是,是葉家莊千金的坐船!」說著,他眉頭皺了起來,他想起來葉靜妤的死纏爛打,有些頭疼。
慕然玨頜首,笑道:「聽說葉二小姐對蕭兄落花有意啊,今日得見,她一定盛情相待吧!」蕭無祺和葉巧妤的事被江湖人傳的沸沸揚揚,他當然知道。
蕭無祺不悅:「葉大小姐不也成了風遙山莊的女主人了麼?」慕然玨的八卦也傳也很遠,他雖不關心也是有耳聞的,「再說,這船通常是葉大小的遊船,慕莊主定然有福了!」他凝目一看船頭,無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