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可妍長了二十二年,看過帥哥也算不少了,可每次,都是她調戲了人家回去,從不曾讓自己落過下風。這次,當這個帥公子哥兒戲謔的走近她時,她自然也不會認輸:「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啊?」孟可妍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只是她忘記了自己還在人家的懷裡,那翻眼的角度,差點讓眼珠到頭頂上去。
那個公子停下了搖著紙扇的手,狠狠的摟了孟可妍一下,大笑著說:「果然是女的啊!」聲音悅耳動聽。
孟可妍呆了一下,紅著臉跳出人家的懷抱,又羞又氣的說:「你……你……你怎麼比我還色?」,她不好意思說,那個公子剛才摟她時,有意擠了一下她的胸,才確定的那樣說。
那個公子哈哈大笑起來,瞇縫著眼瞄著孟可妍:「這麼說,你也很色嘍?」孟可妍才發現自己說漏了嘴,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哪裡哪裡,我沒你境界高!」,一眨眼,她就將被非禮的事忘到爪哇國去了。
那個公子一臉異色,圍著孟可妍轉了幾圈,細細的打量著她,最後站在她面前問:「你從哪裡來?」孟可妍大大叫苦,她現在除了知道這個國家叫晟國,這個城鎮叫寧京外,別的什麼也說不出,她結結巴巴的說:「我……我……你從哪裡來?是幹嘛的?」她急中生智,用政界高手的以問答問推了回去。
這時,帥哥身後閃出一個隨從模樣的人,怒斥道:「我家王……呃,少爺是風遙山莊的莊主,你一個小小的乞丐,也配來問!」孟可妍哼了一聲:「我不配問,那你回答什麼?」說完,她轉身就走,還不忘大大咬了一口包子。
「姑娘等等!」一閃間,那個公子就又站在了孟可妍的眼前。孟可妍被驚的,含著一大口包子,都忘記了咀嚼。
那公子正色道:「看姑娘樣子,可是遇上了什麼難處?」孟可妍抬手合上自己的嘴,挑眉說:「你以為我沒事這樣扮著玩啊?」
「姑娘不妨說說,看在下能不能幫上忙。」那公子又恢復了笑臉,只是他的笑總讓覺得玩世不恭。
孟可妍靈光一閃:「府上可要人?我沒有去處了!」「哦,我倒是正缺一個丫環,只是不知道你會做些什麼,我是比較挑剔的!」那個公子邪邪的笑起來。
孟可妍怎麼都覺得自己好像掉進了一個大坑,可是,現實容不得她多想:「我什麼都會!呵呵」,她的腦海裡躍出以前看過的招聘廣告,她立即對應了一下,確信應該沒什麼問題,學歷本科,電腦熟練,身材姣好(亦可:想起什麼的招聘廣告了,還姣好??妍將其啪的拍飛……),業務水平較高……她自言自語的說:「當個經理。領班啥的沒問題!」那公子一直盯著孟可妍,看著她先呈回想狀,後皺眉,最終微笑,還嘀咕個不停,他開心極了,覺得自己找到了一大樂趣,他確定有她在,他的日子不會無聊了。
孟可妍自信的抬起頭,當她看到那公子的古裝打扮時才突然想起來,自己會的這些,在這裡好像沒任何用處,她不禁苦下了臉。
「你跟我回府,看看是不是什麼都會!」那公子臉上閃起興奮的光彩。
孟可妍乖乖跟著他,什麼也沒敢說,她想現在得罪老闆沒啥好處,可是她心裡卻很鬱悶,她記得別人穿越時都是少爺。公子的手一招就進府有工作了,她就得應聘,看樣子還要考核,還不一定成不成,當個丫環也這樣高難度,她招誰惹誰了啊。
想到這裡,她再次問候老天的母親(亦可又偷樂:沒老天啥事滴,吼吼!)。
孟可妍跟著這位帥公子惴惴不安的走著,走了一陣,她小心翼翼的問道:「那個,咳咳,少爺,你貴姓啊?」那公子沒有回頭,肩膀微微有些抖,過了一會他勉強壓抑著笑說:「你才想起來問啊,我姓慕,慕然玨,你叫什麼?」孟可妍無視他的笑容,不屑的說:「你不也才想起來嗎?我姓孟,孟可妍!」說完,她發現自己的語氣不夠恭敬,心裡有些懊悔,擔心會對應聘產生影響,她知道,那些招聘的人,根本沒道理可講,她偷偷瞄了那個慕然玨一眼,看到他沒什麼犯惱的表現,才長出了一口氣。
孟可妍暗下決心,不再多說一個字,她默默跟著慕然玨,想著自己另一個時空的親人,媽媽和爸爸,還有曾經的他,他們一會微笑著湧到她的眼前,一會冷笑著離去,她的淚啪啪的落在青石板上,此時她覺得,自己這樣離開也沒什麼不好,至少,那些牽心扯肺的疼會淡很多。
曾經,孟可妍是一個善良又單純的女孩兒,她樂於助人,喜歡讓別人開心,即使委屈自己她也不介意。每次大家聚會,她總是在午夜將那些女同學一個個送回家,才騎車回自己那偏遠的家。她不覺得有什麼不好,因為她不怕黑,她覺得就該這樣。
後來,有個男孩子喜歡上了她,一次次的表白,她都微笑著搖頭,可當那天,陽光明媚的午後,那個男孩舉著兩串糖葫蘆敲開她家的門,衝她露出潔白的牙齒,她的心動了一下。就這樣,她和他牽了手。她以為,她從此會很快樂。
在過去幾年後,孟可妍的夢裡還會出現那個男孩子的身影,他在她的身後如影隨形,像幽靈一樣,時時刻刻都追逐著她,她不論如何奔跑,她都離不開他的視線,似乎他多麼在乎她。
孟可妍有時會想,到底夢是真的,還是現實是夢,同樣的一個人,怎麼夢裡夢外那麼的不同。不過,要能選擇,她知道,這兩個她都不想要,她只想做回那個簡單又滿足的自己,不必渴望溫暖。
孟可妍機械的走著,不停的回憶著,連前面帶路的人回身看著她也沒發覺,直到她踩到了一隻腳,她才如夢初醒,驚慌失措,不知道如何是好,一臉的淚痕在張惶裡分外清晰。
慕然玨被孟可妍踩著腳,卻像沒事兒人一樣,探究的看著她,他不明白她為什麼流淚,卻清清楚楚看到了她的憂傷,如大水一樣,正緩緩的漫過她,他心裡驀然一緊,卻沒動聲色。
孟可妍趕忙後退一步,胡亂抹了下臉,嬉笑著說:「梨花帶雨,一觀即可,別沒魂了!嘿嘿」,就像幕布突然更換,她的傷痛也隨之而去。
慕然玨看著孟可妍抬首間就將憂傷裝了個乾乾淨淨,眉頭慢慢挑起來,嘴角含上了一絲冷峻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