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大學畢業獨自南下的我寄居在同學表姐劉夢的出租屋,在那間小的只能放下一張床的房間,我見到了林子傑。
早在前一天,劉夢就打掃好衛生,說有個同學第二天要來吃飯,讓我下班多買幾個菜。
雖然我不知道來的同學是男是女,但從劉夢的表情中看出應該是個男生,買菜的時候也特意多買了幾個葷菜。
那天是星期五,我回到房間正手忙腳亂地做飯,劉夢帶著林子傑回來。他一看見我就嚷嚷著問:「你就是楊樂樂?百聞不如一見!年輕就是好,有活力,下班還能下廚!哪裡像我們這些老江湖,一個快餐解決所有問題!」
聽一個年長男生的誇獎,當時的我顯得有些尷尬,慌忙以做飯為由,躲進廚房沒再出來。
等飯快好的時候,劉夢才進來幫忙,湊到我耳朵邊問:「你覺得他怎麼樣?」
「誰?你同學?我對男生沒什麼研究,說不出來……不過,感覺還行,長的也不差。怎麼,他是你男朋友?」我一愣,很快明白了劉夢的意思,隨口問到。
「我也想他是我男朋友,可只是想想!人家眼光高著呢,哪裡能看上我,最多只能算是朋友!大學裡籃球打的好,知道追他的女生就有四五個,不知道的估計更多,排都排不上我啊!」劉夢歎口氣,幫我遞著碗。
我笑了笑:「大學是大學,現在他有女朋友嗎?沒有你就追唄,反正有1%的希望就能爭取到99%的機會!否則,你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成為別人的獵物!」
劉夢拍一把我的肩膀,湊的更近了些:「追什麼追啊,人家已經明確說了,我和他就只能做朋友!樂樂,你不沒有男朋友嗎?把他介紹給你怎麼樣?」
「夢姐,可別開這樣的玩笑!我都還沒在這裡站穩腳跟,哪裡有心思去談情說愛!再說了,我搶誰的人也不能搶你的人啊!」我嚇一跳,差點就把手裡的菜盤子扔下去。大學裡也曾談過一場戀愛,最終的結果是畢業就分手。那場戀愛的傷疤還沒有結痂,我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步入另外一場情感?況且劉夢喜歡著外面的那個男人,我即使再不懂人情世故,也不會做這樣的傻事拆掉在這個陌生城市的唯一一個落腳點。
「真不是開玩笑!我和他沒有結果,這點我比誰都清楚!我瞭解他,算是個負責人的男人,你又孤身一人,在外面混不容易,倒不如和他談談,說不上就能談到一塊呢!」劉夢一臉真誠,看她那架勢今晚就是為了撮合我和林子傑。
我把頭搖的更加厲害:「夢姐,你還是饒了我吧,我現在還不想談戀愛!」
劉夢也沒再堅持,忙碌著說:「隨便你吧,這事情強求不得!你們要真有緣分,不用我這個紅娘,自然會走到一起!」
那天晚上的飯吃的有些尷尬,至少我這樣認為。我不知道劉夢對林子傑說過什麼,他找著各種話題與我聊天。從做飯聊到職場,從旅遊聊到文學,雖然一直都是他一個人說,我和劉夢聽,但他似乎並不覺得自己在唱獨角戲,反倒越說越起勁,直到十一點多鐘才離開。
從那以後,林子傑有事沒事地會去劉夢房間坐坐,順便帶點時令水果,討好我們兩個。我明顯感覺到他對我的好,但我總是刻意迴避著與他單獨相處。
女人最瞭解女人的心思,劉夢嘴上說不在乎我與林子傑交往,實際上心裡還是在意的。每次他要來的時候,她就會忙碌地打掃衛生準備吃的。每次他挨著坐下我逗我開心的時候,她就默默地將頭低下,假裝什麼都沒有看見。她是一個不善於表達的人,心裡想什麼從來不說出來,有苦也只能悄悄嚥下。但她的表情騙不了我,林子傑是她快樂的源泉。
三個月後,已經可以自己租房的我決意要從劉夢那裡搬出去住。一來,我想有自己的私人空間。二來,我不想夾在林子傑和劉夢之間。
雖然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我覺得林子傑確實不錯,能說會道,又會關心人。但在我心裡,他始終是劉夢愛慕的對象,我不能後來者居上,奪人所愛!況且,我是真心想趁著剛畢業的幹勁,好好做出一番事業,不想被情感左右分心!
對於我要搬出去住的決定,劉夢極力反對,並搬來林子傑當說客。理由是我同學托付她照顧我,在我還沒有完全熟悉這個城市前,搬出去住對我沒有好處。
林子傑似乎希望我能搬出去住,簡單勸上幾句就不再吭聲,坐在一邊笑瞇瞇地看著我們。
最後,我還是按照自己的意願搬了出去。但按照劉夢的要求,就住在離她不遠的地方。
在我搬出去沒多長時間,林子傑就帶著一大束玫瑰向我求愛。我冷冷地拒絕了他,理由是與原來的男朋友還沒有徹底分手,不想開始新的戀情。
林子傑不死心地站在我面前,逼視著我的眼睛問:「是不是因為劉夢你才拒絕我?我根本就不喜歡她,只可以做朋友,我跟她講的很清楚!樂樂,真正的愛情需要心靈的共鳴,不是商品,出於人道可以隨意送人!我和她如果有可能,早在上學的時候就會在一起,何必要等到現在?!」
我忙將目光避開,乘機給林子傑做起思想工作:「劉夢人挺好的,對你很用心,你們又是同學,為什麼你不珍惜她?我以前有過男朋友,真的不想開始新的感情!」
「好,我馬上就找劉夢過來把話說清楚!你是你,她是她,我不想我們之間憑空多出一個人來!如果撇開劉夢你依然不接受我的愛,我就一直等下去,直到你接受的那天或者結婚的那天!」林子傑將手裡的花塞到我懷裡,轉身就走了出去。
我一個人呆呆地站在屋子中央忽然很是煩躁,面對劉夢,我該說些什麼?她會不會覺得是我跟林子傑說了什麼才會拉她出來表態?為什麼愛情來的時候總是這樣突然,讓人毫無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