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尊重我們的程度常常與我們尊重自己的程度相同。——沃夫納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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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初不可置信地看著曉川,一時間五味雜陳,說不上心裡是個什麼滋味,也不知道爹地是怎麼想的,把盧梭又拉了進來,這不是亂上添亂嗎?本來就納悶爹地最近怎麼總是有意無意的提盧梭,現在可好,本來覺得不是一件事,但是既然都連到了一起,是時候和爹地好好談談了。
曉川可能也覺得自己說的讓若初和盧梭結婚的話有點突兀,這也是自己在情急之下欠考慮才說了出來,現在看若初的目光,似乎是當了真,也覺得有點尷尬,刻意轉過身走到了窗戶旁邊,目光望向窗外,留給若初一個背影。
「亨伯特……」若初突然叫了這麼一句。
曉川下意識地「嗯」了一聲,答應完才發現哪裡彆扭,以往若初都是在人前才叫他名字,私下裡從來都是叫「爹地」,現在她和自己談的是私事,況且身邊又沒有人在場,若初這麼一叫,曉川還真覺得不習慣。
「你覺得只要我結婚就可以平息謠言了嗎?」若初看著曉川的背影問道。
若初的語氣比較嚴肅,曉川聽不出感情傾向,但卻有一股預感,這丫頭下面肯定有自己的想法,所以考慮了一下轉過身,將身體支撐在椅背上,說了一句「也許吧」。這是比較謹慎的回答,同時也比較好奇若初下面要表達的觀點。
「那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不管我的結婚對象是誰,僅是結婚這件事本身對謠言就有規避作用?」若初的邏輯無懈可擊。
曉川想了想,點了點頭,「理論上是這樣的。」
「既然如此,那我和你結婚不是更可以讓謠言不攻自破?」若初只是按照自己的邏輯往下說,其實並沒有仔細考慮過要說的話,就是我們說的話趕話趕到這裡了,可是這話一出,若初就看到了曉川一下子變了臉色,才發覺自己說的話有點過了,剛才管爹地叫名字,就是想把自己和他放在平等的一個位置上探討,可這麼一平等不要緊,就發現自己逾越了。
但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既然說了,若初就沒打算把這話收回來,況且自己說的又沒錯,於是仍然不動聲色地等著曉川的回答,心跳卻開始加速。
曉川確實被這話給驚了一下,但馬上又恢復了鎮定,「傻孩子,爹地的玩笑也開,這麼異想天開的話也敢說。」說完勉強笑了笑,表示自己不介意。卻開始滿世界找煙抽。
「我並不是開玩笑,亨伯特,我們既然在討論消除謠言的好辦法,難道還有比這個更好的嗎?」曉川本想把這個讓人尷尬的話題岔過去,但顯然若初並不想繞過。
曉川也不得不開始嚴肅對待起來。
「好吧,我重新表述我的觀點,勸你和盧梭結婚,並不單純只是為了消除謠言,爹地還不會為了輿論就無視你的幸福。」突然感到今天的若初不好對付,每句話都咄咄逼人,一不小心就會陷進她設的套子裡面去,曉川開始打起精神來,準備和她周旋。
「是嗎?這麼說並不是和誰結婚都可以了,那好,為什麼你會建議我和盧梭結婚,或者說亨伯特你為什麼會認為我和盧梭結婚就是幸福?」若初終於問出了她最看重的問題。
「盧梭,他首先很優秀,而且也比較適合你,況且你們一起長大,彼此熟悉,我和你爸媽都很看好他……」
「因為他優秀我就要嫁給他?那世界上比他還優秀的人不是很多?你們看好我就要嫁給他嗎?難道你們會代替我的生活?」若初打斷了曉川的話,而且還是用很尖銳的問句。
「若若,你知道我和你爸媽都不是這個意思,我們不會強迫你,你的婚姻大事還是你自己做主,在這一點上無論是我還是你父母都沒有想要干涉你的意思,我之所以會這麼說,是我們都認為你喜歡盧梭,願意和他在一起。」曉川忙解釋道,今天的若初情緒有點激動,他能理解,而自己剛才的話也確實有漏洞。
若初皺著眉用手指輕輕揉了揉太陽穴,原來父母都替自己想好了,難道是自己的表現讓大家都是這樣看的嗎?難道自己真的喜歡盧梭,被別人看出來了而自己還不知道,這麼想著,就沒再繼續接曉川的話。
曉川看若初有點不舒服的樣子,「我們先不要談這個話題好了,畢竟結婚也不是唯一的路,這樣吧,我們以後上下班各走各的……」
「不要!!」若初立馬抬頭反對,「你擔心流言影響到你嗎?」若初這話明顯帶有賭氣的色彩,也沒顧及會不會傷到曉川的心。
「若若,我一個老男人無所謂,我只是擔心你,明白嗎?」畢竟這種事對女性的傷害更大,尤其是一個還沒有嫁人的女孩子。
「爹地,我不會做任何改變的,我們不能向流言低頭甚至屈服,我們是光明正大的,如果真是的為了這個就改變我們的生活,那不是恰好說明我們心虛嗎?」若初直直地看著曉川的眼睛。
曉川也看著若初,看到了她眼中抹不掉的那抹堅毅,這個孩子,就是這個脾氣,不過很好,這也正是他欣賞的性格,按照他吳曉川的脾氣也是絕對不能向流言低頭,只是,委屈了若初這個黃花大姑娘了,至於自己,從年輕時候起什麼時候在乎過別人的看法?
「說的好,只要我們自己不自輕自賤,那他人再多的謠傳也不過是自貶他們的身價罷了,若若,爹地果真沒看錯你,只是連累你受委屈了。」曉川由衷地說。
「那麼,亨伯特總編,我們繼續昨晚的『約會』怎麼樣?」若初的臉色終於緩和了過來,只要爹地和她站在一起,她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不怕,這一點恐怕在昨晚打雷的時候就被證實了吧。
聽到若初的調侃,曉川忍不住苦笑了一下,「約會」這個詞想不到還能用在自己身上,不過若初能這樣自嘲,也說明了她已經能坦然看待,不管怎麼說,自己一直的擔心的傷害還沒有嚴重到原本想像的程度,他多少踏實了一些。
「好吧,那就下班後電梯口見,我們一起去超市。」曉川也大大方方地說。
若初笑著點頭起身,「哦,對了,找我什麼事來著?」若初要走了才想起,自己是被曉川因為公事召喚來的。
「啊,我想想,不記得了。」曉川也是一臉茫然,若初忍不住笑了起來。
回到自己辦公室後,忍不住想和曉川的對話,想到自己說的要和爹地結婚的話時,臉紅了起來,她都沒想到自己當時能那麼說,而且還是臉不紅心不跳的。
對於結婚這件事,若初的最高想像就是兩個人在一起永遠不分開,大家都覺得自己和盧梭是一對,能這麼想肯定不是空穴來風,想想盧梭對自己的好,若初心存感激,與其和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陌生人一起生活,當然還是和盧梭在一起舒服啊。
要是能和爹地永遠在一起呢?就像現在這樣子?若初突然產生了一股期待,同時還有隱憂。以前總是想著就像現在這樣就好了,不用去管將來,反正和爹地在一起的時候很愉快,也很安全,可是自己早晚會離開的,現在看男女能長久在一起的辦法只有結婚了,她此時還不想和爹地分開,所以她還不想和盧梭結婚。
不過真像自己之前胡說的那樣,和爹地結婚呢?這樣是不是就可以維持現在的關係,能和爹地名正言順的在一起了,聽起來不錯的樣子,不過看爹地的表情好像被嚇到了一樣,算了,自己還是別胡思亂想了吧。
和爹地談過了之後心情好了很多,離下班時間也不遠了,對了,去老媽博客上學習一下,晚上還有和爹地的PK賽呢。若初的壞心情來的快去的也快,年輕就是有這點好處。
老媽真勤快,若初忍不住暗自感歎,又貼上了幾道新菜,不過這次不能打印下來照搬了,所以若初開始默默地背誦菜譜,一切都準備就緒,發現離下班時間還有一會,已經沒有心情做事,但又不忍心這段時間就這麼溜過去,忽然想起昨天和盧梭說好的夏天房子的事,趕緊給夏天撥了一個電話,夏天這次答應的很痛快,若初倒是沒想到,夏天說晚上請若初和盧梭吃飯表示感謝,被若初拒絕,她昨天已經失約了一次,今天可不想再放爹地的鴿子了。
當若初和曉川兩個人在下班最高峰的時段若無其事地出現在了電梯口,並且有說有笑的時候,想不引起大家的側目都難。
很少有人在知道大家的謠傳後還要這麼高調來貽人口實的,但是他們是秦若初和吳曉川,他們是活得坦坦蕩蕩光明正大的人,他們不會在乎小人的暗箭,這是一種極為自信的表現。
迎著無數或明或暗、或躲或閃的目光,若初知道那一雙雙目光後的探索和訝異,但是她不怕,也絕對不會屈服,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身邊的爹地,對上了他鼓勵的目光,心中馬上充滿了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