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歌眼角一掃並沒有發現肖諾,她還是有些擔心他的手,雖然這幾天他都每天堅持和他們練習,但看得出他忍得很辛苦,比想像得還要腫了些。更何況太多的人對他們指指點點,她覺得很不自在。
麥歌來到一號獨立化妝室,門虛掩著,只能看到肖諾的背影。她輕輕推門而入,從鏡子中看到他正在拆紗布。
「手還疼嗎?」
肖諾愣了一下,旋而又露出了好看的笑容。「早不疼了,練習的時候固定下,登台才能更好發揮。」
肖諾拿起噴霧。
「我幫你。」
麥歌抓起他的手,那雙擁有修長手指,還有掌心薄薄的小繭的手。她用冰塊放在他的手被上,小心地揉著。麥歌顧著他的手,而肖諾卻專注地望著她,情不自禁把她額前散下來的發放到耳後,露出了那條紅色的玫瑰花項鏈,他唇邊的笑容更為燦爛。
麥歌臉上一陣滾燙,這才發覺他們之間離得那麼近,近的幾乎都能聽到呼吸的頻率。她還是假裝無意的繼續幫他處理起來。
「哇肖大帥哥,美女服侍啊。」
麥歌雖然還沒有看到來人,但聽聲音她猜出了是誰。肖諾的表情也突然變得肅穆起來。
「不給我介紹一下?」韓曉樂越走越近,好奇地張望著,像要看清她的臉。
「你怎麼也在這裡?」
「你還不知道啊,我在這裡工作啊,台長允許了,以後又成為同事了哦。」
雖然肖諾把視線引了過去,但還是未能阻止她的好奇心。直到麥歌抬起頭,她才不可思議地叫了出來。
「麥歌。」韓曉樂看著他們曖昧的樣子像是恍然大悟,帶著蔑視地輕笑起來,「我說呢,那天你那麼竭力地維護蘇倫的女朋友,就讓我覺得有奇怪了,那天和蘇倫一起吃飯,完全對我無視的樣子,原來是這麼回事。」
「小樂,你誤會了。」肖諾語塞。
「我有說了什麼嗎?肖諾,你好像有點對不起蘇倫。」她的視線來回的在他們兩個臉上轉動,「恐怕他不知道你們之間的關係吧。」韓曉樂又露出了憤怒的表情,「麥歌,既然你喜歡的不是蘇倫為什麼要和他在一起?」
麥歌抬起頭與她對視。「我答應和他在一起就一定不會背叛他,除非他先背叛……」
「哈哈,不覺得很虛偽嗎?」
對於韓曉樂的冷嘲熱諷她完全不在乎,對待蘇倫,自問她沒有做過出格的事情,更沒有背叛一說,至於虛偽,或許是吧,明明知道喜歡誰,卻還是選擇和另一個人在一起。
「對不起,我先去準備了。」
這是最後一次了,這一次晚會結束以後,她和肖諾就完全沒有關係了,這樣也好,就讓她安心下來好好和蘇倫整理好關係。
直播時間快到了,台下已是黑壓壓的人群,座無虛席。麥歌的心又提了起來,肖諾握住了他的手。
「不要在意韓曉樂的話,好好演出,就算是我們最後一次的告別演出……」
黑漆漆的後台看不清他的表情,但麥歌能感覺到某種淒涼的訣別情緒在週遭擴散開來。
老秦的樂隊表演是開場序幕,唐子非也來了,不知道台下的她是否已經釋然。
唐子非坐在前排,能看清楚燈光下那張臉,曾經瘋狂愛戀的臉,從未有過的興奮與生動,舞台,他不屬於任何人,他只屬於這個華麗的舞台,在這裡有他的夢想,有他的生命。或許她的離開還有有價值的。
接下去還有女生獨唱,沙啞的聲音演繹著濃濃的深情,彷彿如泣如訴愛的悲歌。為什麼今天每一個演出都像是一次離開,哀婉悲情,讓她忍不住想落淚。
手心裡已是攢出了涔涔的汗來,暗色中,他們各自坐定,聚光燈同時分別打在他們的身上。兩個人默契的相視一笑,微微頷首,鋼琴聲首先舒緩地飄散開來,吉他的聲音慢慢跟上,只有淡淡的一絲伴奏,卻讓一曲《夢中的婚禮》更為纏綿浪漫。
麥歌閉上眼,腦中浮現出和肖諾的點點滴滴,頸上那朵精緻的玫瑰,還有雪地裡燦爛的煙花,那一排共同走過的深深足跡……有過回憶,就不會再那麼孤單。
眼角帶著星星點點的淚痕,在漫漫的擴延開來,那是華麗的浪漫,在屬於他們的心裡共同演繹的婚禮。浪漫中帶著依依不捨的淒楚。
一曲終了,兩人情不自禁地深情對望。片刻的安靜後是雷鳴般的掌聲。而對他們來說,所有的幸福在此刻將要謝幕。
唐子非激動地跑了上去,保安也彷彿沉浸在音樂裡沒有阻攔。她把麥歌緊緊地抱在懷裡,感動,是的,她也被感動了。旋律微微的改動卻演繹出了完全不同的感覺,那樣幸福,而又那樣淒婉。
李明和思沁也靜靜地坐在電視機前看著這場晚會,思沁也被他們的彈奏熱淚盈眶,她從來都不知道鋼琴和吉他可以這麼完美的柔和在一起,也從來不知道這首本不該那麼悲傷的鋼琴曲又另一種韻味。
「李明,這個真像他們的婚禮,麥歌和肖諾的婚禮。」
李明還沒有從他們的演奏中走出來,或者說他的思緒還沒有從過去的回憶裡走出來,那個幫他追麥歌的肖諾。而上回打聽麥歌的情況也是因為這次活動吧。他從來沒有想過他們之間能產生如此巨大的火花。
「太不可思議了,我從來都不知道肖諾的吉他這麼厲害。」
「你一直都覺得自己是最強的,哪會去看周圍的人哦。」思沁抽著紙巾擦淚,「你們不是缺鋼琴教師嘛,考慮下麥歌哦。」
「這個提議好像不錯。」李明異常興奮。麥歌的鋼琴底子他最瞭解,只要她願意,一切都不是問題。
「你不覺得他們的音樂很哀傷嗎?我怎麼都感覺他們在表現他們自己的真實情緒。我們上次不是在溫泉見到他們的時候,她是和蘇倫……」
「啊,我記起來了,肖諾跟我說過他們現在是男女朋友關係。」
思沁豪爽地打了個響指。「那就很容易理解了。麥歌是最可憐了……」
「肖諾那傢伙今年也是多事之年,上次那個緋聞事件還沒平息下來,《諾言時間》也一直都停著,要是再不出來澄清下,估計黃花菜都涼了。」
「他做事風格一向和其他人不同,下次把他們兩個約出來談談吧。哇,這個麥歌其貌不揚,可還真不簡單啊,讓你們各個都掉進去。」
「哈哈,你吃醋?」
思沁嘟著嘴搖了搖頭。「野草三千,我只找一根拔。」她還不忘真從李明頭上拔了一根頭髮,招搖地跑開去。
「別讓我抓到你。」
「呵呵,來抓我呀。」
思沁跑得更歡了,忽然被李明雙手抱住,在耳邊呢喃細語。「小心我們的寶寶。」
思沁這才安靜了下來,連耳根都紅了起來。轉過身,粉拳輕輕地落在他的胸前。「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