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蕾徹底醒了,也傻了,沒有尖叫,沒有大哭,只是呆呆地用被子遮住了自己赤裸的身體,瑟瑟發抖。
看著床單上一抹惹眼的鮮紅,彭逸飛在心裡痛快地大笑,嘴角也配合地浮現出一抹似有若無輕蔑的笑意。
肖諾啊,我終於先一步上了你的女人!
而楊蕾第一反應就是自己被人蹂躪了,還是自己心甘情願的蹂躪,那抹刺眼的紅色漸漸模糊起來,蓄滿的淚水奪眶而出。她恥辱般地死咬住自己的下唇,很快有血從嘴角流了出來。
「你瘋了嗎?」
彭逸飛慌了神,捏住她的下頜,伸出自己的手臂塞進她的嘴裡讓她咬。她真地用盡全力咬了下去,這一次,血從彭逸飛的手臂上流了下來,他吃疼地閉上了眼。
「楊蕾,我會負責的。」
「你這個畜牲!你給我滾!滾!!」她使勁推開彭逸飛,失聲大吼著,齒間還留著他的血。
「好我走,你冷靜點我再來看你,千萬不要做傻事。」
做傻事?她有什麼臉做傻事?不都是自願的嗎?她終於撲在被子上,撤著床單,撕心裂肺地大哭起來。什麼同學,什麼朋友,男人就是畜牲!
「啊……」她恨不得把一切都撕成碎片,可是又有何用?
直到門鈴響起,她才止住了哭聲,反覆的敲門聲好像不去開門就不願罷手。
「誰。」
「是我。」
肖諾的聲音!她驚慌失措。
「那個,那個,等我下……」
她顧不上凌亂的客廳,直奔房間鋪好被子遮住昨晚的痕跡,又飛快衝進洗手間,用化妝品盡量遮住滿臉的紅腫。
「怎們那麼久才開門?」肖諾埋怨著,把手上提的兩大袋東西放在桌上,「還沒吃早飯了,給你買了你最喜歡的陳記海鮮粥。」
身後的人一反常態,一言不發,出奇安靜。
「怎麼了?還在生昨晚的氣?」肖諾環顧一下四周,最後視線停留在她蒼白的臉上,「一夜沒睡?發生了什麼?」
楊蕾躲開了他的溫柔,只顧搖著頭,緊抿著嘴唇啜泣著,說不上話來。
「到底怎麼了?告訴我。」肖諾關切地問。
「沒有,什麼都沒有,只是睡太晚了。你坐一下,我去拿碗。」楊蕾從他的眼前逃離,說是拿碗卻奔向了洗手間,關上了門,隱隱傳來了哭聲,任憑肖諾怎麼敲就是不應答。
好不容易整理好情緒,她走了出來,肖諾抱臂倚在牆上。
「你不要告訴我昨天晚上什麼都沒有發生。」
「呵呵,能發生什麼啊。我們吃飯吧。」
「整個臉都花了,先進去洗個澡吧,穩穩情緒。」他把她推進洗手間,再次關上了門。
肖諾打理好早餐,坐在沙發上點燃了一根煙,他再次習慣性地環顧了下四周,房間門口的一隻男襪進入了踏他的視線,他皺了皺眉,有些疲倦地靠在沙發上。肖諾是會察言觀色之人,從進門的時候便略看出了一二,只是她不想說,他也不追問。
等楊蕾再次出現的時候,肖諾就差一步去會了周公。煙還在指尖燃著,忽明忽暗。
「昨晚又通宵麼?」
「嗯,等你吃完早餐我去補眠。你喝粥我幫你擦乾頭髮。」肖諾摁了煙蒂,從她手中拿過毛巾,幫她擦起濕漉漉的頭髮。
她應該感動的不是嗎?至少他還在努力扮演著男朋友的角色,每一個爭吵過後都是這樣,他總有辦法當成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怎麼樣,味道還是老樣子麼?」
「嗯。」
「蘇倫約了我們週末去打球,你去麼?」
「嗯。」
「那到時候我來接你。」
「嗯。」
沉默麻木地任肖諾給她擦試著頭髮,他還是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如果他問了,她會原原本本都告訴他,可是他為什麼不問?明明很溫柔細心的人,卻一直都是這樣冷酷殘忍地對待她,他總是沒有耐性去堅持他的疑問。
昨晚算是她對他的報復吧。想到這裡,她的心突然就釋然了些,愧疚感不再像針那樣紮著她。
海鮮粥裡全是她的眼淚和鮮血,苦澀的讓她作嘔。她發誓,以後再也不會去吃這家的海鮮粥了。
送肖諾出門,他遲疑片刻又折返,認真地對她說:
「楊蕾,不管發生什麼,冷靜點,不要傷害自己。沒人會比自己更愛自己。」
「嗯。」
楊蕾使勁地點了點頭,冷冷地目送著他離開。合上門,再也無法抑制地哭了起來,畢生的眼淚都要在這一刻源源不斷地傾湧而出。
那樣的冷漠與無所謂,是在為他之後對她的傷害做鋪墊嗎?為什麼肖諾總是可以冷靜到不帶任何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