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玲靠著楚天,挽著楚天臂膀,凝神向下望著。看了半天,忽地轉頭對楚天傳聲道:「天幻宮所在屋宇連綿,高低錯落,中間山谷林深樹密,不知埋伏有多少人馬。若是不能探查仔細,一旦遭伏,將極為不利!」
楚天道:「儘管天幻宮內防備嚴密,但又如何能阻擋你我。你我不若分開,你自去城牆邊上的山崖上,向城牆上投些石塊,看能否將城牆內的埋伏之人引出,隨後伺機斬殺。老爺自在此處將暗處之人引出,尋機掩殺。待聽到我發出兩聲低低的長嘯,你便盡快回到此處,省得火炮將你炸得無影無蹤!」
巧玲聽了,緊緊摟住楚天臂膀,道:「若是將婢子炸得沒了蹤影,將有誰能與老爺日日沖和,夜夜歡歌。」說著,面帶嬉笑,探手摩挲一下,未等楚天有何動作,身形已然消失。
楚天苦笑,暗自驚凜於巧玲功力,實已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當今之世,除了自己,恐怕再無他人是巧玲對手。此次出來,巧玲已將兩隻小貂交給華玲玲,以備不測。
楚天原想本可慢慢將天幻宮困死,但終究擔心夜長夢多,更擔憂司徒宏與皇甫劍生狗急跳牆,暗中截殺眾女。遂不得不率領人馬,誓要將天幻宮剿滅。
楚天見巧玲離去,又過了片刻,隨手捏起一塊岩石,逕向適才隱身的那幢房屋投去。砰地一聲,聲音不大,但在寂靜的山谷內顯得很是響亮。隨著聲音響起,房間中立時衝出七八條身影。輕聲叫嚷著,迅速繞著房屋搜索。
楚天又扔下幾塊岩石,那些正在搜索的身影,疾速竄到聲音來處。楚天正覺無甚發現,忽地,楚天銳利的眼眸猛然一震,但見屋宇前與假山之間的一塊方石忽然翹了起來。隨即,緩緩地露出半個臉面。
楚天頓感驚訝,想不到看似空曠的所在,人馬居然藏身在地下。那地下之人剛要縮回頭去,楚天又扔下兩塊山石。當當兩聲,山石準確地打在方石之上。頓時,那幾個護衛甚是驚慌,疾速向四周跑去。
嘿嘿,楚天暗笑。正在這當口,但聽城牆方向隱隱約約傳來幾聲悶哼。這幾聲悶哼過後,房屋中出來的幾人與方石底下的人立時感到不妙,不及探清情形,急忙向山谷內跑去。
不大功夫,自山谷內疾速飄來兩道身影,疾速無比。在房屋前站定,凝神向城牆望去。但此際城牆上已無一絲聲響,來人頗為疑惑,遂雙雙猶豫著向城牆那邊飄去。
待兩道身影到了城牆邊上,但聽一聲怒吼:「何人闖我天幻宮,快快出來受死!」吼聲乾脆,在山谷中久久迴盪。
楚天見城牆大門已開,正凝神觀望,但聞破空聲起,又是一道身影,快得難以形容。到了城牆邊上,便聽一人道:「宮主,城牆內外暗伏之人被全部斬殺,看其手法,定是烈陽門人所為。」
「哦,可恨楚天小賊來得倒是很快!幾十人死於非命,烈陽門定是來了高手。白護法,此地人手全部喪命,看來烈陽門人已然進入宮內,速速派人加強防範!葛護法盡快調集土炮,嚴防烈陽門人馬突破城牆。」
「屬下遵命!」稱作白護法的是「斷魂掌」白羽飛,稱作葛護法的是「連環勾魂」 葛天宇。二人從未與楚天等人交手,因此,天幻宮八大護法中也只有此二人不曾受創。
司徒宏剛想回轉,猛然聽聞身後一聲巨響,一大塊岩石轟然落在房屋前,巨響過後,將地面砸出一個大坑。碎石飛濺,聲勢不凡。司徒宏大驚,疾速向山崖頂上看去,但卻毫無所見。
看罷,司徒宏忙道:「白護法,在此潛藏之人切不可暴露行藏。待烈陽門人馬攻進之時,從後掩殺,切不可大意。無論發生何事,定要好生掩藏!」
說罷,司徒宏急匆匆向谷內飄去。
巧玲隱身在屋簷底下,小巧的身子剛好藏在暗處。待看到司徒宏之際,本欲長身而出襲擊幾人,但忽聽房內仍有響動,好似藏有不少人,絕非僅有出去的幾人。遂凝神細聽,這一聽不打緊,細查之下,房屋中隱藏著不下五六十人。但明面上,房間內卻只看到兩三人。
巧玲思慮一番,待司徒宏去後,悄然騰身便往山崖逸去。來到楚天身邊,輕輕搓搓小手,傳聲道:「城牆內暗藏之人已全部解決,不過在那房屋之中卻隱藏五六十人。若是婢子猜想不錯,定是藏在房中暗道或是房屋底層。我烈陽人馬一旦到了近前,隱藏之人突然現身襲殺,將對烈陽陣隊極為不利!不知他處是否亦如這般!」
楚天輕笑,傳聲道:「看來這天幻宮無論房前屋後,地上地下均藏有不少人馬,當真隱秘。若不先行剷除,將極是麻煩。」
「如今將如何?」
「你我分別襲殺隱藏之人,盡可能減少阻礙。你去襲殺房屋之中那些埋伏之人,我自去房前向地下探去。無論結果如何,半個時辰後仍在此會合!」
「呵呵,好,婢子去也!」說罷,巧玲輕柔地親親楚天,也不待楚天是否還有他事,早便一個閃身,又自不見。
楚天急忙騰身,緊緊躡蹤而去。待看到巧玲俯身在房簷下時,不由凝神向房內探查。神識之中頓現數十個生人氣息,心中對巧玲不由感佩。暗忖:這丫頭功力簡直到了神鬼莫測的地步。
心中想著,仔細地觀察房前四周,見無其他異狀,隨即,便鬼魅般地向房前那塊方石落去。來到方石前,卻見方石之上有一細細的竹管,細看之下,竹管頂端哧哧地冒著氣息。
楚天抿嘴暗笑,思慮一番後,不由伸手捏住竹管,大拇指按住圓孔。片刻,耳中便聽到地面下傳來幾聲輕喘,竹管也隨之晃動起來。楚天緊緊捏住竹管,地面下的人恐怕是太過憋悶,不由向上拱起方石。
楚天另一隻手按住方石,無論裡面之人如何用力,始終無法掀開方石,不由喘息著大罵:「哪個夠娘養的開玩笑,老子快要憋死了,快快鬆手!」楚天暗笑,將捏住竹管的手掌拿開。地面下忽地沉靜下來,傳來急促的呼吸聲。
沒過多久,方石輕輕挪動幾下,待方石挪開一尺左右寬的縫隙後,便見一個腦袋伸了出來。剛剛伸出腦袋,尚未看清上面情形,便罵道:「哪個狗東西堵住了管口?」
楚天輕笑,右手輕輕彈動,那人頭顱立時一軟,身子便軟軟地向內裡掉落下去,楚天手掌一伸,攝住那人屍身,另一隻手掌輕輕挪開方石,順著洞口輕身飄了進去。
進入洞內方才發覺,洞內乃是兩丈寬窄的地穴,距離地面足有一丈高下。洞口下是一木梯,直接連到洞口。地穴裡極為憋悶,那伸出方石的竹管許是用來換氣所用。
地穴內的牆壁凹處,放置一盞油燈,燈光昏暗。兩尺長短拐角外,懶洋洋地橫躺著五六個大漢。楚天運氣將方石挪到正位,蓋好洞口,順手將死去的那人放在一旁,擰身便走了進去。
橫躺著的幾個大漢見楚天進來,滿以為是適才嚷嚷的那個漢子。有個漢子睜開眼睛的瞬間,見一個陌生人進來,不由神情一驚,剛要喊叫,但聽喉嚨咕嚕一聲,隨即便癱軟在地。
其他漢子立時驚醒,紛紛騰身而起。急速找尋寶劍,有兩個漢子剛剛摸到劍柄,便聽「噗」的一聲又自癱在地下。剩下之人見到血腥,大驚失色,直愣愣地顫聲問道:「你是何人?」
楚天淡笑,卻滿含無情之色:「閻王!」眾大漢眼見面前少年透著無端的殺意,再看躺在地上已然死去的兩人,各個已驚得魂飛魄散。不由驚恐地張口大叫道:「來人啊……」
但啊字剛剛出口,便見楚天手掌一翻,勁氣倏出,地穴內的幾個漢子已齊刷刷地倒在地上。楚天單掌一掃,將幾具死屍掃到一旁。做完這些動作,楚天面上毫無表情,看著屍體,聞著地穴中令人作嘔的腐臭及血腥之氣。楚天不由緊皺眉頭,回身扒下先前透氣的那個漢子身上的衣服,試試大小,迅速穿在身上。隨後,小心地運氣托開方石,飄身來到地穴外。
楚天看看四周,若無其事地蓋好方石,仔細觀察四周情形,悠閒地扯扯衣襟,緩步向那隱藏數十人的房屋走去。離門口尚有兩丈遠近之時,見那房門已經開啟。但尚未到達門口,鼻息中便聞到了一股股濃烈的血腥氣味。
隱約感覺門後站著一人,楚天正要閃身,便見門後倏然閃出一個身影,快速絕倫,無聲無息地揮手便向自己襲來。楚天輕輕閃躲,急忙傳聲道:「莫打!」
待那人停手,神情不由一怔。待看清是楚天之時,不由輕輕發出一聲嬉笑。隨即,傳聲道:「婢子殺得興起,差些連老爺也要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