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情齋」。
嚴氏抱著茜兒哭得淚流滿面,茜兒亦是淚眼漣漣。茜兒娘倆一哭,亦將楚天、司徒艷等人哭得辛酸不已。待到娘倆哭泣聲漸小,司徒艷上前安慰了一番,嚴氏母女方才漸漸止住哭聲。
楚天將無名山莊之事全盤說出,嚴氏邊聽邊唏噓不已,面上一陣平靜一陣緊張。茜兒靜靜地聽著,直到聽聞巧玲與慕容馥將司馬良武功廢去,絕美的嬌面頓時現出一絲寬慰之情。
嚴氏頗感惆悵,想想二十餘年生活的山莊已經敗落,而老父老母也可能隨著素素到了烈陽門,美目看看茜兒,心中無限感慨。
看著楚天等人,心情複雜,嬌美成熟的面容,滿含悲慼惶惑之色。溫和地看一眼楚天,幽幽道:「門主,既然妾身雙親已到了烈陽門,那妾身自當前往跟隨照應!但不知妾身雙親現在到了何處?」
茜兒聽罷,頓現喜色,忙道:「娘!無論外公外婆到了何處,過後自知。娘親便跟著孩兒與老爺一同回返烈陽門,豈不更好!省得再回無名山莊見那豬狗不如的淫賊!」
嚴氏愛憐地撫摸著茜兒,緩緩道:「傻丫頭,為娘畢竟在無名山莊生活了二十餘年,儘管不喜見那司馬良,但對山莊亦是稍有牽掛。而今,為娘已二十餘年不見雙親,心中甚是思念。唉!也罷,家中遭此禍事,俱是陰差陽錯,如非遭此變故,為娘現今確不知身在何處!此時,怎地還在掛念司馬一家。為娘便跟隨你等一同趕赴烈陽門,日後是死是活,再不回那不見天日的無名山莊!」
楚天笑道:「伯母放心,我等明日便啟程回返烈陽門。因近幾日不知江湖中事,我等便先行前往英山,只待門人傳來訊息,再做具體行止。一旦得悉伯母雙親具體信息後,再送伯母去見令尊。」
嚴氏聽了,心中甚是感激,美目又已濕潤,遂起身斂衽一禮。楚天急忙輕輕揮動大手,立時,一股和暖的勁氣便將嚴氏托住。楚天開口道:「伯母萬勿客氣,如此見禮,豈不折殺晚輩!快快請起!」
嚴氏心中一震,飽含深情,款款地看了一眼楚天,柔和道:「小女茜兒得門主相救,並得門主收留,妾身萬分感激門主厚德,必當銘記五內,但卻不知以何為報!」
木真子哈哈一笑,道:「老朽活了九十又幾,卻從未見到如此情形。門主與茜兒娘實則已是翁婿,何至於長幼不分,相互謙讓。」
楚天聽了訕然一笑,嚴氏嬌面泛紅,垂頭不語,面上略顯尷尬。不知怎地,見到楚天,心中便感到有種隱隱的畏懼。雖說楚天與茜兒好似已有夫妻之實,但在自己心中,自始至終也未有岳母的感覺。
眾人正在說著,空氣中飄來陣陣肉香。眾人看時,便見巧玲與如雪、慕容馥正自忙活烤著野味。三女嘰嘰喳喳,忙前忙後。巧玲嬌聲呼喝,指揮如雪與慕容馥不住地扇風。
嚴氏見如雪姿容,心中暗道:不怪江湖傳聞,這女子確是堪比天仙,不愧為天下第一美女之稱,慕容馥及巧玲亦是各個絕美出塵。再看茜兒,心中更是一陣感慨。數月不見,茜兒已變成面如十二三歲的丫頭,嬌面美得無法形容。嚴氏看在眼裡,喜在心頭,倍感愜意歡喜。幾欲詢問緣由,但見楚天等人在場,便將要出口的話嚥了回去。
「老爺、伯母、老猴子、各位姐姐,快來用飯!」巧玲一陣呼喊。楚天與木真子對視一眼,木真子雙手一攤,面現無奈,苦笑著搖頭。司徒艷見巧玲稱木真子為老猴子,頗感意外與新奇,看一眼木真子,嬌面會心一笑。輕輕搖頭,緩步走了過去。
巧玲抱怨道:「老猴子的怡情齋,本應隨心、隨性方能怡情。但卻連酒碗都少得可憐,我等只好各自以酒罈代替酒碗了!」
「啪」地一聲,楚天拍了一下巧玲,笑道:「木老前輩乃是在此隱居,怎能像常住人家一應俱全。」
「哎呀!」巧玲嬌呼一聲,忙道:「老爺勿再說話,若再呵斥婢子,那烤肉早被四姐、五姐吃個精光了!」眾人聽了,果然如巧玲所言,如雪與慕容馥各自拿著一大塊烤肉,正吃得香甜,根本未顧及他人。
如雪與慕容馥對視一眼,之後看看巧玲,口中輕輕吹拂,旋即,猛然吸氣。頓時,那一大塊烤肉,立時便被吸入口中。緊接著,各自喝了口酒,口中咂咂有聲,全然是一副惡鬼形象。
轉瞬間,如雪與慕容馥面前的一罈美酒便見了底。看得嚴氏及木真子目瞪口呆,雖然聽聞「小仙食女」的酒量,但卻未曾想到此女如此能飲酒。見慕容馥亦是豪飲不止,更是驚訝。
巧玲見二女悶頭吃肉飲酒,急道:「你二人停下!」
「為何停下?」如雪道。
巧玲道:「烤肉不多,我等應有個約定!」
「如何說法?」慕容馥道。
巧玲嘻笑,道:「本魔女將烤肉分成若乾肉塊,若是喝下一罈美酒,方可吃下一塊烤肉。若是酒量不濟,便不可吃肉,你二人意下如何?」
如雪與慕容馥相互對視,幾乎同時看看桌上的烤肉,頗為神秘地笑笑。如雪道:「便按老ど之意,拿肉來!」
「且慢!」說罷,對楚天等人道:「老爺、大姐、傻丫頭為婢子作證,今日,婢子與四姐五姐喝個痛快,若是她二人酒量不濟,日後便要正式稱婢子做師傅!」
楚天幾人同時一笑,未等楚天開口,木真子道:「死丫頭真是怪人,若是要人作證,便由老朽為你等作證!」
「嘻嘻,如此便好!老猴子曾經剃度,原是無法無天的沒毛和尚,常言道:佛門中人不打誑語,便由老猴子作證!」
木真子苦笑,輕輕搖頭,無奈道:「門主家風確需整治一番,如此幾個頑劣之女,天下真是少見。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巧玲嘻笑一聲,道:「老猴子萬勿貓哭耗子假慈悲,儘管作證便是。至於門風如何,本魔自有分寸,若是再言整治二字,小心你那飄飄灑灑的鬍鬚!」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木真子宣了一聲佛號,甚是怪異。司徒艷與嚴氏抿嘴輕笑,遂只顧看著熱鬧。
如雪與慕容馥猶豫一下,隨即,面上帶著笑意,道:「叫師傅又有何妨,若是日日有那好酒好肉,我等巴不得多認幾個師傅!」
巧玲神秘一笑,拍開一罈美酒,道:「適才,你二人已經喝了一壇,婢子先行補上,省得你二人找尋借口!」說罷,張口一吸,便見一股酒線,直向小口射去。
待過片刻,巧玲停止抽吸,張嘴吃了一口烤肉。而如雪與慕容馥也如巧玲一般,撮口抽吸美酒。三女這一手攝空抽吸美酒的絕藝,在嚴氏看來,已是相當神奇。而木真子見到此種技巧,卻只是微笑,略感驚訝。
三女稍停,又開始抽吸起來。僅僅過了片刻,酒罈之中的美酒便已點滴不剩。三女各自吃了一口烤肉,又分別拍開一罈美酒,同樣抽吸起來。
三女喝下一罈美酒,隨後,便吃下一塊烤肉。如此往復不斷,已各自喝了五罈酒水。如雪與慕容馥嬌面嫣紅,現出一絲微醺之意,而巧玲卻仍是神色自若。
「怡情齋」周圍山林空間,到處飄蕩著酒肉香氣。酒氣愈來愈濃,隨風飄蕩,好似整個山林都已陷入迷濛之中。
此際,木真子面上的微笑已經消失,代之而起的是無比的驚訝與惶惑。三女酒量之大,聞所未聞。若是以氣化酒,一流高手便可為之,但終究要積沉一些酒氣。三女各自喝下五罈美酒,每罈酒水折合十大碗,各自共計喝下五十大碗酒水,但三女仍是豪飲不止,便令人難以置信了!
嚴氏已看得呆住,茜兒亦是萬分驚震,雖然與眾女曾經一同喝酒,但從未看過三女如此豪飲。心中既驚訝又羨慕,看得興趣盎然,大有躍躍欲試之意。而楚天與司徒艷竊竊私語,偶爾看看三女,不知說些何事。
待三女各自喝完第八罈美酒之後,如雪與慕容馥已然面紅耳赤。再看巧玲,仍是面不改色,神情自若。口中始終也未消停,不住地念叨:「兩位姐姐告饒吧,叫一聲師傅算了,萬勿傷了身子!」
「喝......本仙......怕過......誰來......干......」如雪口齒已經含糊不清,卻仍在一口一口地喝著。司徒艷剛要上前制止三女,卻被楚天攔下。與此同時,便見慕容馥醉眼朦朧,剛剛說了句含混之語,便俯身趴在了石桌上。僅僅過了片刻,如雪亦是同樣姿勢,慢慢趴伏在桌上。二女雙雙大醉,酣睡過去。
「咯咯!」巧玲嬌笑一聲,呼道:「兩個死姐姐,竟敢與本魔比試飲酒!老爺,婢子這次可是真的有徒弟了。你等要為婢子作證,待兩人醒來,定要以師傅相稱,呵呵,妙、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