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邪神 第8卷 第二百六十二章(2)千里奔襲回蜀地 隨心殺戮無忠奸
    三更時分,絕大部分兵丁已經安歇。袁震巡視營地後,返回前鋒營帳,脫去鎧甲,正要歇息。忽地,耳中聽聞數聲沉悶的響聲,只片刻,鼻息中好似聞到一股刺鼻的辛辣氣味,袁震大驚失色,急忙摀住口鼻。

    未等袁震緩過神來,整個營地便響起一聲接一聲的怒叱。隨即,刀劍撞擊聲,慘叫聲頓時便響成一片。四方火勢驟起,人喊馬嘶,亂成一團。

    一聲長嘯,直衝天際。歷久不絕,迴盪在四面八方。聲聲巨響,沉悶如雷,驚天動地。袁震早驚得失魂落魄,不及穿上鎧甲,提起寶劍,一個健步便衝出了大帳。

    剛剛出得大帳,眼前的景象好似虛幻一般,兵丁們在相互廝殺著,火光熊熊,映照天際。恍惚中,偶爾看到數條黑影一閃而過,往來疾馳,黑影過處,肢體飛拋。火光中噴灑的血雨形成一蓬蓬,一片片的血幕。

    砰地一聲,大帳已在響聲中飛向一旁,袁震猛然一震,未等看清週遭景象,便立感身子一痛,頹然倒臥在地。

    兩個時辰。

    當一百五六十烈陽勇士砍倒面前的最後一名兵丁後,整個營地只能聽到辟辟啪啪的火星迸濺聲。大帳前,亭亭站立數個苗條身影。火光中,袁震緩緩坐起,映入眼簾的是七八個美得無法言喻的魔女。

    待回頭看時,身後卓然佇立一位奇幻的少年。眼光平視前方,面上無一絲情感。身軀上,寶石藍長衫隨風飄動,潔淨無塵,好似仙神一般。

    其身後,站著一排排身著火紅戰袍的勇士,手中的長刀泛著血色的死光,頭巾飄飄,血染的面目,更顯狠戾與恐怖。

    「狗賊,前來襲殺我烈陽,誰是主謀?」少年語音冰冷,森然駭人。

    袁震望著少年,面上已然青白。面對此少年,袁震心中雖然恐懼萬分,但卻尚存一絲僥倖,顫抖著道:「劉將軍命我帶一萬兩千人馬前來襲取夔州,臨行之際,命我催問烈陽門,必欲將殺神楚天及秦姑娘帶到劉將軍處!」

    「劉賊是否命你前來襲殺烈陽門?」

    「這......這......劉將軍未曾明言,但袁某以為,楚天殺我人馬,劉將軍必是要為死去的兄弟報仇。我自引兵前來,只待剿滅烈陽門,便一舉攻襲夔州!」

    「哈哈哈!」少年大笑道:「楚某何德何能使得劉賊如此看重,或許是其淫心大發,覬覦他人妻妾,獵色心重之故。闖王部從,人不在少數,那張獻忠已娶了十數房妻妾,仍嫌不夠,與那揚州風塵女子打得火熱。劉賊亦是同一貨色,不知闖王是否也如你等滔天!」

    袁震怒道:「楚天,休要辱及李闖王。闖王功高蓋世,體恤黎民,愛護下屬,受義軍愛戴,豈是你等江湖武林人物所能望其項背!」

    「哈哈!」楚天大笑,道:「常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觀其友則知其人,看其行則知其德。若是闖王獨善其身,軍中何以有這多好色之徒。楚某不才,妻妾亦不在少數,但唯有自願而為。覬覦他人妻女,謀奪天下美色,當真是豬狗不如!」

    袁震怒視楚天,流血的雙腿顫抖著,眼中已沒了恐懼。一萬多部從折損殆盡,而對方只是數百人馬,此事說來,聞所未聞。這些江湖武林人物高來高走,確是不好易於。

    楚天冷冷道:「劉賊念念不忘此事,三番五次提起。而今,變本加厲,不顧與朝廷軍隊征戰,卻為美色而耗損眾多兵丁,當真是喪心病狂。若是闖王部從多如劉賊者,即便掌握天下,也難以長久,說不得身首異處,早早歸西!」

    「住口!闖王高舉義旗,四方齊聚,天下歸心,所到之處無不開門納降。黎民百姓莫不歡欣鼓舞,『不納糧,迎闖王』為百姓所津津樂道。即便闖王部從多幾個妻妾,與這民心聲勢相比,又何足道哉!」

    「哈哈哈!」楚天大笑,隨即歎聲道:「可歎天下黎民,不堪忍受苛捐雜稅,橫徵暴斂,一心思變,混亂之下,早早忘了朝廷賦稅皇糧之說。自古至今,哪朝哪代離了賦稅皇糧!只有賦稅輕重之別!若是沒有賦稅皇糧,朝廷將如何掌控治理天下!『不納糧,迎闖王』實乃是暫時的蠱惑煽動之虛言,縱觀古今,絕非闖王所獨有。天下未定,則貪心既起,又如何保得坐下江山後,再與黎民恩澤。」

    袁震欲言又止,雙目之中滿是憤恨。良久,方道:「本將軍落在你手,要殺便殺,勿再多言!我數十萬義軍定會討還血債!」

    楚天面色一整,肅然道:「楚某本不欲同闖王人馬有何衝突,但劉賊迫人太甚,楚某不得不施以辣手。你等兵丁對於楚某而言,實未放在心上,即便雄獅數萬,楚某如取上將首級,亦如探囊取物!劉賊自恃兵多將廣,為所欲為,若不給其教訓,還當我烈陽好欺。」

    袁震聽得陣陣驚心,曾幾何時,闖王人馬所向披靡,大軍過處,無不開門納降。然而,卻因自己一時氣悶或是有心邀功,而斷送了萬餘義軍兵丁的性命,此次過失,確是罪過滔天,萬死莫贖!想到此處,閉上雙目,已然是任憑宰割模樣。

    楚天看看袁震表情,未再多言。手掌微微晃動,光影倏閃,袁震慘嚎出聲。登時,袁震四肢盡被切斷,血湧如泉。楚天疾速出指,點了袁震各處大穴,止住流血。

    隨即,冷聲道:「煩你回稟劉賊及一干義軍將領,盡速離開夔州及蜀地左近!若是哪個再生討伐烈陽之念,楚某定會親往中軍大營,將其碎屍萬段!」

    說罷,楚天向烈陽勇士問道:「是否還有能夠走動之人?」

    一烈陽勇士道:「稟告門主,此地能夠走動之人只有三四人,其餘盡被斬首!」

    「命其將袁將軍抬回劉賊大營!」楚天說罷,便見勇士們拉來幾個面如死灰的兵丁。「今日,楚某饒你等性命,速將袁將軍抬回劉賊處!」

    幾個兵丁哪敢出聲,聽罷,如同大赦,忙不迭地抬起袁震,蹣跚而去。

    楚天歎口氣,幽幽道:「經此一戰,籐冉所率兩組烈陽陣隊,已去了一組!義軍火炮當真威力無匹。可歎這些烈陽兒郎,屍骨無存。唉!好生撫恤英勇戰死的勇士家人,並銘刻碣碑,以做紀念!」

    大地,粘粘的。夜空,血腥撲鼻。

    遍佈原野的屍體,橫七豎八地倒臥在無言的土地上。殺戮已然過去,但大地卻計數著仍在遊蕩飄飛的靈魂。也許這種非本能的殺戮乃是人類所獨有,懵懵懂懂地來,又黯然失魂而去。究其原由,無非是一點名利,或許簡單得已令人忘記了事情本身的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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