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見三女俱是丫環打扮,不由笑道:「如若下輩子做人口生意定會順順當當!所販賣的女子各個如你等這般樣貌,老爺我豈不盆滿缽滿,掙個金山銀山出來。哈哈!」
素素一拍楚天,道:「虧老爺想得出這種折壽的生意!不過,現在我等所帶銀兩已經不多,這......不若將茜兒賣個好人家,定會賣個好價錢!」
「呵呵!老七主意不錯!」
茜兒一聽,顧不得其他,忙道:「公子,不若將巧玲賣了算了!這死丫頭聰明伶俐,或許比......我......或許能多賺些銀子!」
「也好!到時看情形再說。」轉而又對茜兒道:「既然裝作丫環,便口徑一致,一律隨他二人稱我做老爺!可好?」
茜兒猶豫一下,無奈道:「是,老爺!」楚天與素素輕笑,遂繼續前行。
幾人折返,取道武寧而去。巧玲與茜兒不停地說著,又漸漸恢復了在木真子隱居處時的熱絡勁兒。跟在楚天二人身後,一會兒咯咯發笑,一會兒唉聲歎氣。楚天與素素相互傳音,不知說些甚麼。
中午時分,幾人又來到昨日用飯的「和豐」酒家。楚天四人乍進院中,立時一怔,只見廳堂內幾乎坐滿了身著勁裝的大漢。一個個緊身衣靠,俱都腰懸寶劍,齊齊用飯,毫無喧鬧之聲。
茜兒乍看之下,不由一驚。旋即,跟在楚天身後,找到一處空位坐下。小二忙得不亦樂乎,跑來跑去,已顧不得照顧楚天幾人。
「小二!」巧玲一聲嬌呼,在幾乎無聲的廳堂中好似響起一聲炸雷。眾大漢不由齊齊抬起頭,向巧玲看來。
小二跑過來,點頭道:「小店人多,一時照顧不周,請幾位客官原諒!不知這位姑娘有何吩咐?」
巧玲大眼睛一閃,道:「你等恁地怠慢我等!再多一個時辰,我家老爺豈不餓死!快弄幾樣可口的小菜,並來兩壇上好的美酒。」
旁桌用飯的大漢一聽巧玲言語,俱都一怔。這丫環言語太過稀奇,身為下人,怎地詛咒老爺,真是怪異得很!但見四人一個公子模樣,卻帶了三個稍有些土氣、但卻是如花似玉的丫環,各個都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心中更感怪異,不由緊盯著四人。眼光漸漸停留在三女身上,看得甚是仔細,隱隱帶有一絲貪婪。
「咯咯。」巧玲一陣嬌笑,道:「你這些漢子,難道未見過漂亮丫環嗎!怎地好似看得眼睛都直了。若是你等出得起銀子,我家老爺會考慮將我等賣出的!」
眾人愈聽愈奇怪,早有忍耐不住之人,開口道:「怪事年年有,唯有今日多!不知每個小娘子價錢幾何啊?」
聽罷,巧玲嬌笑一聲,伸出嫩柔的小手,張開五指,反覆翻動四下。笑道:「價錢公道,童叟無欺!」
「哈哈哈!」一漢子大笑起來,帶著貪婪的神情道:「五兩?哈哈!那你三個丫環老子全都包下,勿再賣與他人!」轉而又笑道:「每個五十兩也不為過,老子一樣包下!」
茜兒見巧玲說話,雖跟著輕笑,但旋即又有些緊張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巧玲看看那說話的漢子,嬉笑道:「這位大哥未看仔細,我等姐妹每個價錢是這個數!」說著,又來回反掌四次。
大漢們眼見來了樂子,一起哄笑,狂喊道:「吳八哥,小妞說的是二十兩一位,用不上五十兩。你有五十兩,便先替兄弟墊上,回頭兄弟給你五十兩,如何?」
「慢!」巧玲嬌呼一聲,仍是反掌四次,笑道:「你等枉自活了一把年紀,連行情都不曉得!我這一巴掌乃是以五為底數,來回四次便是價錢了!你等可否猜猜。若是猜得對,本姑娘便跟了去!」
「哈哈!」那大漢高聲大笑,道:「看你尚未成年,還是那兩個丫頭有滋味。小丫頭,快快說來,到底價錢幾何?」
巧玲搖搖頭,道:「只怕你將家底翻出,或是將值錢的家底都當了,也恐怕湊不夠銀子,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另一大漢顯然已經動心,忙道:「一巴掌難道是五十兩?四次便是二百兩?這也不錯!哈哈。」
巧玲一晃手指,笑道:「再猜來看看!」
「五百兩?啊!難道是二千兩?」大漢有些驚訝。
巧玲仍是笑意盈盈,道:「你這漢子再猜猜!」
那漢子默默地念叨:「五千......四次......難道是兩萬兩?」自顧說罷,眼睛已睜得老大,似要突出眼眶。
楚天與素素暗自發笑。見巧玲學了一次,便能超常發揮,張弛有度,極有懸念。天下如巧玲這等機靈之人確是少見!唉,巧玲,名字起得好,真是既巧又靈!
巧玲感覺甚是有趣,看著大漢們驚訝的表情,巧玲面上笑得更加詭異。道:「算了,兩萬兩銀子你等也未必拿得出!若是本姑娘說出價錢,你等即使將老娘賣了,也無法湊齊銀子!」
那大漢顯然已吃不住,有些慍怒,喝道:「賤人,休得胡言!」
「咯咯!本姑娘見你厚道,本想成全於你。如你拿不出銀兩也就罷了,為何臉色說變則變,真是毫無涵養。」
「住口!」大漢怒喝一聲,眼光露出凶狠之色。
「呦!本姑娘見你乃是五尺高的漢子,本應心懷寬廣,有容人雅量。怎地沒言幾句話,便如此惱羞成怒、氣急敗壞,跟你娘偷了漢子一般!」
那大漢單手一按酒桌,騰然而起,怒極反笑。看一眼仍自用茶,看起來極為平常的楚天,轉而對巧玲陰狠地道:「賤婢找死!」
「何事喧嘩!」一聲怪異的喝聲傳來,眾大漢立時噤若寒蟬。那大漢憤怒而不甘地死盯了一眼巧玲,轉身快速坐下。
就在此際,便見自雅間轉出一身著白色長衫的翩翩俊美公子。楚天與素素一見,不由眼神一亮,心中狂喜。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此公子正是楚天等人在山中找了二十餘日,至今仍無半點線索的司馬良。未曾想這司馬良恢復得如此之快,只兩旬時日便已恢復如初。
茜兒乍見司馬良,嬌軀一震,目露驚悸。旋即,漸漸平穩,靜看事態發展。楚天因司馬良突然出現,並未注意茜兒神情變化。只看著司馬良慢慢走出,直到桌前不足三尺處。
待司馬公子看向楚天之際,不由一怔,心中頓感一絲驚懼。但再仔細看時,那神態似曾相識,但只是膚色,表情不一。
定了定神,隨意地看一眼素素等三人,不由眼睛一亮。轉瞬,眼中漸漸浮現出一股人人都可感覺出的淫邪之色。
司馬良看看楚天,面上皮笑肉不笑,搭訕道:「敢問這位兄台,不知適才因何吵鬧,是否這些漢子驚擾了兄台?」
楚天輕笑,平靜道:「承蒙公子關心,在下十分感激!只因在下這婢女說笑了幾句,惹得公子手下不快,都是在下管教不嚴,萬望公子海涵!」
「呵呵,無妨。兄台過謙了!」說著,眼神不懷好意地看了三女一眼,道:兄台真有好福氣,身邊的丫環各個如天仙一般,真是羨煞人啊!不知兄台高姓大名,仙府何處?」
楚天笑道:「在下籍籍無名,既然公子相問,怎敢再行隱瞞。在下上諱胡下諱一個單字言,乃是遊方的一介窮酸,告知名諱實是有辱公子法耳!」
司馬良奸笑道:「兄台說得哪裡話來,四海之內皆兄弟,既然相遇便是緣分。何故分個上下高低!」口中說著,而眼睛卻一直瞄著素素、巧玲與茜兒。
看著看著,司馬良神情一怔,不由端詳了茜兒好一陣子。直將茜兒看得渾身輕顫,一陣痙攣。楚天神識一動,詫異之下,好似瞭然。司馬良輕輕搖頭,隨即,轉而看向楚天。
楚天仔細看看司馬良,眉宇間與茜兒甚是相像。心中暗笑,佯作不知,笑道:「看公子樣貌,華蓋充盈,氣度不凡。如潘安在世,子都重生,乃人中之龍,確是令人仰佩!不知公子尊姓大名,仙居何處?」
司馬良笑笑,猶豫一下,道:「在下複姓司馬,乃潯陽人士。不知兄台欲往何處?」
楚天笑道:「適才已經言明,在下只是遊方窮酸,四海為家。只靠替人代刀捉筆、求籤問卦勉強度日。」
「哦!」司馬良一聽,道:「兄台卜卦真的算無遺策、事事靈驗?」
楚天輕笑:「公子此問,確有些不妥。大凡求籤問卜,一算富貴前程;二算吉凶福禍;三求趨吉避凶之法!大凡仙家斷命,乃是推理命運,配之陰陽五行,通過「五相」即印相、名相、人相、家相及墓相即指風水等五相而占。或以占卜、選吉、測局而卜卦,推測形相而斷吉凶禍福,不知公子所問何事?」
司馬良一聽,頓感面前的書生確是與眾不同,環顧左右,冷聲道:「你等退下,出外等候!」
眾大漢聞言,俱都起身,快步走出廳堂。轉瞬間,整個廳堂空空蕩蕩,只有楚天幾人在場。司馬良見眾人離去,遂悄聲問道:「在下不問福不問禍,而是尋人,不知兄台能否替兄弟指點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