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邪神 第5卷 第一百三十六章 神殺驚心又驚魂 深山暗藏同門人
    武當眾人聽罷,俱都一怔。萬沒想到,這幾個陌生人對自己是如此熟悉,如數家珍似的,雖聽著恭維有些受用,卻仍然提高警覺。

    「無極旋風腿」閔洛水問道:「你等是何人,素不相識,怎會熟悉我等?」

    楚天笑道:「呵呵,對於我等江湖小人物,堂堂武當怎能放在眼中,自然是不屑一顧,可我等卻認得幾位英雄。哦……」楚天假裝疑惑,又道:「如在下記得不錯,你等之中當有那」越女慧劍「蔣嫣容蔣姑娘,今日怎地獨獨不見了蔣姑娘?」

    楚天說到這,便聽身後慕容馥輕輕笑了起來。如雪二人已知楚天在故意調侃武當門人,笑畢,趕緊正色細細聽下去。唐夢晗與唐風。古垣並不識得武當眾人,只是聽聞而已。

    聽到楚天說起「越女慧劍」蔣嫣容,「清虛劍」韓固不由面色一沉,冷聲道:「那賤人早被逐出門牆,已不是我武當門人!你等休得再言那賤人,否則妄動干戈恐怕你等將有血光之災!」

    「哦,聽韓兄弟言語,兄弟方才明瞭,兄弟耳中常常聽聞幾大山莊專橫跋扈。橫行鄉里到還罷了,可不久前又聞聽即使武當等名門大派,亦並非多和善之人。而今見之,果不其然,言語不和,便言生死,真令在下失望。」

    「住口!我堂堂武當大派豈容你等說三道四,真是自不量力!」韓固怒道。

    「哈哈!」楚天又笑:「武當幾人只有韓大俠心生怨怒,不知是否因心儀之人蔣嫣容蔣姑娘跟了殺神楚天之故?」

    待楚天說罷,韓固臉面脹得通紅,眼中已沒了人色,哧地一聲拔出寶劍狠狠地道:「如你這狗賊再敢有不敬之言,便讓你屍橫就地!」

    楚天面上依然含著笑意,好似未見寒光閃閃的寶劍,悠然道:「武當參與江湖血腥,如非清虛那老雜毛昏庸透頂,便是你這心胸狹隘,小肚雞腸之人從中挑唆所致。修真之人不守清規。一心問道,卻妄自參與江湖紛爭,當真是愚蠢之極!」

    韓固此際被氣得已是渾身發抖,眼中狠戾之色似能將人吃掉。提著寶劍一步步向楚天走來,劍身微微顫抖,泛著青光。

    楚天見此,面上忽然不見笑意,代之而起的是冷徹骨髓的寒霜,週遭立時寒冷如冰,武當弟子已被如冰般的寒氣凍得瑟瑟發抖。韓固初始時由於憤怒尚未感到寒氣,帶走近到楚天一丈左近之際,已被如冰的煞氣震懾當場。

    武當門人俱都大驚失色,眼前之人怎地帶有如此強悍的煞氣,這股隨身而發的煞氣如非功力通玄,絕無可能如此強烈。

    韓固呆立當場,被煞氣所攝,進不是。退不是,但眼中依然是狠辣怨恨。楚天見之,輕飄飄道:「我最後奉勸你一句,及早回頭,清閒度日,苦修向道,或許能有所成。如再飛揚跋扈,當心你的狗命!」

    而「無極旋風腿」閔洛水。「乾坤神掌」吳道升及「瀟湘無塵」楊天驕等人面對如此情形,雖是內心驚懼,亦是手握劍柄,凝神以待。

    韓固羞憤交加,除了早已神秘被殺的師哥「飛花聖手」管繼雲外,在武當二代弟子中已是第一高手。面對今日之局,已是騎虎難下,不得不展示自己的功力。

    雙方就這樣相持不下,如雪與慕容馥自顧自說著悄悄話,眼中不時地瞟一眼對峙的雙方,絲毫未有緊張之色。而唐夢晗。唐風與古垣卻是緊張萬分,幾人雖聽聞楚天功力通玄,但卻終究未見楚天施展。而對方是天下武林的名門大派。其面前幾人在江湖中亦算是頗有名氣,此場面直令幾人擔心不已,眼睛一瞬不眨地看著雙方。

    雙方對峙有盞茶功夫,楚天開口道:「在下身有要事,不便久候你等。在下再言一聲,韓固!如你今日出手,在下非但殺你本人,如有必要,亦必將武當滿門斬盡殺絕!你可否考慮清楚,是老守清規,還是逞強鬥狠,便看你造化吧!」

    楚天之語再次將武當幾人及弟子震懾住。此話從一個面貌粗鄙,默默無聞之人口中說出,如非親眼所見,真令人當其為癡呆之語。武當屹立江湖數百年,何人敢輕言毀派滅門,真是癡人說夢,天方夜譚!

    連韓固此時都已像是聽天書一般,楚天之語愈聽愈不真實,漸漸地,在韓固心中似乎升起一種虛幻的夢境,感覺眼前之人差些便以虛言將自己及武當數百年聲譽毀於一旦。

    如此一想,心底漸漸生起豪氣,狠狠地看著楚天,獰笑道:「無名小輩,幾句虛言便能將武當門人嚇破膽嗎,我武當人才輩出,高手如雲,豈是你這狗賊所能毀去,真是大言不慚,今日,你有來無回!」

    「哈哈!」楚天笑了,搖搖頭,緩緩道:「世人總是自以為是,常常被虛妄所困,進而形成幻覺,好似天地都可任其揮灑,卻不知危險將至,血腥來臨。也罷,既然你執意如此,且天地已再難容下如你之人,在下便為你打開地獄之門!」

    韓固已再難忍住:「狗賊納命!」一聲大喝,韓固手中寶劍突地幻起朵朵劍花,劍花飄在半空,絢麗多彩,但確實奪命的劍花。所有人都緊張起來,武當弟子唰唰唰地全都亮出寶劍,準備一擁而上,只等韓固發起致命一擊。

    但,楚天一絲動作也無,寶劍幻起的劍花依然在半空閃爍,再看寶劍,除了幾朵劍花仍停留在眼中之時,寶劍像是釘住一般仍舉在空中,已紋絲不動。韓固身形如雕塑凝立在地上,面上毫無一絲痛苦,身上無一絲傷痕。

    楚天面無表情地看著眾人,環顧一圈後,靜靜地對怔怔出神的「乾坤神掌」吳道升道:「勞煩吳道長回稟令掌門,江湖血腥一旦泛起,便難以抽身,讓其好自為之。韓固屢次辱罵於我,且心性狠毒狹隘,現已去閻王處報到,你等好生收屍,楚天告辭!」

    「楚天!」

    「殺神!」

    「韓師弟!」

    「師叔……」

    楚天等人走過幾十丈遠近,武當弟子仍是渾身戰慄,心膽俱裂,呼喚著韓固。但韓固氣息已無,面目祥和,睜著眼睛,與活著一般無二。難怪武當弟子未阻止楚天等人離去,也許已無人敢阻止!全當韓固被點住穴道。

    楚天等人默默走出了十餘里,慕容馥才顫抖著問道:「老爺,那韓固真的到地獄了嗎?」

    楚天微笑:「老爺何時說過假話!」

    「老爺直接的假話未說過,但總是隱含深意,讓奴家猜不透!」

    「如說韓固已然死去確是不假,但說其活著卻也無妨,只不過需在一定期限內解除被禁制的神志與心脈而已!」

    如雪道:「老爺,如我猜想不錯,老爺是否已練成傳說中的神殺之技!」

    「什麼!神殺之技?」慕容馥驚得目瞪口呆。

    楚天笑道:「便算是吧,不過不是神殺,而是意念,意到神至,臨敵之際全身皆可發氣殺人,攝住心魂!但需凝神靜氣方能施展,或許烈陽乾坤清氣練至極致便可任意而為!」

    唐夢晗只靜靜地聽著,內心的震顫無以言表!身形未動,殺人於無形,這是怎樣的功力,太過可怕!心中想起昔日參加范家莊慶功酒宴之際,如真與楚天為敵,唐門命運真是難以想像,思慮到此,渾身機靈靈地打個冷戰。

    而唐風。古垣雖感到楚天功力神鬼難測,但對意念殺人等卻是一知半解,茫然懵懂,並未如幾女那般驚訝。

    如雪憂慮道:「老爺,韓固被殺,武當將會如何,如不顧一切參與圍剿,我等豈不麻煩得很!」

    「哈哈,莫怕!先時我等在密林中被截殺,武當亦死了數十人,此際,又何在乎多死一人!在此群雄聚集之際,尚敢殺武當弟子,便表明烈陽門並不在乎武當是否參與圍剿,相信清虛老道定會權衡厲害。如武當真的一意孤行,便免不了一場更大的血腥!」楚天輕鬆道。

    翌日。

    紫薇山谷。

    楚天摸著谷底的寒石,看著週遭坑窪不平的空地,眼中所熟悉的一草一木,心中百感交集。從小到大一直生活的山谷,好似已成久遠的回憶。清靜自然,隨意靜謐的生活已被滿天血腥代替。

    義父與自己住過的山洞,殘破的石碗,山崖下凹處的枯枝,好似仍然飄蕩著當年的氣息,婆娑樹影中,楚天又感覺回到了過去,戀戀不捨,難捨難離。

    轉過連綿不絕的山巒,紫薇山南側三十餘里處,一幽深的空谷漸漸展現在眾人眼前。遠望空谷碧綠如洗,騰騰霧氣氤氳迷濛。空靜幽深,極端隱秘。

    楚天幾人按照義父的指點緩緩向前行走,過了一處山崖通道,便見前方已失去了一切,灰濛濛的霧氣籠罩著整個山谷,陰風陣陣,異常陰森。

    楚天邊向陣內行去邊仔細觀瞧,面上浮現一絲笑意,口中道:「義父之五行八卦奇門陣又增玄奧,如非義父指點,誤闖之人恐要神魂迷失,不斷奔行,直至筋疲力盡,吐血而亡。」

    正在言語之際,便聽谷口一陣輕微響動。

    過了片刻,便聽陣內高聲叫道:「行過此陣快快通報,否則格殺勿論!」

    楚天面含笑意,朗聲道:「速去通告籐冉。籐良陰陽二使,便說烈陽門尹堂主駕到!」

    如雪一聽,問道:「老爺何故言說花子到場,怎地不言門主到來!」

    楚天一笑,道:「老爺這是給你查驗自己在門中威望的機會,看那陰陽二使如何待你!」

    正說話間,便見兩位五十上下年紀。相貌相似,面白清朗,眼中精光四射。一胖一瘦的兩人急匆匆趕來,看一眼幾人,茫然道:「不知哪位是尹堂主,請受陰陽二使一拜!」

    如雪看一眼楚天,走上兩步,笑道:「小女便是!」

    二人見如雪一身粗布粗衣,面色黃白,卻不是傳訊中號稱天下第一美女的尹如雪,不由一怔,隨即面色一整道:「尹堂主美絕天下,不知姑娘是何來歷,快快通稟,否則……」

    二人話未說完,便見如雪嫩手輕輕拂面,靈動的大眼睛,如雪如脂的面容,美艷萬端的風姿霎時展現在籐冉。籐良兄弟二人面前。二人看得不由一震,隨即,急忙躬身道:「陰陽二使不知堂主駕到,尚乞恕罪!」

    如雪笑道:「無妨!二位烈陽使辛苦,本堂主奉太上門主之命前來查驗調度烈陽乾坤迷魂陣人馬,還請到議事所在商談!」

    籐冉。籐良二人忙道:「尹堂主請!」二人說罷,看一眼楚天等幾人,亦拱手施禮後,帶領眾人向陣內行去。

    到得一處山崖凹處,掩映在林木中的兩扇鐵門在輕輕的呼喝聲中慢慢打開,眾人穿過鐵門,在洞口拐角處向內又行了十幾丈遠,映在眾人眼前的是明亮的大廳,大廳頂部山石嶙峋,遠端陽光透射進來,大廳絲毫沒有憋悶之感,原來透進陽光的洞口乃是處在山峰頂部。

    大廳中用木墩排成的座椅,渾樸敦實。待眾人坐下後,籐冉。籐良躬身問道:「尹堂主,恩公太上門主身體可否清健?」

    如雪笑道:「義父身體安好,他老人家囑咐本堂主給二位烈陽使帶好,如有時機,讓你二人回門中敘舊!」

    籐冉。籐良忙顫聲道:「恩公尚惦記我兄弟二人,我兄弟真不知如何感激恩公他老人家!」

    楚天一抹面上胭脂,輕咳一聲,道:「義父對你二人異常惦念,特囑我好生照料你二人,待他日江湖太平,便同聚門中享那清閒日子!」

    籐冉。籐良二人正自同如雪說話,忽然聽聞發話,忙轉頭看向楚天,二人不看則已,乍看楚天,二人俱都震驚莫名,此人渾身散發的無邊氣勢,讓人不敢逼視,如高山仰止,高不可及。但見面上一道斜貫面頰的傷痕,自然渾樸,淒絕萬端,幾似夢幻的眼神,深邃無邊。

    二人腦際轟然作響,未及多想,撲通一聲便跪了下去:「門主好,屬下不知門主大駕光臨,尚請責罰!」

    話音未落,二人便被一股和暖的真氣托付起來,再難跪下去。二人內心更加驚佩,久聞門主殺神楚天殺人如麻,狠辣殘忍,奇詭萬端,不曾想見面之下方知傳言不盡翔實,實難形容之萬一。

    楚天笑道:「二位前輩勿需客氣,你二人與義父相交,晚輩理應以常禮待之,但恐門中規矩,又不得不以門主職責處之,日後便委屈二位前輩了!」

    二人忙道:「我兄弟二人雖是與恩公交好,恩公亦當我兄弟為知己,但我二人實不敢與恩公平輩論交!恩公深情厚誼早已銘刻在心,實不與那門規相左,我二人只盼能為恩公做些力所能及之事,以報答恩公之救命之恩!」

    楚天笑道:「義父他老人家一生無所虧欠,亦不喜他人報答。為人之道,全在於心,發乎情,止於義。如心存感念,或思謀索取報答便隱藏了負荷,如心性敦厚者,恐要背負一生一世!與其給予恩德,以致無端添加受恩者負累,莫不如泰然處之,放下感恩之心,於己於人均可輕鬆隨意,不知二位以為然否?」

    二人忙道:「門主訓示得是,但我二人萬難放下報答之心,今生今世當為恩公。為烈陽門拋頭顱灑熱血,死而後已!」

    楚天聽罷,雖說二人不解自己話中之意,但如此忠義之人,天下又能找出幾何,不由深深地看了二人一眼,心中又是感慨一番。

    籐冉。籐良見楚天看自己的眼神溫和柔婉,二人頓覺如沐春風,心神舒適萬分,遂開口道:「不知門主駕到有何差遣!」

    楚天面色一整:「並無任何調動,現湖湘之地風平浪靜,武當。天幻宮離此甚近,這亦是義父將你二人預伏在此之緣由。一則預留實力;二則一旦有事,可迅速調動。至於日後行止,便看武當與天幻宮動向再行謀劃!」

    「是,屬下謹遵門主令諭!」

    楚天看一眼唐風及古垣,道:「古垣便留在此處,精選人馬,妥善操練,並探查此地各門派動向!」

    「是,屬下遵命!」古垣躬身答道。

    「唐副堂主,明日辛苦你自行去往淡雲莊,妥善安排人手,力保訊息暢通,我烈陽門日後行止便全繫於你一身,責任重大,你可聽清?」

    唐風誠惶誠恐,急忙道:「屬下遵命,一定盡心盡力,請門主放心!」

    稍停,楚天對籐冉。籐良二人道:「群雄齊聚范家莊,或有行動,但從目前探查之訊息來看,尚未有異常舉動。你二人繼續在此隱匿,如武當與天幻宮有所動作,便襲殺此地參與圍剿烈陽門之所有莊派堂口,襲殺要快捷迅疾,必斬草除根,斬盡殺絕,不可留有後患!」

    楚天說著,眾人聽之卻是各個感到身上寒冷,陣陣寒意襲上心頭,楚天說得輕描淡寫,但話中已深藏無盡的殺意與狠戾。

    整個江湖當會何往,血腥是否再起!眾人實是難以估計,或許江湖武林真正的血腥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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