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麝芷,麝芷……」
冥冥中聽到男人熟悉的聲音一遍又一遍地喚著她的名字。
寶賢?
隱約記起那個生生世世讓她傾心而戀的男人,既使他驕傲並且固執。
「寶賢,你在哪裡?」面色慘白的女人依舊昏迷在病床上,雙眼緊閉,眉心微緊。
聽到女人氣若游絲的聲音,男人霎時間變得緊張起來,猛然握緊女人無力的雙手,貼著她的耳畔激動地輕喚到:「麝芷,我在這兒,快醒醒!」
一縷迷失在混沌中的幽魂尋著愛人焦急而迫切的聲音直衝過去,一線白光在眼前亮起,輕柔旋轉,逐漸變為令人暈眩的螺旋光圈……
空靈的呼喊聲驟停,眼前頓時喪失了畫面。
良久,那個焦慮的男聲再次響起,隱約伴隨著頓挫而隱忍的哭泣。女人緩緩張開眼睛,不知自已身在何方。更不知自己一度心率失常,剛剛經歷過一場情勢危急的搶救。
寶賢的心裡七上八下,長久守候著病榻上的女人。聽到對方在睡夢裡斷斷續續地喊著他的名字,他已完全確定眼前的女人不是那個貓妖轉生的小女傭,而是與他生生世世的愛人。
猛抬眼,注意到對方微微張開的雙眸,戰戰兢兢地伸出指尖冰涼的大掌輕輕撫過那張陌生而稚嫩的面孔。心裡始終覺得有點彆扭,對從前那張『照片』的『執著』還是存在的。
女人雙眼微瞇,神色迷離,與他對視良久,忽然提起微弱的聲音望著他微紅的眼晴詫異輕問:「你是誰?我怎麼會在這裡?」
「你?麝芷,我是寶賢啊,你認不出我了嗎?」男人忽現一臉焦慮,冰冷的心猛然沉入腹底。不是說只要喚出她的名字對方就會記起前世的事情嗎?難道眼前令他提心半晌的女人不是他的捨脂?
面對男人那一臉濃重的詛喪與困惑,滿腹心機的小女人險些笑出了聲:釋寶賢,你的業報到了!當初你不是成心瞞著我裝瞎嗎?如今我也學學您老人家,來個裝瘋賣傻!
她假惺惺地向後挪了挪,成心要與對方保持一定的距離,眨巴著惶恐的大眼睛十二分見外的問到:「麝芷是誰?是我的名字嗎?我叫……哎呀,怎麼想不起來了?」
寶賢猛然搬回她柔弱的身體,略顯粗暴地強迫女人直視他的眼晴:「仔細看看我,真的記不起來了嗎?」
女人揚起尖銳而稚嫩的聲音,毫不客氣地抱怨到:「大叔,拜託你放開我。我真的想不起來了!你是我的親戚嗎?是叔叔還是舅舅啊?」
該死!
寶賢不由感到一陣頭疼,用力按壓著太陽穴,表情十二分尬尷的解釋道:「什麼大叔,我是你的未婚未啊!你……唉!怎麼會記不起來了呢?」
女人驚諤地張大了眼睛,彷彿見到了天外來客:「切!你這人怎麼這麼沒皮沒臉啊?我的未婚夫?你都那麼老了,我還沒到適婚年領呢!」小丫頭暗暗咬著兩腮,偷偷觀察著焦慮過度的男人,生怕自己一時控制不住會大笑起來。呵呵,沒料到這次轉生可以重新享受青春時光,擁有一個十八歲小丫頭的軀殼。雖然模樣沒有從前那麼讓人驚艷,好歹也是朝氣蓬勃。只是有一點可惜,依舊不是雛女,輪迴十世始終無緣給他,也只能怪兩人沒這個緣分。
寶賢暗暗在心裡說服自己要順應,要有耐性。即然認定對方就是還魂的捨脂,他無論如何都要娶她為妻。對方認不認得他已經不重要了,大不了從頭開始,重新展開追求攻勢。過程可能會比較艱難,讓一個剛滿十七八歲的小丫頭接受他這名『長輩』可能不大容易,對方剛剛那一聲『大叔』叫得他心都碎了!
小丫頭謹慎打量著對方低垂的長眼,心裡沾沾自喜。這傢伙在想什麼啊?是打算重新追求她,還是打算更待來生啊?這位大叔既有執著的衡心,又有隨遇而安的冷靜。眼下那顆腦袋裡究竟裝著什麼還真是一件讓人摸不透的事情。
男人沉默良久,終於溫和的開了腔:「對不起。一看見你就讓我想起了故去的愛人。我真的太激動了,幾乎將你當成了她。」
「你的爰人?我們長得很像嗎?這種套近乎的借口也太老套了吧?」女人小心試探。
「不像,卻很神似!可能是你一直在她身邊照顧她的原因,耳熏目染。我的未婚妻——麝芷。不知你記不記得她是你從前的女主人。」男人揚起一臉寵溺的淺笑溫和地叮囑到,「你身體剛剛恢復,安心養病。我會每天按時來醫院看你,照顧你的飲食起居。」
小丫頭甜甜一笑,用力點了點頭。心中極為得意,以她對釋寶賢的瞭解,對方已不動聲色地展開了把妹計劃!那傢伙上輩子都沒有放下身段好好追求過她,這輩子必須給她大大的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