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忽然間有人敲響了房門,「老闆,珠姐電話,她大概是醒了。」
「知道,我出去接。」羅烈鎮靜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看了床上的屍體一眼,跟小雅一前一後出了房間。
迅速回撥了號碼,稍顯急躁的問到:「南珠,醒了嗎?我是萬不得已,無心傷你性命。」
大大出乎他的意料,講話的不是南珠而是寶賢,「邵南珠被我送到了醫院,目前已經脫離了危險。你電話關機,我只能請她幫我找你。」
羅烈被對方沉著的聲音震得一陣心慌,十分心虛地問到:「找我有什麼事?直說吧。」
「不必兜圈子,我知道麝芷在你手上!我手裡有山上那場槍戰的現場DV。相信黎書記現在正需要這個。你,還有你老婆,都涉嫌參與黑社會性質團伙,邵氏公司也可以以此而定性,很快就能關門大吉了!」
「勸你不要輕舉妄動!否則,麝芷就沒命了!」眼下只有佯裝麝芷還活著。消息一旦走漏,對方也就肆無忌憚了。
「既然如此,不如各取所需。我刪除DV,你把麝芷交還給我。」寶賢以為這樣做已經是大大便宜了對方,對方應該會考慮將人質釋放。
「呵呵,聽起來不錯,我再考慮考慮。明日一早給你回話。」羅烈故作鎮定,假意寒暄了幾句,迅速掛斷了電話。
他原本想去自首了,一張人皮而已,只當拿去贖罪吧。可眼下看來寶賢不只針對他,而是有心將邵氏搞垮。死對於阿修羅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可他不忍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苦心經營的企業王國一夜之間砰然倒塌,他想在另一個軀殼裡看著邵氏在南珠的手上能繼續發揚光大。
那部DV對於邵氏的前途太重要了……
放下電話,閉目冥想。良久,忽然起身望向伴在身旁的小雅,礙於幾名保鏢在側,隱晦地說道,「走,跟我進房扶麝芷上車,她身體不舒服,送她去醫院做個檢查。」
兩人前後進了房,簡單打掃了一下現場,迅速為坦胸露懷的女人繫上衣扣,一左一右,一唱一和地將其架出了大門外。
上了車,小雅連忙問到:「烈,去哪兒?」
「那個廢棄的礦坑。那地方足夠隱秘,正適合處理屍體。」羅烈一腳將油門踩到底,在空曠的公路上急速狂奔。
「感謝老天,你終於想明白了。剛剛你說要去自首,真把我給嚇壞了。」長長呼出一口氣,釋然靠在椅背上。車子一個顛簸,後座上的屍體光噹一聲彈起老高,凌亂的長髮遮住了臉,一個傾身插進兩人中央。
「啊!」小雅忍不住一聲鬼叫,戰戰兢兢,用盡全力將屍體推回後座上,「我還以為詐屍,嚇死我了!」
「不會詐屍的。死者的中陰身三日後才會甦醒,要詐屍也是那個時候的事。嚴格的說,她目前只能叫做假死,她的靈魂在混沌中睡著。人死後通常要停屍三天就是這個原因,三天以後,後陰將至才算是真的死了,而命不該絕的人也會在這三日裡重新活過來。」羅烈簡單的解釋。
心裡有了初步的盤算,眼下只有一個辦法能讓談判的天平重新平衡——扣留麝芷的元神,在異度空間裡要挾寶賢。而此時,女人體內的阿修羅元神正睡著,唯有一個方法能將她喚醒——火。
當她藏身的皮囊焚化殆盡的時候,由不得她不出來。她不可能強忍著不堪忍受的痛苦跟那張人皮一起焚化!他只需在那個坑口坐等,就可以輕易抓到她。
從後視鏡裡瞥了眼小雅,編了個美麗的謊話,「等下我在坑口打坐的時候不要打擾我,麝芷死了我心裡很難過。我本該去自首的,卻因為活著的人而不能那麼做,我只能用這種方式表達我的哀傷和悔過……」
「烈,如果她泉下有知會接受你的懺悔,你又不是故意的。」話音剛落,轉頭將凝望那張俊臉的目光投向深邃的夜色。
羅烈霎時感到疑惑,「你怎麼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小雅自知失言,言語閃爍,「呵,我跟你在一起這麼久,瞭解你的性格,你不會隨隨便便殺人的。若不是逼不得已,怎麼可能那麼做?」
「呵,知己難得,天下只有你和玉嬌兩人理解我……」
玉嬌?
小雅隱約感到一陣不爽。般若死了,麝芷死了,瑞音出走,南珠跟他鐵定沒了下文。玉嬌只是個出身風塵的舞女,也在他心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