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烈坐在邵氏大廈的落地窗前,滿心厭倦地接通了小雅的電話:「又有什麼事?」
「烈,你快點回來吧。吳媽的兒子又來了別墅,一定要見您。還說,您要是不肯見他,他就直接去法院起訴你虐殺雇工。」
羅烈嘩啦一下站起身,「報案?報什麼案,他不是收下那四十萬了嗎?怎麼又來,到底想幹嘛?」
「他說會把那四十萬退還給你,還說要追查他媽的真正死因。」
什麼人走漏了風聲?那傢伙怎麼那麼肯定他媽是被他虐殺的?當時什麼人在場?小雅是幫兇,不會那麼傻;而園丁已經死了……
般若!
唯一的可能就是般若,那個時候她的魂魄就藏在別墅裡!可她怎麼跟李二狗扯上干係的?難道是纏上了那個道德缺損的傢伙?
她到底藏在哪裡?是想專門找他的麻煩嗎?思量片刻,對著電話說到:「讓那傢伙等著,我馬上過去。我到要看看是什麼人在背後裝神弄鬼!」
白色的賓利飛快地駛進了白虎路17號,李二狗和小雅靜靜地坐在客廳裡。羅烈看了看眼前的男人,一臉輕蔑地坐在對面的沙發上,「李先生,你這樣的做法實在太不地道了,收了錢,現在又來反咬一口。」
「我會想辦法把錢還給你,我只想知道我媽到底怎麼死的?」李二狗暴躁地大吼大叫。
「死因我已經告訴過你了,你是聽到什麼風言風語了嗎?你非要懷疑我也沒辦法,你想去法院就去吧。庭上查無實據,庭外和解還是收錢。何必費那麼大周折呢?」羅烈滿心誠意的奉勸。
「總會有辦法查出證據,我媽泉下有知也能死而瞑目了。」李二狗仰面注視著對面的男人,「姓羅的,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你會遭報應!」
「不該說的話不要說,我可以告你誹謗。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姓羅的殺人了?」羅烈表情淡漠。
「這……」他只是聽寶賢推測,不知道對方說得是不是真的。
「李先生,你究竟被什麼人挑唆?我羅烈在本地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跟我有過解的人也不是一個兩個。你彷彿被什麼人利用了。」羅烈小心窺測。
「我哥們兒有通靈的本事,他說的話不會有錯。」李二狗懶得多說,放下一句話轉身告辭。他相信寶賢的話,那傢伙從不亂說。
真能通靈的人恐怕不多,他能想到的也就那麼一個。
死瞎子——是他嗎?
羅烈起身往外走,小雅連忙上前阻攔,「烈,已經回來了,還要出去嗎?」
「火燒眉毛了,誰還顧得上風花雪月的事。我得跟上那姓李的,看他到底去了哪裡。」話還沒說完,人已向庭院中的賓利走去。
車子一路跟隨著李二狗,緩緩停在了玄武巷路邊。羅烈基本能夠確認,就是那個死瞎子在搗鬼!當初就是在他家裡找回了般若的屍體,若不是因為那傢伙,他也不會措手殺死般若。
他一直覺得那兩人不清不白,才會懷疑當初那個孩子不是他的。他看到的那些蜂巢鬼卵分明是寶賢的種。可後來那些噁心的東西居然不見了,變成了腹中的胎兒。直到今天他也想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那傢伙找到般若的鬼魂了?吳媽的死肯定是般若告訴他的。那對狗男女一直在背地裡算計他,是想以命抵命嗎?該死!他現在就去找他,問問那傢伙究竟想幹嘛?
隻身進了玄武巷,四下打問才知道寶賢夫婦倆已經搬走了。聽一個熱心的大嫂說兩人搬去了南山下,小鎮上的人不多,一個瞎子應該很好找吧。「夫婦」是什麼意思?寶賢娶了老婆,不修他的菩提了?那個女人大概是般若借屍還魂的,兩人果然有姦情,這下更加證實了他的推測。
回到車上,拍了拍司機的座椅,「去南山區,找麻煩的傢伙就藏在那裡。」
質樸的小鎮上很少看見這麼奢侈的豪車,殷胖子站在門外羨慕的張望。這車看著有點眼熟,彷彿就是常常停在他家地頭上那輛。男人下了車——沒錯!就是那個男的!這兩天噩夢連連,總會夢見這輛車。要不是這王八旦把他個鄉下人給教壞了,他大概還躲在豬圈裡跟他那胖婆娘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呢。現在到好,住在這該死的地方,還得東躲西藏地提防著。更難過的是,逃不過良心的譴責。他老婆死的時候都有娃了,他一刀殺了自己的骨肉,罪過……
往事不堪回首,看見一身白衣的男人四下張望,隨口搭訕了一句:「找人啊?」
羅烈瞌睡找了個枕頭,迎上前來笑問:「你知道這附近住著個會算命的瞎子嗎?」
殷胖子瞬間想起了夢中情人的瞎男人,湊上前來熱情地說到:「有啊,就住在前面不遠,過了路口右轉,走到盡頭。」笑了笑,好奇地問到:「你找他幹嘛?不是來討債的親戚吧?如果是的話,見了面千萬別說跟我問過路啊。」他依稀記得麝芷的話。
「不是不是,我是專門來找他看卦的。那瞎子可不是一般人,很靈驗的。」羅烈話裡有話。一個藏匿人道的阿修羅,說的每句話都是天機啊。
「快去吧,他們兩口子今天都在家。我在店裡坐了一整天,也沒見他們倆出去。」殷胖子朝羅烈擺了擺手,心中暗暗嘀咕:那瞎子很靈驗嗎?那他說的血光之災是不是真的啊?心裡忍不住發慌,哆哆嗦嗦地進了屋,「老婆,我有話跟你說,還沒睡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