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狗近日春風得意,忍不住多喝了幾杯。醉醺醺地駕駛著車輛行駛在午夜幽深的公路上。
媽的!這是什麼鬼地方,在這城裡住了幾十年,居然迷路了。怎麼開到郊外來了?剛剛還覺得前面不遠就是玄武巷。誰知一轉過彎開到了這麼荒涼的地方!夜色深沉,單薄的茅草隨風搖晃,像鬼魅的影讓人脊背發涼。李二狗往道路兩旁的曠野中張望:邪行!怎麼跑他媽亂墳崗子上來了?
急忙調了個頭,車燈一晃,遠遠看見一個衣衫單薄的女人站在路邊向他招手。這荒郊野外的,也不知道是人是鬼?
距離越來越近,女人一身時髦的素灰長衫,長髮披肩,身架高挑,模樣十分俊俏。
李二狗終於長舒了一口氣:不是鬼,是艷遇!
百年不遇被他逮著這麼個機會,這下可得把握住了。車燈一閃,緩緩停下車對著路邊孤獨的身影笑問:「去哪啊?搭車嗎?」
女人淡淡一笑,明艷動人,「大哥,能把我送去情緣酒吧嗎?」
「沒問題,上車吧?」話音剛落,女人行動迅速,一眨眼的工夫已不聲不響地坐進車裡。
「這麼晚,怎麼一個人在這亂墳丘上轉悠?不害怕嗎?」李二狗習慣性地摸了摸後腦,隨口搭訕了一句。
「我來拜祭個朋友,死了兩年多了,一直沒來看過。」女人氣質不凡,穩重地靠著後座。
「呵呵。」李二狗暗暗自後視鏡裡偷看對方,一時間驚得頭髮都乍了起來——
沒……沒沒……沒人!
鼓足勇氣豁然轉身,女人望著他,好端端地坐在車上。
老天!鬼啊……
全身哆哆嗦嗦,踩著油門的腳幾乎沒了知覺。女人跟他閒聊,他前言不搭後語地回應著。
「等到了酒吧,我請你喝一杯。別客氣,萍水相逢總是緣分。」女人坐在身後,直勾勾地望著他。
「不了,太晚了,我得回去了。」二狗出了一身冷汗,酒勁消了一大半。
「那間酒吧是我的,有空可以常來玩玩。就說是我的朋友,可以給你打個大折扣。」女人幽幽一笑,聲音溫柔極了,「我原本是個模特,以前常在那間酒吧走秀,跟老闆混熟了,也就成了那間酒吧的『老闆娘』。那傢伙有錢有勢有頭有臉,乾脆把那間酒吧交給我管理,很少過問。」
「是嘛,呵呵。」李二狗頭皮發麻,笑聲做作,情緒明顯不太正常。
女人忽然抱怨起來,「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我不求名分,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就好。可我們的關係被小報記者暴光之後,他為了名譽,說什麼都不要我了!」
李二狗聽到女鬼發火,越發害怕,「那跟我有什麼關係,跟我說這些幹什麼?」
「你不是沒老婆嗎?肯不肯娶我?我受夠了做情人!想找個可靠的男人嫁了。」女人身體緩緩前傾,詭異地湊近他,「你考慮考慮,我一個人好寂寞啊。」
「我一定會考慮,考慮好了就去酒吧找你。」二狗急於脫身,隨便搪塞了一句。媽的,他又不是唐僧,好容易有次艷遇,怎麼偏偏碰上個纏著他結婚的女鬼?
車子停在了情緣酒吧門外,戰戰兢兢地轉回頭,身後的女鬼不知何時已不見了蹤影……
車輪壓著那日墜樓男人的血跡,神色惶恐,跟當日的肖南山如出一轍。猛一抬頭,看見一個男人瞪大了眼睛扒在車窗上,神色怪異地問到,「哥們兒,你見鬼了嗎?我活見鬼了!酒吧裡有一個穿著紅裙子的女鬼!」
「我也見鬼了,不過不是穿紅裙子的。穿了件灰色長衫,是酒吧的老闆娘。」李二狗不知道跟自己交談的男人正是當日落樓的冤鬼。
「酒吧的幕後老闆是京城的高官,聽說原來的老闆娘去了外地,怎麼,她死了?」男人一臉詫異。
「大概是吧。聽說鬼都沒有影子。」下意識地瞄了眼倒車鏡。怎麼?這傢伙也沒有影子?
心跳加速,急速發動了車子,腦袋裡回想起寶賢的話。對方說這車有點毛病,還說碰到解決不了的事情就去南山找他。那傢伙不會是看出這車子裡藏著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吧?
不行,天一亮就去南山!寶賢那傢伙仙仙的,或許有捉鬼驅邪的辦法。在最近的停車廠鎖了車,打了輛出租回到了白虎巷。那輛贓車暫時是不能開了,擔心被那個纏著要嫁他的女鬼要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