麝芷懷疑自己瘋了，居然將寶賢帶回了銀洋路公寓。從冰箱裡取出一聽桂花稠酒遞到他手裡。
寶賢接過一拉罐習慣性地聞了聞，「酒？不行！」因為她，他把不該破的戒都破了個遍，再不曉得把持自己，大概就荒廢了數世修行。
「不是酒，是飲料。比醪糟酒釀稀一點，很甜，我喝這個是為了活血養顏。」嬌嗔的口氣裡稍稍透著幾分不耐煩。討厭！怕她給他喝毒藥嗎？不過也差不多，不然怎麼說酒是穿腸毒藥，色是割肉鋼刀。他苦命栽在她手上，早晚得玩完！
「呵呵，帶著微量酒精的飲料。不知不覺就喝多了，比烈酒更醉人。」他接過來淺咂了一口評價到。「你男朋友真的不會回來嗎？」他看上去有幾分焦慮。
「喂，你很怕碰見他嗎？」不太相信一個神通廣大的半神會怕人。
「呵呵，不是怕，是為你考慮。」他笑得很靦腆。
「是嗎？那你多慮了。他就算看見咱們倆單獨待在房間裡也不會往那兒想。打死他也不會相信我的『姦夫』是個盲人。隨便一個理由就把他搪塞過去了。」伸手撫過他頭頂的短髮。
「看來瞎子有瞎子的優勢，很容易被對手忽視掉。」隱約有些心痛，因為眼瞎，甚至會被情敵輕視。
「就好比唐朝的時候，那些皇族貴婦的面首男寵大多是和尚。比如薛懷義和武則天，比如高陽公主和辯機和尚。那樣的身份比較容易掩人耳目！」
「你還知道高陽和辯機？又是一樁因色喪命的人間慘劇！辯機天資聰慧，修行精進，到頭來還是逃不過一個『色』字！」辯機——彷彿看見了自己！
「這世間的事，不過緣分二字。一直很欣賞張愛玲那段對於緣分的描述：於千百人中，遇到你所要遇到的人，於千百年中，在時間的無垠的荒野中，有兩個人，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就這樣相逢了，也沒有什麼可說的，只有輕輕地道一聲：哦，你也在這裡嗎？」輕歎一聲將目光從燈火闌珊的窗外移回他的後腦，忽然從背後給了他一個圓滿的擁抱，「這就像是在描述我們。」
抓緊她扣在他胸前的一雙小手，低沉而溫柔地感慨到，「誠惶誠恐，生怕這段緣分會就此飄走。由愛而生貪，由貪而生出終日的墜墜不安。辯機死得很慘，被唐太宗腰斬於市，損了半世修行，壞了一世清名。慶幸我這輩子沒做和尚，只是個在俗的向禪之人。當初老禪師說我塵緣未了，有時覺得你就是我要等的人。」
「我對高陽公主一向沒什麼好感，除了這段美好的初戀。她後來會變成了千夫所指的淫婦，十之八九是因為這段痛心的往事。她遇到辯機的時候才十六歲，正是情竇初開時，之後無奈地嫁給了房遺愛那個不肖子，成了政治婚姻的犧牲品。辯機一直抱著逃避的態度，在自我逃避的八九年中，輔助他師傅唐玄奘翻譯了《大唐西域記》，可小偷偏偏不長眼，從他的禪房裡偷出了高陽當初送他的玉枕。照這樣看，他一天也沒有忘記過高陽，難得一雙有情人。」
寶賢搖了搖頭喟然長歎，「勾引出家人犯色戒是十惡不赦的大罪，要在地獄裡受苦一千五百劫，才能夠脫離，投生為蛇或是老鼠；又再經過了一千五百劫，才能夠再得人身；或在母胎中就死了，或在嬰兒時就夭折。」
麝芷忽然來了興致：「在胎中夭折的胎兒是因為犯了這樣的罪孽嗎？我的孩子可能就是這麼死的。她前世勾引了和尚？喜歡上和尚有什麼不對的？」
「人家潛心修行，一心想正得菩提，跳出輪迴，你去勾引人家，害得人家又要在六道裡受多少劫難。遇見你是我的劫數，我已經徹底淪落為一個俗人了。」沒錯，她柔軟的胸口貼著他的脊背，他又開始心猿意馬了……
她一臉壞笑伏在肩頭望著他激情昂揚的重點部位，扒在他耳邊輕輕吹著氣，嬌滴滴地念到：「色戒色戒，有色不戒。紅塵紅塵，顛倒鬼神。六根不淨，哎呀出家人！」
猛一轉身，豁然將她轄制在身下：「生死無數劫，貪愛為根本。麝芷，你要了我的命……」
「怕死的別來！」吮著他飽滿的耳垂。
「值了！」貼著她細膩的臉頰，「想我嗎？」
「想……」迫切地解開他的衣扣，細吮著火熱的胸膛，「寶賢……」長髮一甩，揚手脫去單薄的套頭衫。
男人燥熱的雙手沿著起伏的曲線遊走，落在她流暢而圓滑的腰胯上。修長的食指壞壞地挑動著柔軟的蕾絲，「讓我猜猜什麼顏色？」傾身伏在她平坦的小腹上，誘惑的舌尖勾動著情潮起伏的臍窩，「白色——我喜歡。」
「呵呵，往後只穿白色，其他的，全丟掉！」酥麻的身體歡躍的跳動著。
「我急著把身上的這條丟掉，幫我。」他媚惑地「望」著她。
天，他真瞎嗎？
「那……之後呢？」她順從地照做，表情極其**，可惜他是看不到的。
「求我！」下巴微揚，剛正的臉上忽然露出阿修羅特有的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