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獸都市(問情):孽胎 借屍 第三十九回 萍水相逢
    身披寶賢的黑色外套回到住所,嗅到自己已沾染了那男人別樣的氣息。一抹清幽的天竺檀香包圍著身體,心中不由籠罩著一份莫名的親暱。

    美目流盼,雙頰依舊飄浮著一片嬌媚的紅雲。想起突如其來的那場雲雨,暗暗嗤笑自己大概是腦袋出了問題。怎麼就如狼似虎的呢?是不是太久沒有了?而她真的是太想他了,一時間控制不住自己。

    在這個金錢萬能的人世裡,寶賢那樣的男人並非一個良好的選擇。他平日裡沒什麼事可做,何況身體還有些殘疾。她大概是瘋了,怎麼就如此迷戀他呢?因為他哭,因為他笑,因為他痛並快樂著……

    可現實生活是殘酷的,她已然被羅烈慣壞了。所謂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寶賢那樣的男子能滿足她不斷膨脹的物質欲求嗎?她不是從前那個單純的「麝芷」了,一度天真到起早貪黑辛苦賺錢養家。而那個罪該萬死的袁朗卻藉著安心搞藝術的名義滿心坦然地窩在家,毫不內疚的被她養著。

    再次想起「麝芷」,她隱約有些良心不安。她霸佔了對方的屍身,可直到現在也沒能為對方沉冤昭雪。袁朗到底去了哪兒?城市這麼大,怎樣才能找到他?

    忽然想起事發現場躲在袁朗背後的那個女人。現有的記憶隱約告訴她,那個女人是本市美術學院的人體模特。也許那個鴉片一般的女人便是突破口,或許可以從她口中得知袁朗那個始亂終棄畜生究竟去了哪兒。

    沒錯,也許該去美院找找她……

    電話鈴忽然打斷了她的沉思,趕忙接了起來,黎峻滿嘴寶貝長寶貝短,讓她好一陣肉麻。對方體貼地告訴她晚上會接她晚飯,她以參加閨密的純女性PARTY為由果斷地拒絕了他。

    很想家,想她生前的父母,弟弟,還有奶奶。前些日子回去過家裡的花店一趟,母親一個人在店裡忙活,看上去明顯蒼老了許多。般若死了,再沒有大把的鈔票貼補家用,生活的重擔全壓在母親一個人肩上。而她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充當「冤大頭」,撒出大把的錢賣下那些價值昂貴的花——「藍色妖姬」,「血腥瑪麗」,果然是百樣人買百樣花。也只有地獄歸來的靈魂才會有這樣奢侈的品位吧。

    在前世常去的那間米粉店簡單吃了晚餐,沿著熟悉的小街象擱淺在寂寞裡的魚兒一樣落寞地遊蕩。潮濕的晚風象溫柔的海水一般沖刷著她細膩的臉頰,這條人流稀疏的小街述說著她的成長,從一個在門前撒尿和泥的小破孩變成了穿著花裙子的大姑娘……

    花店門外亮著昏黃的燈光,端著搪瓷飯盆的「母親」遠遠看見她,立即揚起笑臉熟落地招了招手:「姑娘,吃飯了嗎?沒吃就一起吃好了。」

    「呵,吃過了。我又來買花。」她甜甜一笑,頑皮地回答。

    「要什麼花,你自己進去慢慢挑,到了這兒就像到自己家裡一樣。」站起身吃了幾口,忽然放下筷子滿臉失意地說到,「我女兒幾個月前離家出走之後就失蹤了,也不知道現在是死是活。我一看見你就覺得好親切,就像又看見了我的般若。」

    「阿姨,別難過,您要是願意就把我當成你的般若。上了年紀要注意身體,我一有空就會來看你的。」很想告訴「母親」她就是般若,可那樣說她會相信嗎?而另一方面,她從老人家口中得知,羅烈主動報了警,藏匿了她的屍體之後報案失蹤了。在小店裡轉悠了幾圈,從冰箱裡取出整打新鮮的「藍色妖姬」,起身轉向「母親」:「阿姨,這些我都要了。」

    「好好,我幫你包起來,給你打個八折。」母親趕忙放下飯盆,攏了攏花白的鬢髮幾步衝了過來。

    「別忙了,您先吃吧。用不著打包裝,我又不送人。」她微微一笑,從嶄新的卡迪亞手袋裡掏出錢包,「多少錢?」

    話音剛落,長髮一甩,忽見一輛白色的賓利車停在門口。羅烈?他來幹什麼?

    「母親」跟她說了聲抱歉連跑帶顛地迎了出去,點頭哈腰地扒在車窗上跟車上的男人聊著天。該死,羅烈實在是太不像話了,她媽好歹也是他的長輩,他就這樣跟對方說話嗎?她活著的時候那傢伙還沒這麼猖狂,到底是人走茶涼啊!

    將一打緋紅的鈔票扔在桌上,抱起整打的鮮花滿心不爽地向外走,遠遠對著「母親」高聲喊到:「阿姨,我有點急事先走了,錢給您留在了桌上。」

    「行行行,回頭再來啊!」母親陪著笑臉客氣到。老人家久久望著女孩兒遠去的背影,終於轉回身對羅烈說到,「般若還沒消息嗎?謝謝你還惦記著往家裡送錢。這年頭有良心的人不多,般若當真沒有看錯……」

    羅烈全然聽不到對方嘴裡在嘟囔著什麼,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抱著大捧鮮花的女人身上。捨脂?怎麼可能?天啊——實在,實在太像了!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