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四沒有漏掉馮太后的表情,心裡冷笑一聲,她在宮中掌握的力量還真是多啊,果然很快便查到鳳來儀宮了。幸好她早有準備,連下朝回來用膳的皇帝她都用計留下來做擺設。連皇帝都在,太后的疑心會減少很多吧。
當日對皇帝的試探,讓宿四開始明白,也許真傻假傻都不重要了。
但是她知道皇帝會很容易對新事物感興趣的。所以做了一副簡單的象棋,金碧王朝流行下黑白棋,可是卻從沒見過象棋,所以,她輕易地提起了所謂好玩的傻皇帝的興趣,一直獨自在那研究。因為宿四和他說過,等他想通學會了,她也學完禮儀,便同他下棋,切磋幾盤。
於是,平日裡早就跑得沒影的皇帝今日安安靜靜,規規矩矩地坐在大書桌旁認真研究。雖然在其他人眼裡他再怎麼研究都沒效果。
宿四裝出像剛剛看到馮太后一樣擺出驚訝的表情,停下頂著一本書練走姿,急急走過去,有些愧疚地請安:「兒臣見過母后。剛剛兒臣練習太投入,沒有覺察到母后駕到,有失遠迎,兒臣真是該死。請母后恕罪。」
宮裡的其他人全都整齊地跪下:「請娘娘恕罪。」
一旁認真研究棋子的皇帝終於在春姑地輕聲喊道:「皇上,皇上……太后娘娘來了……皇上……」
「不要煩我不要煩我……滾開……」傻皇帝不耐煩地擺擺手,讓春姑滾開。
春姑尷尬一笑,又回過來,走到太后身邊,輕道:「娘娘。」
馮太后犀利的目光掃了春姑一眼,像是不經意道:「春姑,昨夜聽說你宿在鳳來儀宮了?」
春姑依然是呆板的臉部表情,不過,神色有些驚恐害怕,有些擔憂地望了宿四一眼,然後跪倒在太后面前,恭敬道:「春姑昨夜沒有歸宮,春姑治罪,請娘娘恕罪。」
「不行不行,母后……」宿四委屈萬分,似乎嘴再嘟,睫毛在眨一下眼淚都要流下來了。現在也是該她利用一下自己孩子撒嬌耍賴的天性了。
「怎麼不行?」太后挑挑眉,聲音又冷了幾聲。
宿四像沒事人一樣閉眼大哭大喊,良久,無比純良無比無辜地睜著大大的眼睛眼淚汪汪地望著馮太后,嬌聲嬌氣道:「母后,昨日因為兒臣坐在地上練習禮儀太久,於是……」說到這裡,宿四的臉上出現了兩個莫名的紅暈,格外誘人,「於是屁股上起瘡了啦,因為凝思也不知道怎麼處理,兒臣也不好意思讓人知道,所以就私自把姑姑留下來替我處理了。而且,兒臣這幾日和姑姑學習禮儀,受益匪淺,便讓姑姑留下陪兒臣了,今日一大早,姑姑就教授兒臣禮儀了。兒臣也想努力盡一份心意,在幾日後的大殿上為皇家爭光啊。」
宿四眼淚巴巴,可憐兮兮地站在那,哀哀地喊了聲:「母后……姑姑何罪之有呢?照兒臣看來,母后還應該賞賜姑姑呢。」
「嗯?這又是為何?」太后的臉色終於鬆了一點,看宿四的目光有了那麼一點點春天快要到來之勢,因為,萬年冰層開始慢慢融化了。
宿四理所當然道:「母后讓姑辜負責教兒臣禮儀之事,姑姑因為負責才不日不夜地教授兒臣,難道母后不該獎勵姑姑嗎?」宿四那姿態完全是一個孩子的天性,不躲不藏,正是這樣,才能讓習慣了宮中爾虞我詐的馮太后相信。
不過,宿四覺得奇怪的是,為什麼總感覺一道深邃火辣辣探尋的目光跟隨著自己,宿四知道,不是太后,那又是誰?宮裡就只有這幾個人而已。
跪在地上的春姑急忙惶恐道:「皇后娘娘謬讚了。太后娘娘,春姑不敢要什麼賞賜,春姑只是盡本職而已,不足掛齒。」
另一旁,跪在地上的凝思看著自家小姐,彷彿她不是她一樣,這樣的小姐,她還真是頭一次看到,孩子性情,竟然會撒嬌!!凝思呆愕萬分,這個人是小姐嗎?如果是小姐,她此刻有在做什麼呢?
馮太后看著跪在地上從自己入宮就開始跟在自己身邊,她最信任的人春姑。眼中閃過一絲猶豫,難道真的是她誤會她了?昨夜她不在坤寧宮真的只是一個巧合?
雖然還不敢確定,可是,馮太后知道,自己留在這裡,追查下去的理由已經沒有了。鳳來儀宮出現了短暫卻可怕的沉默。凝思跪在地上幾乎冷汗直流,想起她處理的那些血衣血布的,突然明白今日太后突然駕到,有可能是因為此事,幾乎跪得腳打哆嗦了。
宿四也覺察到此刻的詭異氣氛,正想繼續她的孩子氣撒嬌。一直埋頭研究的傻皇帝卻突然在此時大喊一聲:「我終於明白了!!」
馮太后儀態萬千地在一旁的主位上坐下,閒閒道:「皇上明白什麼了?」
傻皇帝像此刻才發現太后的存在一般道:「咦?母后,你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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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完畢,今天貌似有點晚哈。玥玥閃……各位手別閒著哈,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