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悔做他的妻子了?」
我胡亂擦了把淚水,轉過身看著這個喜歡突然出現的裕王。
「後悔?從何說起。」我倔強地牽出一絲微笑。
「要不怎麼會在這裡哭?」
月天說著,很隨意地就拉了拉我就走在了小道上。那刻的感覺就像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兩人個朋友一般。
「哦,你以為我哭就是後悔呀。這不過是夢想成真的激動罷了。」
「嘴硬!」他若有若無地笑著。
「有嗎?我說的都是實話啊。你想想誰不巴望著做這東華的皇后?從此以後,我風靈便能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過著富貴容華的日子,不用再為了幾斗米而傷透腦筋。能膀上皇帝這個大款比中了500萬還幸福,你說我能不激動得流淚嗎?」
「嘰哩哇啦的胡說些什麼啊?」
月天捻眉瞅了瞅我,淡淡一笑掠過我的身邊。
膀大款?中500萬?我想了想他應該是理解不了的。隨際也一笑置之,默然跟隨在裕王的身後。
「你要跟我走多久啊?」
在一處樹林中祁月天轉身無奈地望著我。
「呵呵,反正你我都沒事做,不如……」
「不如我帶你出宮去玩玩怎麼樣?」
「出宮?現在?」我驚愕地打探著祁月天那張靈秀的臉。
「不敢還是不想?」
「你等等,讓我好……好……想……想……」話音被長長地拖走。
我還沒來得及多說,便被月天挾著從地面躍起。他幾個微步點在樹梢上,轉眼之間就跨上了城牆頂。身後是象徵權利與富貴的宮幃,面前卻是自由開闊的天地。
站在高牆上,我只覺得自己的心「突突」地跳得厲害,曾經想過多次的計劃竟在眨眼之間達到,這不得不說是命運與我開的玩笑。
「風靈,走還是不走?」
我從來沒覺得這個神經兮兮的裕王也有這麼man的時候,於是向著他燦然一笑,摟緊他的脖子道:「走!」
月天只是愣了那麼小小的幾秒鐘,便一個飛身下了宮牆。
「甘願做奴隸的人,是不知道自由的力量的!」我快樂地高喊。
腳跟一落地便感到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充斥著全身,這是什麼?這個就叫自由!我也顧不得夜涼如水,昂首挺胸地朝著面前繁華的街道大步邁去。
「這條道叫玄武街,是整個東華國最繁榮的街道。他橫貫東華皇城南北中軸線,大道兩旁有幾十座聞名天下的建築。」
月天像個導遊一樣一邊領著我穿行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邊不無自豪地向我解說著關於這條大道的輝煌歷史。而我的腦袋只是應付性地點著,對於他的話早就被眼前絢爛的景色給代替了。
眼睛劃過面前的當鋪,米鋪,驛站什麼的,在一處五屋高樓前定格下來。
「榆萌樓?」我皺著眉頭在高樓的四周瞅了瞅,果真發現一株枝繁葉茂的老榆樹。
「看不出你還有些雅性,竟在這兒駐了腳?」月天輕笑道。
「雅性?我沒有。只是覺得這樓比較高大而已。」我朝他聳聳肩,「就是名字不太好聽。」
「走,我帶你上去看看。站在樓上會看到遠處的江河山水,夜裡那景色更美!」
看著月天拉住我的手,一下子晃忽地以為是祁昊。我尷尬地笑笑自己,這種病不知有枝能否將我冶好。
榆萌樓的底層是一個有三百來平米的說書場。場中坐滿來聽故事的男女老少,人雖多但並不喧鬧,與我所想的說書場一點也不搭調。
祁月天看來也並不是想帶我來這個地方,他拉著我登登登地上得二樓,還不等我看清模樣又被他帶向了三樓。
三樓上人漸清少,只有十來個衣著體面的男女圍圈而坐,像是在玩什麼遊戲。祁月天剛想帶著我走的時候,我一把甩開了他。
「喂,你好歹也讓我看看他們在做什麼吧。我又不是跟你來徇情的,一口氣就會往頂樓跑!」我朝他倔倔嘴,拍了拍手走到那些人身後。
我想祁月天有些生氣了吧,他在過了十多秒之後才來到我身邊。
他剛想開口,我便淡淡道:「對不起,剛才說話語氣重了些,我知道你的好意。只是要看這城裡的美景也不急這一時,既然出來了就讓我好好玩玩,好嗎?」
我沒看他,只感到左側的臉上有些發燙,原來他生起氣來不比祁昊那傢伙溫和多少。這種目光真的很讓人接受不了。然,意外的是他竟沒有再表態只是靜靜地跟我站在了一起。
還沒等我向他說出感謝的話時,一個女人尖利的聲音衝著我就刺了過來。
「喂,你是哪來的野丫頭,沒看見我們正在作詩嗎?被你這麼一鬧本小姐一點心情都沒有了。」
我愣了愣,睜大眼睛看著人群裡那個模樣高傲卻衣著清秀的女人。
「哎,你們是哪兒來的,不知道今天三樓由奉先齋包了嗎?」
「不懂規矩的傢伙。」
「長櫃呢,叫長櫃的出來。」
「雪婷小姐稍安勿躁,等我們把這兩人攆走再來。」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說著就都來到我們跟前。數一數七八個男人,靠近,見了月天這張招牌似的「美人臉」都為之一震並沒有立馬出手。
而祁月天絲毫沒有想幫我解圍的樣子,竟轉身捨我而去,倚在樓梯角上解下腰間的酒葫悠閒地喝起酒來。
他媽的祁月天,翻臉比翻書還快,算本小姐看錯了人,不想你也是個睚眥必報的小人。
眨眼的功夫七八個男人轉而將我圍住,雖說他們衣冠楚楚不像是茹毛飲血的惡人,但這陣勢對我一個女人來說也可怖了點。
「諸位,諸位,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嘛。」我一面陪笑,一面退向樓梯口。「丫頭我第一次造訪貴地不懂規矩,還請諸位高抬貴手,丫頭我給大家陪不是了。」
「陪不是?你陪個不是就能把本小姐的心情給補回來,就能把本小姐的靈感給找到嗎?」一聽這聲音那些男人自動打開一條路,讓這個叫雪婷的女人走到我跟前。
隨在她身後的還有兩個綰著小糾的丫環。
「雪婷小姐海涵,丫頭我不懂事。不知小姐與公子們在這裡是做何遊戲,怎麼還要有靈感才行?」說話間我偷偷瞄了月天好幾眼,可他就像懂不起一樣自顧自地喝著酒。
「遊戲?我們是在做詩。做詩你懂不懂?」她擠了擠眼,一副清高的樣子。
「哦,對做詩而言,我就真是三隻蛤蟆跳水,不懂,不懂,不懂了。」
我話一說完,只聽祁月天在身後傳來一陣咳嗽,像是被酒嗆得不輕。而面前這些個男人也掩面而笑,氣氛緩和了不少。
「什麼三隻蛤蟆跳水,你個野丫頭在說些什麼?」她顯然沒聽懂我的話,更不想因此讓自己的風頭被我這樣要身材沒身材,要長像沒長像的女人給搶去。
好玩,看她又急又氣的樣子,真的很好玩。
「雪婷小姐這三隻蛤蟆跳水是有些難度,那我問你一隻蛤蟆跳水你懂還是不懂?」你越是裝清高本小姐就越是要讓你在人前顯出原型。反正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我……」她漲紅著臉左顧右盼,這會兒竟沒有一人來為她解圍。
「小姐你不要回答喲,答懂,你就是跳下水的那只蛤蟆,答不懂你也是跳下水的那只蛤蟆。」這時竟是祁月天那小子為這女人解了難,他拾起地上一塊小石子拋進一旁的水盆裡,只聽得「撲咚」一聲。
終於這個叫雪婷的女人算是明瞭了其中之意,臉紅得到了脖根,憤憤地罵了一句:「狗屁不如,一文不值的野丫頭。」
「正是,正是。丫頭我怎比得起雪婷小姐有如狗屁,值得一文呢。」
這回那些忍俊不禁的文人們也浮不住面子哈哈大笑起來。
「你這傢伙!」說話間這女人竟舉起粉拳向我砸來。
因為沒有料到她會有此舉動,冷不防地竟被她打中左肩,更想像不到她一個女人會有這麼大的力氣,看來這家小姐平日是跋扈慣了,打人的功夫也練得不少吧。
只是她若覺得這樣便能降住我而挽回些面子那就錯了。我咬住嘴唇向著她露出獰笑,好吧今晚就拿你這小臉開刀!
雪婷果然嚇得退後幾步,但又倔強著不離開。正當我想上去抽她幾巴掌時,榆萌樓的老闆急沖沖地跑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