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子皇后 第1卷 第十九章 放手
    晚宴時,氣氛又變得融洽了許多。

    鄧太后終於在藉故離開宴席的時候對著祁昊說了句:「皇兒,你真的取了個好皇后。」

    她自始至終沒有正眼看過我一次,然而她卻用「好」字來形容我。這個「好」字一整晚堵得我心頭發慌。於是乎藉著大臣、使節與後宮娘娘們敬酒之機,我把自己灌了個半醉。

    酒醒之時我躺在一張床上,杏黃色的雲綿被,鑲金的紫檀木床,雕龍刻鳳的床榻,浮香暗動的幕簾。這些東西我好像在那兒見過。

    我揉了揉生痛的頭,想起那日闖入祁昊寢宮時的情景。莫非這就是他的龍床。

    思及此,我一個激靈從床上彈了起來。連滾帶爬地下了床,遠遠地坐在地上還覺得難以接受。

    我怎麼在這裡?難道我就這麼想上他的床嗎?等等,我好像已經成了他的皇后了,那我還在緊張什麼?

    還好這兒沒有人,我暗自慶幸。整理好思緒,我坐到桌邊,為自己倒了杯水。

    突然發現桌上放著一尊精緻的歡喜佛,佛像為赤裸的一男一女相抱而坐的樣子,佛像下還有個小機關,只要一碰,這一對男女便會做出**時的動作。

    我把玩著,不覺面紅耳赤,身體發熱。不過這有什麼關係,他既然已經做到了這一步,不會不跟我再演下去吧。作戲也要講戲德,而我自認為自己品德一向不壞。

    「禮部那些老匹夫,你以為你們的皇上還需要這個東西來做性啟蒙嗎?」我托腮而笑。

    在不著邊際的希望與等待中,我又一次昏昏睡去。直到將手裡的歡喜佛掉落地上時,我才甦醒過來。這一次祁昊靜靜地坐在我對面。

    「臣妾見過皇上!」我趕緊理了理裝容跪到他面前。

    「皇后免禮,你要累了就先睡吧,今晚不必等朕了。」

    他這是什麼話,按禮志今晚他不是應該和我一起渡過嗎?我低著頭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我不是白癡,他果真只是把我當作了棋子,一個看似忠心,而且很好用的棋子。

    我冷笑,只覺得喉嚨有點腥味正在擴散。

    「能告訴我你去哪裡嗎?」我覺得我的聲音在發抖。

    「朕會到含喜宮裡去。」他的聲音還是淡得如同遠山的一片雲彩。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淡,我卻花了莫大的力氣壓下心頭羞惱的怒火。在他即將跨出房門的那一刻,我撲上去拉住了祁昊的手,一隻冰涼如水的手。

    「臣妾會像那些女人一樣侍侯好皇上的。」說這話,我的身體在發抖。「今晚請您留下來好嗎?」

    祁昊終於在門邊停住了腳步,在他轉回身時,我輕輕解下了衣衫,光潔的**一覽無餘地呈現在他面前。

    沒有一句話,他只是將衣衫一件件地為我重新穿上。

    我又不爭氣地流下了眼淚,祁昊你難道從來不考慮我的感受嗎?

    「皇上,就算是利用也請你利用得乾淨一點啊。你不碰我就代表你對我有歉意,就代表你還有點人性嗎?」

    他低下頭,眼裡的那道利光嚇得我不由自主地放開了他的手。

    「朕對你沒有一點歉意,你不需要胡思亂想那麼多!」

    如果感覺沒有錯的話,現在他是在生氣,而且氣得不輕。

    我讓他走了,在我成為東華皇后的這天晚上,我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丈夫去向了別人的懷抱。我不恨他,也不恨含喜。我只笑自己傻得可憐,笑自己把感情藏得那麼深。

    我一口氣衝出了寢宮,在茫茫夜色中奔走於這座扭曲人性的宮瑋之中。

    風靈呀風靈,你在這裡賴著不走就是想自取其辱嗎?那個人不過就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牽著你的手受了金冊,蓋了金印嗎。你以為他真的是喜歡你,愛你才這麼做的?你不笨,你該知道容望海是歸好的死對頭,他們兩人的勢力需要相互牽制,不能一方於過強過另一方。你也該猜出容琳能這樣明目張膽地叫你歸附於她是受了誰的指示。那個高座廟堂之上的太后才是祁昊最為頭痛的女人,後宮之中誰都有可能因為自己的家人或親朋而受制於太后,所以祁昊不能選擇她們做他對抗太后的「招風之樹」。只有你,只有無根無底的你是可以不被任何人所牽絆的,是可以用完就扔的一顆棋。

    我如是想著,轉眼間竟來到了清明殿。

    這個我曾經工作過的地方,今晚看來竟是這般的陰暗。前殿裡那張小小的條案也因為我的離去而被移走,高高的殿門在太監的手下發出「咯咯咯」的關門聲,在空蕩的殿堂裡顯得如此淒清。

    在關上大門的那一瞬間,我看到有個百般無聊的女孩趴在花梨條案上呼呼地睡覺,一條淺黃色的天蠶絲披風輕輕地搭在了她身上。她微微一顫,換了個姿勢讓自己睡得更舒服,那披風上染著淡淡的龍延香味,好似一種寬慰讓女孩的夢變得甜美。為他披上披風的男人靜靜地矗立在女孩的身邊,看著她好似一副永遠看不夠的畫,趁殿前沒有別人時輕輕在女孩額前留下一吻:「不管你從哪裡來的,請留下,留在我身邊。」他以為不會有人發現他這個調皮的動作,可是他不知道這女孩並沒有他想像中那麼慵懶。

    從此女孩變得更愛睡覺,就算睡得頭昏眼花她也不在乎,她知道不可能在自己清醒的時候聽到那男人再說出這樣真切的話,所以一逮到機會她就會睡覺,會在「夢中」等那男人說出想要她留下來的真正原因。

    可惜在她還沒聽到男人說出原由來的時候自己卻輕易地淪陷在了這些蜻蜓點水般的淺吻之中。

    好在那男人並沒發覺這女孩早已知道了自己那些調皮的動作,也沒有發覺這個大大咧咧的女孩在看著自己時那種細緻入微的目光。所以他不知道她愛上了他,所以她還有全身而退的機會。

    我的眼睛開始變得模糊,我罵自己如果真有那麼愛睡覺該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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