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夜色漸重,二太子府裡有了喧嘩之聲,許多前來賀喜的人各自和熟悉的人輕聲攀談,每個人都面帶著恭維的笑容。
「難得大家今日有興致。」皇上落座,微笑著看著下面的臣子,說,「今日是溶兒的大喜之日,只是即將入府的叢姑娘這幾日身體不舒服,所以,暫時不舉行隆重的儀式。皇弟,既然溶兒希望由你主持儀式,皇兄就不湊熱鬧了。」
司馬逸軒微笑著,看著面前眾人, 「既然如此,本王就不再客氣,今日是司馬溶和叢惜艾大喜之日,司馬溶和叢惜艾是青梅竹馬的一對,如今,雖然不能舉行隆重的儀式,可有情人可以走到一起,也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
皇上和皇后一愣,下意識的看向司馬溶,司馬溶不是說要和叢意兒成親的嗎?怎麼突然又變成了叢惜艾?卻看到司馬溶面無表情的坐在那兒,看著聽著發生的一切。皇上看了看皇后,輕聲說:「是不是朕記錯了?怎麼好像朕記得溶兒去找朕的時候,一再說的是他要娶叢意兒,怎麼此時突然成了叢惜艾?是皇弟口誤還是朕聽錯了。」
叢雪薇微微皺了下眉頭,輕聲說:「妾身也不曉得是怎麼一回事?好像二太子說得是叢意兒,但看來,卻好像是叢惜艾。」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皇上不解的說。
司馬溶茫然的坐在椅子上,心裡頭真是惱恨到極點,他,怎麼忘了自己要面對的是大興王朝最不按理出牌的司馬逸軒,明知道有可能司馬逸軒有計謀在,卻以為自己十拿九穩,司馬逸軒奈何不得他!但,此時,他卻有苦說不出,司馬逸軒點了他的穴位,讓他動彈不得,只能夠這樣傻乎乎的坐著。
但是,出來的不會是叢惜艾,而是『叢意兒』,司馬逸軒又會有怎樣的辦法來應對?!
「來,請叢大人帶他的千金出來。」司馬逸軒平靜的說,語氣裡依然是大家習慣的他對叢府的厭惡之意,「恭喜叢府又出了一位入住皇宮的女子,可以讓叢府榮耀一時。」
叢雪薇的臉色微微一變,微低下頭,對這個小叔子,她,始終有著一份說不出的懼意。
看到走出來的女子,司馬溶臉色一變,他不是命令過叢惜艾再次更改成叢意兒的模樣嗎?怎麼會這樣,怎麼可能出現的還是叢惜艾?她有如此膽量違抗自己的命令嗎?
「不是我。」叢惜艾的聲音聽起來很小,她站在司馬溶身旁,用只有他可以聽到的聲音說,「軒王爺和烏蒙國的私交甚好,而且還有一位蕊公主,我所用的藥,除了我可以解開外,蕊公主也可以解開!軒王爺事先讓人點了我的穴位,然後讓我出現,陪在我身旁的人是軒王府的奴婢,我被點了穴位,如同廢人一個!」
司馬溶唯有苦笑,他,始終太過青澀!
皇上看著出現的叢惜艾,脫口說:「咦,不是說今天是叢意兒要嫁——」
「是的,皇兄說得不錯,今日我也有一件喜事要和皇兄說一聲,也就是皇兄剛剛提到的叢意兒,本來要和皇兄說一聲,我要娶意兒為軒王妃,但是,今日是司馬溶大喜的日子,就過了今日再提吧。」司馬逸軒微笑著說,「今日大家都在,我就暫且和大家提一聲,在茫茫人海中,難得可以遇到自己心儀的女子,意兒就是,所以,從此時起,叢意兒就將是大興王朝唯一的軒王妃。」
「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皇上有些意外,「朕怎麼越來越不明白了。」
「叢大人今日是雙喜臨門,同時嫁了府中兩位千金,是不是呀,叢大人?」司馬逸軒淡淡的說,「你不僅有個女兒成了二太子妃,而且你的侄女還成了本王最心愛的女人,本王覺得,叢大人真是幸運的可以,有個可以力挽狂瀾的好侄女。」
他的話聽來不經意,卻聽得叢王爺心頭一陣陣的發冷,司馬逸軒完全不加掩飾的告訴他,如果不是因為有叢意兒在,叢府一定不知如何下場!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過了此時,一定要好好的問問自己的夫人,這些日子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二弟和令千金本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早就應該締結連理,雖然說因為叢姑娘的身體不適,不能夠舉行大婚,但,有父王親自參加,並有皇叔親自出面主持儀式,也就等同於大婚。只等著叢姑娘身體康復後,就可以熱熱鬧鬧的舉行一場大婚。」大太子司馬澈微笑著,站在司馬溶的旁邊,和氣的說。
勳王妃蘇婭嫻捂著自己的肚子,站在那兒,有些頭暈,這屋子裡人太多,身為孕婦的她有些不太適應,尤其是這房間裡有著太多說不出來的東西,令她覺得壓抑,但是,因為皇上和皇后在,她真的不好意思離開,見大太子說話,猶豫一下,轉頭看了一眼站在軒王爺旁邊的自己的丈夫勳王爺,再看看面無表情的叢惜艾,也微笑著說:「妹妹真是好服氣,能夠這樣被二太子珍重,雖然一時不能舉行大婚,想來姨父絕對不會在意。」這話說完,卻看到叢惜艾眼中閃過一絲恨意,嚇了她一跳。
司馬逸軒淡淡一笑,說:「叢姑娘是有福氣的人,將來會是大興王朝的皇后娘娘,也算是叢府的運氣,本王掛念府中的意兒,就不在這兒多做停留,而且今日還是司馬溶大喜的日子,各位討杯喜酒喝了就散了吧,免得讓他們二人心中焦急。」
不解內中原由的來客們笑了笑,說:「哪裡會耽誤他們小兩口的好事,只是不知道軒王爺何時肯賞杯喜酒喝喝?」
司馬逸軒微笑著,不看司馬溶眼中幾乎可以殺人的惱怒,和叢惜艾一眼的恨意,對其他人說:「自然會請,得遇可愛之人,乃人生一大幸事,自然要與眾位分享心中暢快之意。各位閒坐,本王告辭。皇兄,我先走了,你隨意吧。」
皇上目送司馬逸軒頭也不回的離開,轉頭看著司馬溶,不解的說:「溶兒,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是不是要和父王解釋一下?各位,惜艾她身體不適,時間也不早了,都散了吧。」
眾人彼此看看,心中奇怪,這儀式怎麼如此短,甚至還沒有來得及討上一杯喜酒,皇上就送客了?但是,面前是皇上,大家也不敢問,也不敢再做停留,都紛紛向司馬溶和叢惜艾道喜然後離開。很快,房間裡就只剩下皇上皇后和司馬溶、叢惜艾四人,叢王爺也沒敢再做停留,他著急向自己的夫人詢問原由。
叢雪薇看著自己的侄女,輕聲問:「惜艾,這是怎麼一回事?二太子說他和你商量過,要先娶了意兒,再娶你為妻,怎麼今日是你先嫁,而意兒她卻成了軒王爺的王妃?」
叢惜艾嘗試一下,還是徒勞,司馬逸軒點了她的穴位,她根本解不開,只怕得到了時辰才成,還好,司馬逸軒只是點了她的穴位讓她不能亂動,但並沒有阻礙她說話,因為司馬逸軒知道,她絕對沒有理由和膽量亂說,她能夠當著眾人的面,包括皇上和皇后的面毀了自己嗎?她還不敢!她也沒有辦法讓眾人相信,她此時應該是叢意兒而不是自己!
叢惜艾微垂下頭,輕聲說:「皇后娘娘,惜艾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原本二太子是和惜艾商量過,要先娶了意兒妹妹的,但是,惜艾也不曉得出了什麼狀況,意兒妹妹她突然成了軒王爺的王妃。讓皇上和皇后娘娘擔心了,真是惜艾的不是。」
皇上憐惜的說:「不必內疚,這事定與你無關,溶兒他太不懂事,明明和你是青梅竹馬,自小就最和得來,你也是命中注定的二太子妃,他卻偏偏迷上了你那個瘋瘋顛顛的表妹,身為江湖魔女的骨肉,怎麼可能走上正道?如今你已經嫁了,那叢意兒願意如何就隨她去吧。皇弟本就是一個不按常理活著的人,朕雖是他的兄長,卻也奈何不了他,就由他們二人去吧。溶兒,惜艾她是個好姑娘,為人溫和,待人知理,你要好好珍惜。」
司馬溶面無表情,說不出話來,也動彈不得,就那麼坐著,聽著,眼睛中全是惱恨之意!
「皇上。」叢雪薇看到司馬溶眼神中似乎有些不太耐煩,猜想這其中定有一些皇上和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她微笑著說,「您就不要再打擾他們二人了,相親相愛了那麼久,好不容易可以單獨呆在一起共度良宵,您還是陪為妻回正陽宮說說話吧。」
皇上笑了笑,說:「到也是,朕也太不知趣了,你們二人好好相處,不許鬧出事情讓別人看笑話,朕雖然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也不知道你到底看上了叢意兒哪一點,但此時,你已經娶了惜艾,那叢意兒也已經成了你皇叔的王妃,你就認了吧。」
叢雪薇微笑著,半拉半拽的把皇上帶出了二太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