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非凡隨季銘秋來到了書房。看著那幅正掛在牆上的畫,愣了一下。
怎麼會這樣?他在心底不由得打起了個結。
而站在一旁的季銘秋看著他,又看向了那幅畫,輕皺了下眉。
「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看著逸非凡有些皺得緊了的眉,他問道。
「沒有什麼。」然而,在他的眼底卻閃過了一絲的疑慮。因為,他曾記得,那間房子的主人曾對他說起過。
這幅畫卷,是打不開的。除非,遇見了他的主人。可是如今!
他看著那就掛在牆面上的畫卷,不解之極。
它竟然是展開的?!
走了過去,看著畫面上的那個他,那個像極了涅玉鏤的男子。他緩緩地伸出了手。
「我找到了你。」他的指尖輕觸著畫上的他。
「告訴我,如何才能回得去。」他輕聲的低喃著,然而,畫終究只是畫。仍靜靜地掛在那面牆上。畫面上的他,只是用那雙深邃的眼眸,靜靜地注視著他。
沒有用嗎?即使找到了這畫卷,也找不到回去的路嗎?
逸非凡輕笑了下,自己是怎麼了?還真是好笑!
竟然當真以為,那畫捲上的人,是活的!
竟然當真以為,只要找到了他,就可以回得去了!
涅!你到底在哪兒?告訴我啊!他的手掌按在了畫卷之上,額頭輕抵著手背,長長地歎息了一聲。
……
涅玉鏤閉著眼睛,直到聽到了那一聲石門開的聲音。才緩緩地睜開了眼,看著那抹猶猶豫豫走進來的身影。
「刖?!」涅玉鏤無法相信的看著站在他眼前的涅玉明。
「皇兄。」涅玉明回手將石門合了上,跑到了涅玉鏤的眼前。
「你、你怎麼會搞成這個樣子?」涅玉明看著手腳都被鐵鏈鎖住的涅玉鏤,無法相信地搖了下頭。
「刖!你還沒回答我。你怎麼會來?」涅玉鏤看著他,咬著牙問著。
「我、我是……」涅玉明猶猶豫豫地吱唔著。眼輕轉了下,咬了下唇,抬起了眼。他是偷偷跟蹤了幾天,才找到的這裡。沒想到,果真如他所猜的那般。那個皇兄,是假的!
「先別管這些了。我幫你打開這鐵鏈。」說罷,從腰間拔出了短劍。
「刖。」涅玉鏤看著他緊握在手的短劍,皺起了眉。
「沒有用的。」他看著緊抓著劍砍向鐵鏈的涅玉明,輕歎了一聲。
連他都無法掙脫得了,他又如何才能打得開?
那一聲聲嘩啦啦地響聲,聽得涅玉鏤心底發緊。如果被發現了,怎麼辦?現在的自己根本就無法保護得了他!
「刖!趕快離開!不要管我!」涅玉鏤看著順著額角滴下了汗滴的他。
然而,仍努力砍著鐵鏈的他,根本就沒有理會他的話。
「怎麼會砍不斷呢?」他緊咬著牙,皺著眉。然而,就在這時!
身後一直緊關著的石門打開了。而涅玉明猛的一轉身,正對上那張蒼白的臉。
「皇兄?」涅玉明看著涅天鴻那張蒼白的臉,睜大了眼睛。
天鴻皇兄沒死?真的沒死?
漸漸地,他的雙眼由驚愕轉成了欣喜。
「天鴻皇兄!」涅玉明朝著他跑了過去。卻只聽身後的涅玉鏤大喊了一聲。
「刖!回來!」
皇兄?涅玉明猛地停住了身子,回頭看著一臉緊張地涅玉鏤。
而就在這時,一雙大手緊勒住了他的脖子。
「啊!」涅玉明雙手緊緊地抓著那勒住他脖子的手。
「放開他!」涅玉鏤吼了出來。
然而,涅天鴻卻是一臉笑意的看著他。那雙眼,閃動著清亮亮地瑩光。
哪裡變得不一樣了?
涅玉鏤看著眼前的他,看著他那雙流動著琥珀光澤的眼。
難道,弓真的承認了他?不可能的。
在那間暗室裡,在那畫卷後的暗格裡,藏著的是先皇留下來的遺命。
不可能,只是去了那裡,就會發生了這樣大的變化。
「放開他?你讓我放開他?」涅天鴻笑得邪氣。那緊勒著涅玉明脖頸的手,收得更緊了。
好難受,鬆開!
涅玉明緊閉著的眼,緩睜開了一條縫隙。看著涅玉鏤眼中的焦急,他緊咬著唇,扯出了一抹笑。
皇兄,很在意自己啊。
這樣,其實就夠了啊。
也許,也許自己死了會比較好吧?
這樣,柃兒也不必那麼的受苦了吧?
他淡睜著雙眸,看著那有些黑沉的石室頂。
「回。衛回……」他睜著有些模糊了的眼,看著石室頂。
只要這樣,我就可以再次的見到你了,是嗎?
「呵。」想到這兒,他輕輕地笑了出來。他放開了一直緊咬著的唇,放開了抵抗。
死,其實並不可怕。
涅玉鏤看著漸漸垂下了手的涅玉明,握緊了拳。
「涅天鴻!你給我放開他!」此時,他才發覺到。他是這樣的在意著這個唯一算得上的親人!
他不能死!不可以死!
手緊握成了拳,而那扣在手腕上的鐵鏈卻仍然無法掙得開。只是傳著嘲笑似的嘩啦響聲。
「你想要救他?」涅天鴻挑著眉,帶著笑看著一臉怒容的涅玉鏤。
而緊勒著涅玉明脖子的手,卻又加了些力道。
「涅王無愛!涅王無愛!你懂嗎?」涅天鴻扯著嘴角在笑著,卻也笑得比哭難看了些。
涅玉鏤看著他那一臉的陰晴不定,又看著他的眼神移向了涅玉明。
他要做什麼?
難道?!
然而,事實當真如他所想的那般發生了!
涅天鴻鬆開了一隻手,從腰間取下了那隨身所帶的匕首。推開了刀鞘,那抹寒光就落在涅玉明的臉旁。
「要成王,就不能心存愛意。」他一邊說,一邊在涅玉明的臉上劃出了一道血口。而涅玉明卻緊咬著牙不吭一聲。
「你瘋了?他是你弟弟。」涅玉鏤看著那劃在他臉上的刀,看著他那緊皺起的眉,銀牙咬得直響。
「我瘋了?我沒有瘋!」涅天鴻笑著,搖著頭。
「涅王無愛,就是要把所有會左右他心的人……」他那雙已有些陰霾的眼,緩緩地抬了起來,看向了那已發了怒的涅玉鏤。
「全-都-殺-死!」他一字一頓的說著,笑著,看著涅玉鏤眼中閃過的驚訝。
「你成不了涅王的。我知道的。」他輕笑著。看向了涅玉明。
「我原以為你會是涅王的最合適人選。然而,沒想到的是,你竟然會真的那麼在意那個人。」他看著他,緊咬著牙。臉色更加的蒼白了起來。
「你在說什麼?」涅玉鏤看著他,眼微微瞇了下。他所說的話,有些不太對!
之前的他,說話不是這樣的!怎麼回事?哪裡不對了?
「我要你成為王。成為真正的涅王。懂嗎?我親愛的兒子。」這句說得平靜冷淡的話,卻同時驚住了兩個人。
涅玉明那已要合上的眼眸瞬間的張了開。而涅玉鏤也同樣,睜著雙眼無法相信地看著眼前的涅天鴻。
他在說什麼?他在叫他什麼?兒子?
「驚訝嗎?」涅天鴻看著他,呵呵地笑了出來。
「我是你的父皇啊。鏤兒,忘記我了嗎?」他笑著,說著,然而手卻仍沒有放得松一點兒。
「你在胡說些什麼?」涅玉鏤那雙清亮的眸子,閃出了寒光。
「我沒有胡說。鏤兒,你要把所有會影響你心的人全都殺死!只有這樣才成得了真正的涅王!」他笑著,將那已染上了血跡的匕首,移向了涅玉明。
「一個也不能留!懂嗎?父皇就是個先例。因為不忍心!因為不忍心殺死你們!所以,所以才會這樣!」他突然暴睜起了的眼,手中的匕首刺入了涅玉明的肩。
「你瘋了!」涅玉鏤看著涅玉明痛得好似就要暈了過去一般,憤怒地吼著。
「你給我住手!」他的手用力的掙著手腕上的鎖鏈,然而,無奈的是,無論如何那鎖鏈就是無法掙脫。
看著他緩緩地將匕首拔了出來,上面還滴著鮮紅的血液。涅玉鏤緊閉起了眼!
幫幫我!幫幫我!
我該怎麼辦?!我到底能做些什麼?!
誰能夠告訴我!告訴我!
……
逸非凡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可是心底卻越來越煩,越來越亂。
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然而,背後的刺痛又隱隱地傳來了。
好奇怪。他坐起了身,將手伸到背手,輕觸了下。然而,那如火燎的觸感,讓他縮回了手。
看著有些微紅的指尖,他愣了下。而後,猛然抬起了眼。不對!
跳下了床,他衝進了洗手間。看著那面鏡子,愣了下神兒。
抬手脫掉了身上的T恤,轉過了身子。
那是——鳳鳥!
怎麼會這樣?抬起了右臂,他看著右臂上閃著金色淺光的血鳳,輕喘著。
不只是右臂,現在竟然連背後也出現了鳳鳥?這是怎麼了?
一手扶著理石抬,一手捂著前額。
他緩閉起了眼,然而,心卻在砰砰地跳個不停。
不好的預感!
……
季銘秋抬眼看著那仍亮著的窗,垂眸想了想。推開了門,看了眼二樓,他走了上去。
到了逸非凡的房門前,抬手輕敲了兩下。卻不見有回映!
剛想要轉身,卻發現門微微嵌著縫隙。
凡?!
季銘秋一把推開了門,然而,房間內卻空無一人。
他去了哪兒?他在腦子中迅速地閃過了幾個念想!然而,卻又一一的否掉了。
最後,他側過了頭,看著走廊盡頭的那間書房。
他會不會,在那兒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