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然坐在椅上,任由時間一點點的流逝。她為何要答應?她可以拒絕她該恨他,為何經不住他的一跪?為何會心痛?書信上的約定日期,該是今日吧。
嫁人,她不曾想過。那種傷神傷已的事,還是不沾的好。可惜,天不遂人意。她動心了,她染情了,她,最終要嫁人了……
輕輕的掏出懷裡的東西,一遍又一遍摩挲它光滑晶瑩的玉身。他為何總是令自己迷惘,她該鎖住自己的心。
「翾舞,我是瀟瀟,可以進來嗎?」門外嬌音初囀。
「進來吧。」翾舞迅速收起落寞的心情。
門應聲而開,瀟瀟款步走進,笑道,「翾舞妹妹,聽聞你要出嫁,真是嚇我一跳。」
翾舞淡然一笑,「是女子終歸有這一天,若不是發生些意外,你也該是為人妻了。」
瀟瀟美眸微頜,「呵呵,翾舞妹妹還記得呢。」當日若不是因為她,自己恐怕早已嫁給了鬼魅。現今看來,遺蹤門門主夫人的頭銜要好過沒有實權的菱歌宮右宮使啊。
「我與鬼魅青梅竹馬情投意合,成親不急於一時。」
翾舞只是輕笑,自己即將要出嫁,她無需在她面前說這些的。
繼而,瀟瀟有些義憤填膺道,「義父也是不該,怎為了保菱歌宮太平而將你嫁給段孤寒呢?」
「嫁他有何不好?相貌俊美武功不凡,有錢有勢。」唇邊溢出一絲嘲弄的笑。
「經你這樣一說,倒越看你們越是搬配呢。」見翾舞不再答話,瀟瀟識趣的轉身走向門口,「我不妨礙翾舞妹妹了。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就喚我。」
「謝謝。」
出了門瀟瀟立即撤下笑容。段孤寒對聞人翾舞的情義,她早看了出。他拒絕與她聯手,隔不了幾日便提出要聞人翾舞嫁給他,而聞人頌父女倆竟然不反對。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段孤寒手中有可以威脅到他們的籌碼,究竟是什麼呢?難道是她上次說與他的那塊宮主信物?
候在菱歌宮大殿的聞人頌及左宮使滿面肅然愁容,翾舞出嫁的事,除宮使及幾位護法,其餘人均不知情。當翾舞現身時,聞人頌瞟過她依舊素白的衣衫,未施粉黛的俏顏,雖淡然卻掩不住倔強傲氣。這該是她女兒的反應。
「走吧,他已經來了。」聞人頌默默的轉過身,率先走出去。
坐在黑色高頭駿馬上的段孤寒,在見到翾舞步出大殿的那一瞬間,所有的焦躁不安立即消失。
「翾舞。」媚眸含情,不見陰冷。
翾舞面無表情的睨著他,聲音淡漠,「記得你應允的事。」
眼底抽痛劃過,她終是因為那件信物。他該知道的,這不是他一手促成的嗎?而今他又在期待什麼?
「成親後,我定會雙手奉上。」
「走吧。」翾舞逕自朝前走。
聞人頌愧疚的瞅著女兒,直至她視若無物的越過,上馬離開也未投下一瞥。心底幽歎一聲,轉而面向段孤寒,「邪君,你應知此物牽連甚廣茲事體大。我希望你能遵守承諾。」
「我只要翾舞。」語罷,段孤寒勒轉韁繩,追上了翾舞。
閱人無數的聞人頌瞧得出他是真心喜愛翾舞,面對如此誘惑,若真能不動心只求與一個女子廝守,該是個好夫婿。與他相比,自己這個做父親反倒固執的可笑。可惜,此人既已知曉此事,便絕對留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