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子軒無語凝噎，臉上現出紅暈，手捧膏藥，迎著沈德昭慈祥的目光，子軒羞愧不已。
沈德昭啜了口茶，望著子軒微笑著說：「孩子，我知道你有志於此，從前幾天你和雨喬回來，苦苦鑽研中醫典籍時，我就有所感應。不要羞愧，我知道你是想從科學的角度，分析一下配方，是否存在有害人體的物質。然後，再來說服我這個老古董，讓這個配方造福更多的人，是嗎？」
子軒沒想到老人家如此明察秋毫，又如此善解人意，紅著眼圈說道：「外公，子軒對不起你。」
「呵呵，孩子，」老人拍了拍子軒的肩膀，「咱們爺倆也相處了一段時日，你的為人怎樣，我還看得出來。你是性格柔中帶剛，處事沉著篤定，是個真正的男子漢。」
「外公，你這麼說，子軒越發慚愧了。」子軒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哎，子軒！你是做大事的人，能夠做到公私兩清，涇渭分明。如果你整日沉湎於兒女私情，不顧自己的事業，外公倒是看輕你了。」
「外公，你真的願意，願意讓您的醫術，造福於更多的患者。」子軒眼中閃動著驚喜。
「嗯，」老人靠在躺椅上，微闔雙目。「子軒，醫者父母心，那個醫生不想救助更多的病人。只是，外公這輩子是沒有什麼希望，一個不肖女兒，一個淘氣的外孫女，就讓我操了半輩子的心。」
「外公，您可以廣收弟子，這樣會有更多您這樣的醫者，造福一方。」
沈德昭閉著眼睛搖搖頭，「傻孩子，祖訓在此，不敢違背。我的秘方，自祖上傳下來至今，一直謹遵每代只傳一個弟子，傳女不傳男的戒律。我這輩子，卻連一個弟子都沒有遇到。」
「外公，您，您對弟子有什麼要求？」子軒囁喏地問。
沈德昭臉上露出一絲孩子氣般得意的笑容，沉思了片刻，長吟道：「孺子可教也~~~」
子軒怔了一下，只見沈德昭偷偷將眼睛睜開一條縫，正悄悄地觀察著子軒的反應。
子軒恍然大悟，驚喜萬分，俯下身來為沈德昭滿上一杯茶，走到沈德昭躺椅前，雙膝跪下，恭恭敬敬地將茶杯雙手舉過頭頂，朗聲說道：「愚徒林子軒，敬請師傅多多教誨！」
沈德昭睜開眼睛，坐起身來，伸出雙手來接茶杯，笑呵呵地說道：「子軒，做徒弟比做孫女婿強多了。」
「外公？」子軒聞聽大驚，急忙將茶杯移開，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讓沈德昭得手。口中焦急地說道：「外公，你可沒說只准選一樣。」
沈德昭眨眨眼睛，雙手停在空中，仍然要抓茶杯的架勢，笑吟吟地說道：「現在說也不晚啊！」
子軒大急，將茶杯抱在懷裡，急急說道：「那怎麼行，如果只准選一樣，我選作您的孫女婿。」
沈德昭瞇起眼睛，緩緩說道：「孩子，如果雨喬與你的關係有什麼變數，你豈不是鬧得雞飛蛋打、人財兩空。」
子軒眼中掠過一絲痛楚，語氣低沉地說道：「即使雨喬心有旁騖，但只要我有一線希望，也要把這份感情爭取到底。外公，您的愛徒，還是另選別人吧。」說完，子軒就要撐身站起。
「你給我跪下！」沈德昭大喝一聲。「禮也行了，茶也敬了，你想反悔可不成。」
子軒沒想到沈德昭居然會霸王硬上弓，只得啼笑皆非地望著沈德昭。
「弟子要做，孫女婿也要做。小子，你要敬為師兩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