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小米從兜裡掏出紙巾遞給巫離:「給,擦擦眼淚。」
巫離接過擦了擦,魏小米端起床櫃上的水杯遞過來,巫離說:「謝謝。」喝了兩口,才想到一個問題:「你們,是警察嗎?」
魏小米和金臨風互望一眼,搖搖頭。金臨風說:「你先看看這個。」從包裡掏出委託書遞給巫離,說:「我是北京的律師,受你朋友之托來為你辯護的,這是魏小米醫生,對營養學很有心得體會,等會你得聽聽她的意見,保證你很快康復。我們可都是鄭歡邀請來的,你可千萬別拒絕你朋友的心意。」
巫離怔怔地聽著,眼淚又流了出來。
歡歡,你為我做得太多,讓我今生何以為報?
「如果你信任我,配合我,我會為你做最大限度辯護,雖然不能保證你無罪,但會讓你得到公正的判決。」
無罪?自己是無罪的嗎?不!自己有罪!父親,冷縣長,他們不是自己殺死的嗎?母親,不是因為自己逼死的嗎?冷雲歌,不是因為自己,才被人詬病的嗎?自己的雙手,沾滿了鮮血,怎麼可能無罪?!
公正判決?難道在金律師眼裡,十五年的判決不公正?對,是不公正,判決太輕了,十五年太少了,就像那女警說的那樣,所有的事情都因自己而起,所有的人都是自己害的,他們判得太輕了!
巫離望著金律師:「你能讓他們判我死刑嗎?」
金臨風怔住!轉頭望望魏小米,見魏小米也是一臉的驚詫,問:「你,真的那麼想死嗎?是因為害怕坐牢,還是別的原因?能不能告訴我們?」說完,魏小米又忙補充:「就當我們是閒聊好了,你把我們都當成鄭歡吧,當成你的朋友來傾訴,如果你願意的話。」
巫離沉默一會,端起水杯喝了幾口,喘息一會,坐直一點,魏小米忙將枕頭靠在巫離後輩,讓她坐得更舒服一點。
等大家重新坐好,巫離又沉默一會,才說:「反正躲不過去。」
金臨風和魏小米聽的更是疑惑。什麼東西躲不過去?
「告訴你們,你們也會不相信,會說我迷信。但是,我說的是真的。」巫離輕聲說。
沉默。
「你是指那些算命先生的話?我知道他們說你先天克母,還說你是討債女。但是,發生在你身上的,不過是巧合。或者,是他們的那些話,還有那些迷信的親戚對你的態度,誤導了你以後的言行和思維。」金臨風小心翼翼地說。突然間,他覺得巫離是個有很多故事的人,或者她的故事,遠遠多於他瞭解到的,遠遠多於那些傳聞。
巫離輕輕搖頭:「沒有那麼簡單。我是個不該出生的人,我和他們之間所發生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不可說,不可解,不可消。無論怎麼逃避,無論逃到哪裡,都躲不過去!真的,躲不過去的!」巫離說著,想到冷雲歌,想到和他的恩怨情仇,眼中,充滿絕望。
魏小米忙又把水杯遞給她:「喝兩口了再說,慢慢說。」心中卻有些驚疑:難道這個巫離,真的精神有問題?還是金臨風在故意誘導她說那些話?
巫離不接,眼睛只茫然望著前面,說:「離鳳孤凰凌親慈,咫尺相遇面不識。血咒涅槃輪九轉,孤雛往生劫去日。」就在金臨風兩人聽得莫名其妙時,巫離轉過來望著他們:「你們說,這幾句什麼意思?」
金臨風只好又和魏小米互相望望,心中苦笑著,搖搖頭。
「離鳳孤凰凌親慈,是指我媽媽命中注定要死在我手裡。鳳凰,是傳說中的神鳥,不死鳥,雌雄同體,雌為凰,雄為鳳。傳說中,鳳凰每百年就會在浴火中重生,但雌雄不能分離,一旦分開,就會失去生命力。我和冷雲歌,是命中注定的夫妻,就像鳳凰雌雄同體。但是,我們被詛咒了,不能在一起,我成了孤凰,因為是因為媽媽才成這樣的,所以就殺掉了媽媽。這是命中的劫,逃不過去的。」
魏小米聽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