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巫離本想送養父去醫院,但養父死活不去,說:「反正是要死的命,花那冤枉錢幹什麼?你既然不上班了,那在家陪我幾天,說說話,雖然家裡窮,髒,但ど女是不會嫌棄四爹的,是吧?」巫則剛哀求的眼神,讓巫離說不出的辛酸,考慮自己身上也只八百多元,去了醫院不夠兩天花銷,也只得作罷。
因為買的止痛藥快完了,巫離決定去鄉醫院買點藥回來,養父沒反對,因為這幾天隨著咳嗽,胸痛越來越厲害了。
巫離帶著養父的診斷書,搭車去鄉醫院買了止痛針,注射器,頭孢等消炎藥,葡萄糖,氨基酸,輸液器,消毒碘酒棉球等,花了三百多元,提著沉重的幾大包,回家給養父輸液,消炎,加強營養。
養父看著忙碌的巫離,不時咳著,眼裡洋溢著幸福。他孤苦一生,現在要死了,但ど女回來給他送終,他已經很知足了。
一連幾天,巫離足不出戶,在家給四爹輸液,打針,煮飯,洗衣,打掃屋子,家裡有陳糧,臘肉,豬油,菜地,所以不用為飯菜操心。
期間,有兩個巫家的同宗伯伯來看望過兩次,看見巫離很吃驚,問巫則剛:「是你念念不忘的ど女回來了?」因巫離提前打了招呼,巫則剛說:「不是,是孝生花錢請回來給打針的。」孝生是那寡婦的小兒子,在外打工幾年了,聽說是個小包工頭,賺了不少的錢。
同宗說:「哦,兩個無良兒,還算有點良心。不過他們也應該回來看看你,侍候你,都幾年不管你死活了。想四嫂嫁你不到四年就死了,這麼多年,要不是你四哥,那兩個無良兒能長大成人?真是忘本!」巫則剛訕訕地笑著,同宗伯伯問巫離拿了孝生多少錢,哪裡人,巫離沉默著不答,自顧走進裡屋,她擔心自己會當著他們哭出聲來。
同宗伯伯還在外屋嘮叨:「我年前趕集,碰到車躍鵬,提起你的病,讓他幫忙找下ど女,可他一開口就罵,叫我不要在他面前提那沒良心的死女。我當時就說了,那些年你們老說人家克母,不管人家,也做得過分了些。俗話說:命運天注定,半點不由人。難道她想克母?可車躍鵬居然跟我紅臉了,說你既然那麼會說道理,怎麼就沒見巫家有人來領她回去?我也沒話說了。那時大家都窮啊,也讓大家傳得怕啊,說她是災星,也擔心連累到家裡娃們。後來我常常想,那女也真夠可憐的,小時那模樣也真乖。唉,這麼些年了,說不定人家現在發財了,就去找,人家還未必肯來認呢。」
巫則剛可不樂意了,說:「我ど女可不是忘本的人,當年我也沒接她回來,我每想起良心就不安。要怪,主要還怪那些算命的。對了,七婆的病好點了沒?」「好什麼?都好幾天不說話了,前幾天忽然蹦出一句:我在等一個人,等來了我就走。當時在場的人都嚇住了,這話現在到處傳呢。後來就沒說過話,有時連飯都不曉得吞了,反正是等死。」同宗又嘮叨一會,走了。
巫離知道他們說的七婆,指的就是摸骨的巫七婆,無兒無女的老孤寡,離這裡半里之遙,前兩天還想著什麼時候去見她一面,沒想到病倒這麼久了。
「前世的劫,躲不過,也解不了。」
巫離站在狹小黑暗的土牆屋裡,想著那些死去的人們,和即將死去的人們,以及自己不可知的命運,已恍如隔世的冷雲歌,忍不住悲從中來,潸然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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