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驚奇。哲瓦說:「阿離,你說什麼?」阿離望望哲瓦,哲瓦又問:「阿離,原來你會說話呀,你剛才說要救他嗎?」阿離點頭,閩宗疑惑地問:「你能救他?怎麼救?」
阿離不答,示意哲瓦抬高孩子的頸部,使他的頭後仰,鼻孔朝天,然後又將那管子伸進他鼻孔,把那顆紫色藥丸對著管道輕輕一捏,粉末落進去,對著管子一吹,將那些粉末全吹進孩子的鼻孔,然後取出管子,刺進大腿根部,一股黑血噴射出來,等一會,又對著管子吸了很多黑血吐掉。
閔宗駭怕地說:「娃,那血毒著呢,你這樣拿自己的命擔著……」阿離不理,吸了會,孩子腫脹的腿漸漸消散,又把一粒藥丸捏碎,吹進血裡,才取出管子,壓住傷口上,用布條綁著。
大家默默地望著阿離做這一切,彷彿不能置信,但沒有人阻止,因為她那鎮定自若的態度鎮住了大家。見她處理完傷口,將那管子用酒沖洗一遍,一擰,又戴回右手上,成了一根樣式奇特的鐲子。
眾人才明白那鐲子居然有這樣的功效,看向阿離左手,還有根不同樣式的鐲子,不知又有什麼作用?
見阿離拉著哲瓦起身離開,閔宗忙問:「娃,這樣就行了嗎?」阿離搖頭,說:「要淨身。」「淨身?」閔宗沒回過神來,阿離拉著哲瓦已經走遠了。
閔宗看看孩子,面色有些慘白,不知是不是放了太多血的關係,但已經不像剛才那麼發黑了,呼吸已漸趨平穩。問扎羅:「這女娃很古怪,哪裡來的?」扎羅說:「她是壽山人,具體不清楚,可能懂點醫術吧。」閔宗疑惑地說:「沒聽說過壽山人醫術高明。」
幾個猜測了會,見阿離拿著幾把草根回來了,指著那些草,花,樹根,並把它們分作三堆,對閔宗分別解說:「熬水,淨身三遍,七天;熬水,喝三遍,三天;外敷,五天。」語言簡潔,閩宗重複一遍:「你是說用這個熬水淨身七天,每天三遍;這個要熬水喝三天,每天三遍;這個要外敷五天。是這個意思嗎?」阿離點頭。
閔宗檢查那些草根花莖,有些確實有解毒功效,有些根本不認識,不知該不該相信這個阿離?可是自己不會治這個蛇毒,難道這個小女孩的族人真有什麼秘方?那就姑且試試。
大家收拾下山歸家。不到一天,阿離就成了天龍鎮人的焦點,雖然閔宗還在觀察孩子的病況,沒說什麼,但那些孩子護衛早就添油加醋就事情傳開了。過了兩天,孩子已經清醒,能夠說話吃飯,父母感激涕零,來對阿離說著感恩戴德的話,可阿離一概不答,一如既往。
閔宗也來問過阿離,作為大夫,自然想學點本事,可阿離並不回答他什麼,只好去求助哲瓦,哲瓦對阿離說:「阿離,你會醫術啊?」阿離搖頭,哲瓦說:「那你救了那個娃,你這個是什麼東西?那麼厲害?」指了指那手鐲,阿離沉默一會,說:「克拉姆山神賜予他女兒的禮物,他挽留一切善良的靈魂。」哲瓦呆住。
這一來,大家覺得她不但古怪,還充滿了神秘。尤其扎羅他們,從沒見她說過話,但居然隱藏了那麼多秘密。可是阿離本人,似乎渾然不覺,依然沉默著不說話,只是跟著哲瓦亂跑,彷彿根本就忘了那天的事情。
不過哲瓦是最高興的了,阿離會說話,不是啞巴,並且現在沒有人的時候,還有時會和他說點什麼,雖然有時只幾個字,但已經讓他很興奮了。
這天,阿離提著把刀來拉哲瓦往外走,哲瓦說:「去哪裡?」阿離說:「山上。」哲瓦說:「那等我去叫米羅他們,騎馬去。」阿離搖頭:「你和我去,不要他們。」
米羅很快發現了兩人的失蹤,但並引起扎羅的注意,一直到午後,兩人還不見,才著急起來,龍懷說:「那個阿離沒把少爺怎麼樣吧?」沒來由地,龍懷對阿離有些畏懼。扎羅著:「瞎猜什麼呢?兩個娃好著呢。」
新博讓護衛們四處打聽,終於一個山民告訴他們:「還是早上就看見他們兩個往山上去了。」扎羅一行急忙騎了馬漫山遍野地找,一邊喊著阿離和少爺。
一個護衛說:「聽,什麼聲音?」大家駐足細聽,一陣古怪的旋律在不遠處響起,一會輕柔,一會尖銳,時高時低,或悲或喜,讓人心裡難受,如中蠱惑般,想要臣服於地。
扎羅只覺得這旋律那樣熟悉,下馬來躡手躡足過去,終於發現聲音來源處,哲瓦靜靜地站在阿離旁邊望著她,而阿離正拿著一支竹管,對著前面草叢吹著。
這熟悉的場景,喚起扎羅的記憶,剛抓阿離的那天,阿離不也是拿著竹管對著草蘢,吹著這樣的樂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