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哪裡?
為什麼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我怎麼會在這裡?
難道,我死了嗎?
嚴夕涵怔怔地看著周圍白霧一片的空間。這裡,沒有絲毫的生命氣息,也沒有陽光,或許連空氣也不會有。入目的,全是一片白,毫無生機的白色。
皺著眉頭,嚴夕涵不解地往前走去,可無論她走了多久,周圍卻依然還是蒼白一片。驀然,她覺得有些好笑,感覺自己根本就是在原地踏步。無奈地搖搖頭,嚴夕涵覺得自己也不用再費氣力走路了,反正再怎麼走,也走不出這片白霧。
「這究竟是什麼回事啊。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嚴夕涵乾脆坐在了地上,喃喃自語地說著。如今,她最擔心的不是自己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而是,如果自己死了,墨怎麼辦?
一想起墨最後那個悲傷欲絕的眼神,嚴夕涵的心就忍不住痛了起來。那種疼痛,就像是有人抓住她的心,然後,用力地在捏著,一下一下的,痛徹心扉。
許久,她才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無力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這裡究竟有沒有人啊!要是地府的話,怎麼也沒有人頭馬面啊。還有黑白無常呢,都去哪了?」嚴夕涵揪著眉,大聲地喊了起來。因為直覺,她感到有人故意將她帶到這裡。
「哈哈,小丫頭還真是搞笑。」不遠處,白霧之中淡淡的金光閃爍,然後,這一片的金光竟慢慢地形成了一個人影。燦爛奪目。朦朧模糊。
嚴夕涵站起身子,目光直直地盯著這個金色的人影。「你是誰?這裡又是哪裡?」
「我是誰並不重要。這裡是哪裡也不重要。」金色人影像是打迷糊一樣的回道。
「那什麼才是最重要的?」
「如何離開這裡。」
離開這裡?
嚴夕涵驚喜地問道:「我能離開這裡?那我要怎麼離開?」
「你本不屬於這裡,但因為前世的情緣讓你不得不出現在了這個朝代。現在你的面前有兩條路給你選。一條是回到你的現代去。另一條是回到古代去。」
「那我要回古代。」嚴夕涵毫不猶豫地說道。
金色人影點點頭,說道:「先不要這麼快就下定決心。你先看看這個畫面吧。」說著,金色人影的手一揮,頓時,周圍的白霧都去除了,一幅幅華麗喧鬧的畫面出現在了嚴夕涵的面前。
高聳的樓房,連綿不絕的車輛,形色匆匆的行人……
這裡是,現代?
嚴夕涵怔怔地看了好一會兒後,腦子裡才顯示出這樣一個訊息。但隨之而來的卻是震驚。難道自己是要回現代了?難道自己就再也見不到墨了嗎?想到此,嚴夕涵驚恐地大叫了起來:「你給我出來,我說了我要回古代,是古代,不是現代。」
「呵呵,現在只是讓你看看這裡發生的一些事情。等你看完了,我自會告訴你如何離開的辦法。」那個清清淡淡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嚴夕涵點頭問道:「你要我看什麼?」
「你會看到你想看的。」
嚴夕涵還想問些事情,可眼前的畫面卻突然一變,而她的身子也不由自主地被一個巨大的力量,拉扯進了畫面裡。
這是一座很豪華的別墅,寬闊而氣派的客廳裡,一個較小的女人正縮在沙發上打毛衣。一陣悅耳的音調,從她的鼻子裡哼出。
這個人是……
嚴夕涵怔怔地看著沙發上的背影,那個身影有些熟悉。她想走到前面去看看這個女人,可是,她卻邁不開步。不,應該說,她是可以走,但走不進畫面裡面。這種怪異的感覺,讓嚴夕涵鬱悶地搖了搖頭。
好在,外面的門鈴響了起來,小女人放下手裡的毛衣,快速地站起身,往門口走去。就在她抬臉轉身的那一瞬間,嚴夕涵終於看清了她的容貌。卻讓她震驚萬分地驚呼了起來。
因為這個女人居然長的和她一摸一樣。
而尚未等嚴夕涵回神,更大的驚訝再次襲擊了她。
門口出現的那個俊美男子,居然和玉舒長的一摸一樣。只是溫潤中,帶著一抹邪氣和冷漠。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難道,在今生,她是和玉舒一起的嗎?
嚴夕涵奇怪地看著眼前的一幕。但還不等她理出思緒。面前的畫面卻又再一次的改變。而這一次出現的畫面,卻是一間辦公室。依舊還是很豪華的樣子。
辦公室內,剛才那個酷似玉舒的男人,正縱情地和一個妖媚的女人摟在一起,而他們兩個的動作也曖昧的讓人聯想翩翩。門口外,之前的小女人呆呆地看著這一切,然後,突然轉身跑了出去。
門內的男人似乎察覺到了她的離開,眉頭一皺,將懷裡的女人狠狠地推在了地上。
接著,畫面又再次轉換,這一次則換成了醫院。
白色的病房裡,小女人正一臉蒼白地躺在床上,她的床邊,男人靜靜地坐著。雖然她一臉的平靜。但嚴夕涵卻能感受到他心裡的悲傷。
難道這就是今生發生的一切?
「不錯,這的確是你今生。」清清淡淡的聲音再次在嚴夕涵的耳邊響起,而同時,所以的畫面都已經消失不見,周圍又再一次恢復了一片的白茫茫。
「那個女人是不是古代那個真正的嚴夕涵?」
「是她。你們是互換了各自的命輪。雖然說是為了了清前世的情債。但現在卻要給你們一個選擇的權力。是回去,還是留下,一切還是要看你們自己決定。」
嚴夕涵皺了下眉頭說道:「我還是要回去。你告訴我,要怎麼做才能回到古代?」
「我說過,一切都由你們決定。」
「那我的決定就是回古代。」
「小丫頭,這可不僅僅是你一個人的事情啊。」金色人影感慨地說道:「前世今生,雖然都是你的一個輪迴。但同樣的也是各自的。你的決定是會古代。可是她呢?」
「你的意思是說,她不願意回現代?」嚴夕涵怔怔地問道。
「一切還不知道,等她決定了,我自會告知你。」金色的人影晃了晃,最終漸漸地變得虛無。
嚴夕涵呆呆地站在原地,周圍安靜的幾乎讓人逼瘋。
如果,她不願意回現代,那麼自己會怎麼樣?
難道一輩子待在這裡了嗎?
那墨該怎麼辦,墨,現在的你,究竟是怎麼樣了?
嚴夕涵坐在地上,將自己的頭深深地埋在了膝蓋上。她的腦子裡一遍又一遍的想起了墨。那個清雅淡然的男子,那個清透如泉的男子。
心一點一點的痛起來,恐懼一點一點的襲擊著她。
嚴夕涵無法想像,如果她死了,墨會怎麼樣?
眼淚再也忍不住流了下來,劃過她的臉龐,落在了她粉色的裙擺上,化成了猶如紅梅般的鮮紅色澤。一滴一點,直到整片的粉色都變成了鮮紅,嚴夕涵才伸手抹開臉上的水珠。
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她安靜地趴在膝蓋上,神情變得安寧起來。許是哭過的原因,她的眼睛很是酸澀。在閉上眼的同時,一股睡意也同時襲擊了她。
周圍安靜的讓人心悸,而嚴夕涵卻只是靜靜地坐在,雙眼微閉,猶如睡著了一般。她的身後,出現了一抹飄忽的身影。與嚴夕涵一般的容貌,卻是之前在畫面裡出現的女人。
像是感應到什麼,嚴夕涵猛然地抬起了頭,在看到那名女子的時候,她微微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你,是……」
「我叫茜羽。」她微笑著說道。
「茜羽?」嚴夕涵不解地問道:「你不應該叫顏涵嗎?呃,就是我在前世的名字。」
茜羽搖了搖頭,說道:「我和你不一樣。穿越到現代後,我失去了在古代的記憶。也是剛才看了你的事情,我才知道原來我是一個古人。」
「你失憶了?可是你怎麼會和玉舒一起呢?」
「玉舒?」
「呃,就是和你一起住的那個男人。」嚴夕涵解釋道:「他長得和古代的一個人很像。」
茜羽點點頭道:「我看到了,的確很像。原來他在這裡是叫玉舒。」
「嗯,茜羽,你要回去嗎?」嚴夕涵小心地問出了這個最為關鍵的問題。「我是說,回到現代去。」
「我也不知道,夕涵,我不像你那麼好。有那麼多人關心你。」茜羽坐到她的旁邊,輕輕地說道:「剛才我看到有很多人圍在你的身邊。雖然聽不見他們說了什麼,但是,從她們的眼神裡,我感覺到了擔憂和悲傷。」
嚴夕涵歎了一口氣,幽幽地說道:「可我卻總是讓他們擔心了。」
「你回去吧。再不回去,他們可都要擔心了。」
「我也想回去,可是那個人說……」
「放心吧,可以回去的。」茜羽握住嚴夕涵的手,說道:「我也會回去的。雖然他不愛我,總是一次一次地傷了我的心。可是,我卻還是想回到他的身邊。哪怕是待在他的身邊也好。」
如此卑微地愛著,讓嚴夕涵有些心疼。「茜羽,他應該還是愛著你的。我看到有一個畫面,你在辦公室門口跑出去的那個。其實,在你離開之後,他馬上就把懷裡的女人推開了。我想,他這麼做,應該是故意的吧。」
「真,真的嗎?他真的只是做戲給我看嗎?」茜羽急切地拉著嚴夕涵的手,連聲的問道。
嚴夕涵重重地點了點頭:「是真的。而且,他還一直在醫院陪著你。他的樣子讓我很悲傷。茜羽,你們之間應該是有什麼誤會。我敢保證,他對你覺得是有感情的。」
茜羽聽完她的話,開心地笑了起來。「那就好。夕涵,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想我應該要知道怎麼做了。」
「嗯,那我們一起回去吧。」
「不,不要,我要再待一個小時。哼,平時都是他讓我傷心。這次,就換成我讓她傷心。」
如此賭氣的話,讓嚴夕涵怔了一下。「那好吧。我再陪你一個小時吧。」
「陪我?」茜羽不敢置信地說道:「那金色的人影沒有和你說嗎?這裡一個小時,在人間可就是一個月了。」
「什麼!」嚴夕涵驚呼了起來:「一個小時等於一個月?天吶,那我來了幾個小時了?」
「你來有兩個小時了。」神出鬼沒的金色人影再一次出現在了她們兩個的面前。
「那還好,兩個月。」
「錯,你的是兩年。」
嚴夕涵像是沒聽清楚一樣,呆呆地看著那個炫目的身影,過了好半天了,她才反應過來。「你說什麼?兩年?」
金色人影點點頭,說道:「古代和現代的計算方法不一樣的。」
還真是不一樣的徹底。居然相差那麼多。
無奈地瞪了金色人影一眼,嚴夕涵急切地說道:「那你快送我回去。別再浪費我時間了。」
茜羽也點頭說道:「是啊,你快送夕涵回去。她的時間已經很長了。」
金色人影有些幽怨地說道:「我還想找你們聊聊天呢。你都不知道,這裡很少會出現一個能說話的。好不容易等到了你們,我還真不想送你們回去。」
呃……
嚴夕涵和茜羽同時一怔,驀然的,她們感覺到了頭頂上有一群烏鴉飛過。
好在茜羽反應快,首先回過了神:「你送夕涵回去。我在這陪你。不過先說好哦!我只陪你一個小時。」
「唔,還是羽羽好。那我就先送你回去好了。」金色人影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手一揮,頓時嚴夕涵感受到一股強烈的力量將她騰飛了出去。在昏迷的前一刻,她隱約地看到茜羽在笑著像她揮手。
茜羽,謝謝你……
* * *
江水清兒瀲灩,薄薄的水霧瀰漫,飄飄渺渺的如紗似漫,襯托出了一份出塵的空靈仙韻。兩岸的楊柳枝依依柔柔地在習習的江風中自在寫意的搖戈舒捲。
晨曦之中,隱約可見依江而建的小小宅院。綠瓦,紅磚,青階,兩行修竹,一葉芭蕉伴著繞牆的青籐……
簡單清雅的閨閣內,一個白衣男子靜靜地坐在床榻旁,清逸絕俊的容顏籠罩著淡淡的憂傷,一雙寂夜般的眸裡,閃爍著令人心顫的情意。
涵兒,究竟你還有多久才能醒……
你知不知道,我已經等得心力交瘁,如果,你再不醒,我去找你,可好?
墨拉著嚴夕涵的手,心裡一邊一邊地呼喚著。
這已經是第幾天了?
墨皺眉想了想,卻突然發現,他已經記不得這是嚴夕涵昏迷的第幾天。
一抹悲傷從他的心裡緩緩地劃過,心很酸,卻不痛。
因為痛,也已經變得麻木……
抬手輕撫那張安詳的睡顏,略顯蒼白的肌膚、微翹的鼻尖、輕抿的紅唇。一切都是這麼的熟悉,又是這麼的令人難過。
涵兒,為什麼你不願意醒來……
涵兒……
清冷晶瑩的淚水劃過他俊美的臉龐,帶著致人心神的憂傷,落在了相握的手上,帶起了一朵小小的水花。
門口的五兒眼睛微紅地看著這一幕,用力地吸了吸鼻子,她揚起了一抹笑容,走了進去。
「墨公子,早膳做好了。你快去吃吧。」
墨輕輕地點了點頭,深深地看了一眼嚴夕涵後,站起身子,往外面走去。
為了涵兒,他必須好好地活著,努力地活著。
雖然,這樣活著,是這麼的累,又是那麼的痛心……
看著墨蕭索的背影,以及那一頭飄逸的髮絲。只可惜,這發,已經變得一片的蒼白。
眼淚終於還是忍不住留了下來,五兒捂著嘴低低地抽泣著。
「小姐,你為什麼還不醒呢。你在不醒,墨公子就要堅持不下去了。兩年了,我從沒有看到他笑過,便是連說話也都屈指可數。小姐,你那麼在乎墨公子,你怎麼忍心拋下他一個人呢?小姐……小姐……五兒真的好想你,小姐……」
難過地哭了許久之後,五兒抹乾自己臉上的眼淚,有些幸福的笑了起來。「小姐,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哦!五兒我,有了身孕了。這可是第二個寶寶了哦!小姐,你再不快快醒過來,你可就比不上我了哦!雖然其他的不如你,可這個你可就比不過我了。還有啊,小櫟現在會說話了,昨天還叫我娘了。啊,小姐,你可不要嫉妒,等過些日子,他也會叫你姨的。」
嘮嘮叨叨地說了好些話後,五兒放開了嚴夕涵的手,站起身,往外面走去。
就在她放手的那一瞬間,嚴夕涵的睫毛動了動,接著,她的眼睛緩緩地睜開。像是接受不了突如其來的光線。她有些難受地閉上了眼。
「五………兒。」由於好久沒有開口說話,嚴夕涵的聲音乾澀而怪異。而且,她說出來的話,幾乎是聽不見的。但是,走到門口的五兒,身體卻是劇烈的一震。
她顫抖的身子,緩緩地轉過身,看到嚴夕涵正努力地想爬起來的畫面時,五兒不敢置信地揉揉眼睛,然後,又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
痛!
那麼,這就不是做夢了!
「小,小姐……」五兒顫抖著語音喚了一聲後,然後快速地跑到了嚴夕涵的面前,摟在她哭著說道。「小姐,小姐,你終於醒了。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呢!小姐……」
嚴夕涵輕輕地拍著她的背,柔柔的笑意在她的嘴角浮現。
真好,她終於回來了。
其實,在墨拉著她的手的時候,她就已經醒了,可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睜不開眼睛,也無法動顫自己的身子。當時,她還以為那個金色身影弄錯了什麼東西呢。好在,在聽完五兒的長篇的嘮叨後,讓終於恢復了身體的知覺。
「五兒,你不是說懷孕了嗎?怎麼剛才還跑這麼快。還有啊,這哭哭啼啼的對小孩子也不好的。」嚴夕涵輕輕地推開五兒,一臉關切地說道。
五兒抹了抹臉上的淚水,笑著說道:「好,五兒不哭。只要小姐醒了,五兒就不哭了。」
嚴夕涵微笑著點點頭,勉強地將腳移下了床。她要去見墨,他的墨,不知道變得怎麼樣了。
「小姐是要去見墨公子嗎?」五兒機靈地問道。
「嗯。」嚴夕涵撫著自己臉頰,問道:「五兒,我睡了多久?」
「兩年了,小姐,你都睡了兩年了。」五兒似喜似悲地說道。同時,也拿過一面銅鏡遞給嚴夕涵。
看著鏡子裡依如往昔的容顏,嚴夕涵開心地笑了起來,稍稍整理了身上的衣衫後,她站直了身子。
「我去見墨。」
「墨公子在院子裡,哎,小姐你等等,先披上……」還沒等五兒將話說完,嚴夕涵的身影卻已經消失在了室內。
小姐也是迫不及待的想到墨公子吧!
那我就不要出去打擾她們了。
呵呵,不知道子檸回來後,會不會驚喜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呢?
五兒坐在床沿旁,開心地看向門口,以及撫上了自己的小肚子。
這算不算是雙喜臨門呢!
小院中,柳絮飄揚,舒爽自在。
淡淡的寒風混合著江水的氣息,輕輕地拂過了嚴夕涵的鼻尖,不滿青籐的白牆,隱約地冒出了幾葉芭蕉樹,隨風搖曳著,說不出的清脫與悠閒。
墨坐在石桌上,背對著嚴夕涵,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嚴夕涵的心卻是猛烈一痛。
那隨風飄揚的髮絲,竟是這麼憂傷,這麼的悲涼……
墨,你究竟承受了多少的悲傷,才會使你白了髮絲。
嚴夕涵怔怔地看著他的背影,眼睛奪眶而出,緩緩地掉落、再掉落……
許是察覺到目光,墨輕輕地轉過了頭,在目及到嚴夕涵的時候,他的身子劇烈的一顫。死寂般的眸子裡散發出了灼熱而璀璨的光芒。
嚴夕涵微微笑著,等待了墨驚喜地衝過來,也等待著,他那清遠好聽的聲音,來喚她的名字。
可是,墨卻只是怔怔地看著她。慢慢的,他眼裡的光芒變得越來越弱。然後,他的目光從嚴夕涵的身上移開,再次輕輕地轉回身子。
這,是什麼意思?
嚴夕涵不解地看著墨的舉動,思索了片刻之後,她邁步朝墨走去。
「墨。」在他旁邊坐下後,嚴夕涵輕輕地喚道。
墨抬起頭,迷茫地看著嚴夕涵。那微露的期待和傷悲,讓嚴夕涵忽然的明白了,墨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舉動。心酸地一笑,她伸手握住墨的手。「墨,我真的醒了,我是真實的,不是幻覺。」
掌心的手,微微地顫抖著,墨依舊怔怔地看著她。許久,許久,他才伸出手,一點一點的靠近嚴夕涵的臉。
「涵兒!」他的聲音異常的古怪,像是許久不成說話了,突然再開口,語音就變得怪異了。
嚴夕涵含淚微笑著,「墨,是我,我醒了。對不起……墨,對不起……」她靠在墨的懷裡,久違的清冷懷抱讓她難過的哭了起來。雖然,對於她還說,和墨分開不過是兩個時辰而已。可是,對墨來說卻是兩年。
兩年,這麼漫長的時間,他究竟是怎麼熬過來的。
他的發,又怎麼會變成了華髮。
墨滿足地抱著嚴夕涵,清雅靈秀的臉上,充滿著笑意。「涵兒,我知道你不會離開我的。只是兩年而已 ,涵兒,不要說對不起,只要你回來了就好。」
「嗯!」嚴夕涵重重地點了點頭,從墨的懷裡揚起頭。「墨,你的頭髮怎麼會……」
「涵兒覺得不好看嗎?」
「不是,我是說……」
「那就可以了。只要涵兒不覺得難看,那我就不費心思去把它變成黑色了。」墨再次打斷了嚴夕涵的話。因為他不想讓嚴夕涵傷心,對他來說,白髮根本就算不了什麼。
嚴夕涵咬了咬唇,她如何不清楚墨的心思。既然他不願意說,那麼她自然也不會提起這些傷心的事情。回首看著這院子裡的一切,她微笑地說道:「墨,你居然真的找到了這樣一個地方。真好,和我們以前說的一樣呢!」
「涵兒可喜歡?」
「嗯,當然喜歡了。墨,謝謝你!」
墨清淺地笑著,透徹的眸子覆蓋著滿滿的柔情。他的涵兒,終於再一次回到了他的身邊。那麼,是不是,從今往後,再也沒有人能把他們分開了呢!
「對了,他們都怎麼樣了。林子檸,他和五兒成婚了吧!剛才五兒說她都已經有孩子了。」嚴夕涵激動地說道:「他人呢,怎麼都沒有在這裡。還有,玉舒呢,朔衍呢?他們都還好嗎?」」
「林子檸出去買東西了。日落之前,就會回來了。玉舒他依舊還是當他的閒散王爺,他經常會來看你,現在你醒了也該告訴他一聲了。」墨淡淡地解釋著所有的問題。「至於朔衍,他很愧疚。這些年,他過的也很苦的。如果知道你醒了,他一定會很高興的。」
嚴夕涵仔細地聽著這一切。曾經相識的人,如今都安好,這樣她也就放心了。輕輕地躺在墨的懷裡,她的思緒飄到了五兒所說的話裡。
孩子~
也許,她和墨也該有個孩子了。
她要生一個和墨一樣清俊淡然的孩子,最好長的也一樣,小墨墨!呵呵,那樣應該很有趣吧!
嚴夕涵躲在墨的懷裡,低低地笑著。
墨看著懷裡如花般的笑顏,心裡一片的寧和。他溫和地抱著嚴夕涵,感受著她的柔軟與溫暖,輕輕地笑了。如風般輕盈的笑容,一點一點的在他的臉上擴散。
秋日的陽光,毫不吝嗇地灑落這相擁的兩人身上,空氣裡,瀰漫著濃濃的情意,以及淡淡的幸福。清風輕輕地吹動著他們的髮絲,黑白交纏間,劃出了一個個承諾。
今生今世,白首不相離!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