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雅的茶樓內，臨窗坐著一個紫衣男子，溫和俊氣的臉上散發著層層的怒意。他幽暗的眸光緊緊地鎖定這街上的兩個人。「嚴夕涵！」滿天的惱怒盡在這一聲呼喚之中。
坐在他對面的華衣男子側過臉，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那雙令人有點朦朧而心醉的桃花眼裡射出了一道精光。「我剛才說的便是這個人。」
「你說的就是她？」
「不錯。」卓文昊眨眨他的桃花眼，笑意浮現在他的眼眸之中。「朔衍，你似乎也認識她？」
紫衣男子，也就是朔衍瞟了他一眼，有些鬱悶地舉起酒杯喝了一大口的酒。略嫌辛辣的酒液，通過他的喉間，流入到他的心裡。似乎，這澀然的味道壓制住了他滿腔的怒氣與哀絕。
「看來，傳聞倒是真的了。」卓文昊非但沒有去阻止他，反而還主動為他滿上了酒。朔衍看也不看他一眼，直接舉起酒杯，一仰而盡。
連飲了三杯後，朔衍才放下酒杯，神色也變得平靜下來。但他深沉幽暗的眸裡，卻依舊還是暗藏著洶湧的怒意。「說，什麼傳聞。」
「怎麼，你不知道？」卓文昊努著嘴，瀟灑地搖搖頭。「前些日子，這閨閣之中便有一則傳聞。說是，皇上有意立嚴府的千金為後。還特意在太后面前提起此事。惹得太后怒火中燒呢。」
「哼！」朔衍冷哼一聲，雙手緊握著手裡的酒杯。隱隱地，杯口竟出現了幾道細微了裂縫。
卓文昊瞇起看，目光直直地盯著那幾道細小的裂痕。「你的武藝又增進了許多。」
朔衍一怔，隨即放開了手裡的酒杯。「真是令人厭惡。」手一鬆，酒杯掉到了桌面上，發出了幾聲沉悶的敲響聲後，停在了一碟點心的旁邊。
「你是厭惡這些傳聞呢？還是厭惡放出傳聞的人？」
「有何區別？」似乎是觸到什麼禁忌，朔衍的臉色變得更加的陰沉，語氣也是的陰冷的可怕。
「沒什麼區別。」卓文昊絲毫不將他的怒意放在心上。自顧自地夾了一些菜，慢斯條理地吃了起來。
朔衍瞪了他一眼，轉頭看著街上人來人往的人群。想起當日在他與嚴夕涵在街上一起閒逛的時候，她曾對自己說的那些話。笑意慢慢地浮現在他的臉上。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人，才能說出如此超凡脫俗的話來。
「你似乎真的是看上了那個叫嚴夕涵的姑娘。」卓文昊放下筷子，依舊還是那副輕鬆自在的模樣。
「你不覺得你今天的話，有些多了嗎？」朔衍臉色一沉，皇帝的威嚴瞬間展現出來。
卓文昊卻像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傻瓜，依舊還是不怕死的說道。「呵呵，似乎我打擾到你在想那位嚴夕涵姑娘了。」
「我找你出來，可不是為了讓你戲謔的。」朔衍半是無奈，半是責怪地說了一句。伸手為自己倒了一杯酒，看著那晶瑩的液體緩緩地注入酒杯時，他的眉頭一皺。「我讓你查你事情，如今，怎麼樣了。」他壓低了聲音。語氣變得嚴謹地危險。
「當年的事情，有些複雜。不過還是查到了一些東西。另外，我還查到一件令人驚訝的事情。」卓文昊難得收斂了笑容，一本正經地說道。
「哦？什麼事？」
「前幾天，這個老妖婆又派了她的爪牙出去辦事，而且還派出去了好幾個。不過，很不巧的是，這次她卻是吃了個啞巴虧。」
「前幾天？」朔衍的心裡騰起了一絲不安，他的目光緊緊地盯著卓文昊，語氣變得尤為的急躁與擔憂。「你說，她又想出了什麼害人的事？」
卓文昊悠悠地看了他一眼，然後，不急不慢地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完全無視於朔衍殺人般的眼光。直到等他喝夠了酒，才慵懶地靠在椅子背上，開口說道。「你心裡不是有了答案嗎？不錯，她想害的就是她。」
『啪』的一聲，朔衍手裡的酒杯瞬間化為了碎片，再一用力，地上出現了一端白色的粉末。「該死！」低低的詛咒聲，從他的牙縫間溢出。幽暗的眸裡，散發著嗜血的光芒。
卓文昊若有所思地看著那堆白色粉末。如果他記得沒錯，朔衍這樣的神情已經很久都沒有出現過了。或者說，除了他得知自己母親逝死的真相那一天，他從未出現過這種嗜血的表情。難道說，那個嚴夕涵對他真的這麼重要？
「你說，她究竟是想幹什麼？」朔衍深吸了一口氣，將怒意與恨意硬生生地壓在了心底。俊朗的臉上恢復了之前的平靜。
但卓文昊卻知道，這個時候的朔衍，卻是更加的恐怖的。「除了皇后之位，我想不出別的原因。」
「愚蠢！可笑！她難道還以為朕是當年那個忍氣吞聲的小孩子麼！」那一聲『朕』將他身上難以磨滅的霸氣，全都激發了出來。那眉宇間的傲然與尊貴，在這一刻，一覽無餘。所幸，他們是在單獨的一個包廂裡，否則，怕是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了。
「不過，據我所知。她這次並沒有得逞。而且……」卓文昊開心地笑了起來：「她的得力爪牙還受了重傷呢。」
「怪不得，這幾日我去請安的時候，沒有看見這個老傢伙。」朔衍有些訝異地喃喃自語道。「她的武功倒也不錯。那日在街上，倒還沒看出來呢。」
卓文昊有些疑惑地問道：「你說的她是指誰？難道，是嚴夕涵？」
朔衍掃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只因當他聽到，從卓文昊口中說出『嚴夕涵』這三個字的時候。他的心裡，竟隱隱的有些不舒服。這使朔衍在驚訝的同時也感到了一絲惶恐。畢竟，一個帝皇，是不該動一個女人動心的。何況，這個女人還……
想起之前看到情景，他的心驀然一痛，就連呼吸似乎也被什麼給堵上了。變得有些吃力，有些難受。
「朔衍，你愛上她了。」卓文昊似歎息又似預言一般地說道。他的目光看著面前的酒杯，變得悠遠而深沉。這一刻，他那雙朦朧而令人心醉的桃花眼裡，似乎蒙上了一些莫名的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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