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人高的櫃檯後面站著一個年約四十的中年男子,他聽到聲音,抬起了頭,在看到嚴夕涵的剎那,他的神情有些驚艷,但隨即便恢復過來:「姑娘找人?」
「嗯,一個叫林子檸的,三天前住進來的。」
「好,你稍等一下。」中年男子低著頭翻查著手裡的賬本。「林——子檸,哦,找到了,是住在天字號的。小章,過來帶這位姑娘上樓。」他朝著一個正在打盹的小伙子說道。
那個叫小章的滿不情願的睜開眼,瞧了一眼嚴夕涵,頓時變了神情。「是這位姑娘?」他笑嘻嘻地問道。
嚴夕涵看著他的樣子,不禁歎一句外貌的重要性。倘若她長的一副大眾臉,想必,這位小伙子會滿臉的不耐煩吧。「是我,麻煩你了。」
「那裡,那裡。」他笑著搓搓手,看了一眼掌櫃的手指著的地方,說道:「姑娘隨我來。」
嚴夕涵隨著他走到二樓靠邊的一個房門。小章還很好心地為他敲了門:「客官,有位姑娘找你。」他提著嗓門喊了一句。
然而,這屋內卻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小章再次喊了一聲後,見沒動靜便趴在房門上側耳聆聽屋內的響聲。
門,突然的被打了開來。小章一個收勢不住,看著就要往裡面倒去。嚴夕涵見狀,忙出手拉住他的胳膊,這才沒讓他摔下去。
「小師妹?」林子檸站在門內說道。他的頭髮與衣裳皆有些凌亂,臉上還印著幾個紅紅的枕頭印子。一瞧便知道他之前是在睡覺。
嚴夕涵見他衣衫不整的模樣,抿嘴一笑,正待進去,突然想起一旁孩還站著的夥計,就問了一句:「剛才你傷著你吧?」
「沒,沒,還得謝謝姑娘你,要不是你,小人可就摔在地上了。」小章揮著手,感激地說道。
嚴夕涵說了句沒什麼,就隨著林子檸走進屋內。林子檸看了一眼還站了在一旁的夥計,見他的一雙眼珠子直往房門內瞧,忙伸手關了房門。
小章看著門被關上了,才戀戀不捨地移動了腳步。走到樓梯口的時候,又回頭望了一眼。真是仙女下凡啊。他喃喃自語地走在樓梯上,這差點又要摔下去。
房屋內,嚴夕涵坐在床邊的一張木椅上,伸手按住墨的脈息,許久才又拿開。「他一直沒有醒?」
「沒有。」林子檸略略整理了一下衣裳,坐在房內的一張暗紅木桌旁:「我也覺得奇怪,他並沒有受到什麼內傷,可是卻一連三天了也沒有醒。真是搞不明白了。」
「有請醫生看過嗎?」
「請了,還是城內最有名的李大夫。」他一邊倒茶一邊說:「可是他也說不出什麼名堂,只說他的身體沒有問題。至於為什麼不醒……」林子檸做了個無奈的手勢,聳了聳肩。
「怎麼會這樣?」嚴夕涵歎了一口氣。她的醫術並不好,只是略懂一些罷了。因而,對於墨的昏迷,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有件事很奇怪。」林子檸喝了一口茶,突然說道:「他的體溫很低,這不像是常人的溫度。」
溫度?嚴夕涵想起那日清晨她接住墨的時候,的確察覺到他的身子很冰。難道,這就是問題的所在嗎?她想了想,還是伸手覆上墨光潔的額頭。果然,一股冰寒之氣傳入她的手心。那根本不像是一個人的體溫,反而,像是一塊沒有生命的冰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