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涼棚外響起了一個聲音:「下面是林小姐的琵琶曲《雨打芭蕉》」嚴夕涵與嚴凌珊相對一看,便知這比賽算是開始了,當下便斂神聆聽。
一陣優美抒情、流暢明快的旋律悠然響起,伴隨著一連串分裂的短句,猶如淅淅瀝瀝的雨點敲打著芭蕉,不禁使人聯想到芭蕉婆娑起舞之態。嚴夕涵暗自點頭,她曾在網上聽過《雨打芭蕉》,卻也不過如此。心裡不禁更加佩服起這古代的女子的才華了。
「是林素敏,她最擅長的古箏,不過這琵琶彈的也甚是不錯。」嚴凌珊淡淡地說道。
嚴夕涵『恩』了一聲,腦子裡閃過林素敏端麗婉約的模樣,倒也不甚在意了。
此時,琵琶聲漸漸消退,只餘下點點餘音在這園裡迴盪。隨即,便聽得一個爽朗的聲音提聲說道:「林小姐真是好才藝,在下真是讚歎,不知在下可否請林小姐到園裡一同賞花?」
聽得一陣佩環響動之後,傳來鶯鶯語聲:「微末技藝,那敢得卓公子抬愛。」
「卓公子?難道是卓三公子?」嚴凌珊似有訝異,起身走到竹簾口,透過竹子之間縫隙,看了一會兒才轉過身:「竟真的是他!」
「怎麼,這卓公子有何不妥麼?」嚴夕涵問道。
「卓家算來是名門望族了,聽說他們的祖上曾經對皇室有功,因而很受庇護。只是這卓三公子……」嚴凌珊略略沉凝一番後,小心地措詞:「他才氣甚好,只是略顯風流了。」
想必又是一個公子哥了,這林素敏得他喜歡,也不知該算好還是算不好。嚴夕涵暗暗地想著。
就這樣一連過了幾位小姐的才藝,大多都是詩詞、歌曲、以及琴曲之類的。想來應該是這天氣的原因,所以便省去了『舞』這一類了。等到於紫萱的琴音落幕後,碧兒卻帶著兩個丫鬟走了進來。
「三小姐,請先在紙上寫下你的詩。」許是為了區分所喚之人,碧兒特意地喚嚴凌珊為三小姐,而非如之前一般地喚嚴小姐。
嚴凌珊微微一笑,走到棚中央的檀木桌上,提筆便在宣紙上寫道:新年都未有芳華,二月初驚見草芽,白雪卻嫌春色晚,故穿庭樹作飛花。確實是一首詠雪的好詩。碧兒點了點頭,將宣紙小心地拿起來,交給身後的一個丫鬟。然後,又指揮著讓另一個丫鬟把七絃琴放在檀木桌上。
「三小姐,等琴彈好了,碧兒再來取琴。」說罷,便與那兩個丫鬟齊齊地福身後,離開。
嚴凌珊抬手深吸了一口氣,驀然,纖手一撥,一陣清涼樂感裊裊而生。嚴夕涵仔細地聽了一小節便知此曲名為《臘雪》,乃是有名的琴曲之一。只憑這一曲,嚴凌珊已蓋過了其他幾位的風采。
果不其然,待她一奏完,便有幾位丫鬟送了花過來,都說是奉了自家公子之命。雨荷與五兒笑嘻嘻地從她們手中接過花,擺放在棚內權當是裝飾。然,嚴凌珊的臉上卻並無喜色,反而有些落寞。嚴夕涵見她如此,也只能暗歎一聲。
嚴凌珊以後接著的是章琳雅,她抽到的題目是寫字。再接著的是陳玥,她則是對棋,似乎是給她一局死棋,讓她設法破解。這倒讓嚴夕涵覺得有些意思。中間又過了幾位之後,碧兒又來到棚裡,這次卻沒有帶著丫鬟,只是手裡捧著宣紙與筆墨。
她將東西放好後,朝嚴夕涵福了一福:「輪到四小姐了,請四小姐作畫。」
「勞煩你了。」嚴夕涵自椅子上起身,淡淡地說了一句。
「這是碧兒的本分。待四小姐畫好之後,請將此畫拿到原夫人的棚裡。」
嚴夕涵隨意的『恩』了一聲後,便拿起毛筆淺淺地沾了點墨,開始在宣紙上畫。碧兒見狀,便悄悄地走出了棚外。
五兒一見自家小姐已經開始畫了,馬上自旁邊走到她身邊,如同以前在院裡一般地看著她畫。雨荷看了看嚴凌珊,猶豫了一番,終還是忍不住,也跑到嚴夕涵跟前,拉著五兒的手,在一旁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