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好消息,有好消息!」遠遠的便聽到五兒高喊的聲音,以及她快速的腳步聲。嚴夕涵微微一笑,看來答案來了。
五兒像一個火車頭一樣地跑了進來,將懷裡的東西朝桌子上一放,伸手抓過嚴夕涵手裡的茶杯,『咕嚕』『咕嚕』地喝個精光。
嚴霖楓看著她手裡的茶,素來溫和的眸中閃過一抹的暗光,稍縱即逝,快的讓人看不清楚,他眼裡的含義。
五兒擦擦嘴,將茶杯放下。開始訴說她的好消息。
「小姐,剛才我在集市上的時候,聽人說邊關打勝仗了。這幾天就會班師回朝,而且大公子也要回來了。」
嚴夕涵點點頭,那嚴霖柏一直在邊關待了幾年,如今得勝歸來,想必是要常住在家了。看來剛才的吵雜聲定是府裡的下人為他的回來在做準備。想起那張剛毅帥氣的臉,如今卻早已波瀾不驚了,不覺暗歎時間的可怕之處,任何傷痛在它的面前都是那麼的蒼白、無力。
「對了,聽王媽說,大公子回來後會住在明墨閣呢!」五兒略帶興奮地補充道。
明墨閣?
明墨閣就在靜瀾齋的附近,與嚴霖楓的清韻軒相隔不遠。哦,對了,若仔細注意的話,便可發現這三處中間相隔的剛好是那片竹林,也就是說竹林的四方巧好有四座房舍。
只不過這明墨閣雖說略比靜瀾齋靠近主屋,可這畢竟還是略顯偏遠了,他一個意氣風華的二公子怎麼會住這裡呢?嚴夕涵不解的皺眉。
相對於嚴夕涵的疑惑,嚴霖楓卻是高興的。他自小就與嚴霖柏相處的較好,也很崇拜他那健康活力的身子,如今已有幾年不見,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思及此,他的嘴角泛起一抹笑容。溫雅、秀和。
五兒看著自己小姐一副沉思的模樣,便不在打擾,看著外面的日頭已近午後,她忙拿起桌上買的東西,準備去廚房做午膳。「五公子要留在這裡吃午膳麼?」她問嚴霖楓。
「五兒不必麻煩,我等等就回了。」他溫和地說道。
五兒點點頭,走了出去。
「這皇帝也真是有膽略,這可是一招險棋,若這一仗敗了,可就失了皇帝的威嚴,還有那百姓的信任了。」嚴夕涵想起兩年前的事,仍有敬佩之意。
兩年前,先皇駕崩,幼帝續位。一個不過二十出頭的年輕皇帝,不免會被一些人質疑,何況這朝中大臣多以前代老臣居多,這些老傢伙難免會輕視這位少年皇帝。再則皇帝的生母身份低微,不乏有些人以此做文章。
恰好,那年邊境犯亂,南詔趁著先帝的駕崩,意圖攻打入境。誰料竟敗,皇帝誓言要將南詔徹底地趕出國門,不顧兩班大臣的極力反對,決意攻打南詔。當時嚴夕涵得知此事還特意研究了一下南詔的兵力以及統帥的領軍才能,發覺若乘勝追擊,得勝的概率應有七成。然,雖說如此,但這少年皇帝的謀略與膽識還是令人敬佩的。
「得靜淵王的相助,似如虎添翼。」嚴霖楓並不像她一般的敬佩,只是淡淡地說道:「坊間流傳,一個靜淵王可比千軍萬馬。」
「我卻不信,這不過是傳聞罷了。」聽聞這靜淵王自小聰慧,深得先皇的喜愛。朝中支持他的聲浪遠遠高於當時還是四皇子的皇帝。只是不知道為何,他竟無意於帝位,反而選擇支持四皇子。
嚴霖楓也不與她爭辯,只是靜靜地看著她微笑。
「四小姐,新蕊求見。」門口響起一個女聲。溫和中有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僵硬。
「進來吧。」
入內的是一個雙十年華的佳人,只見她臉若銀盆,眼同水杏,唇不點而含丹,眉不畫而橫翠。真是一位美貌姑娘。她的手裡拿著一件銀灰色的袍子,見了嚴霖楓便將這袍子披在他身上。「雖說是初夏,但這天氣卻還是冷的,你身子不好,怎不多穿些衣裳呢。」她略在責備地說道。
「無妨,如今身子已無大礙,新蕊你就不要過份擔憂了。」
「好了也要仔細地調養,這麼不重視自個兒的身子,這招罪的可還是你。」她有細細地將嚴霖楓的袍子理正,這才對嚴夕涵說道:「公子的藥已煎好,就不打擾四小姐了。」
她的語氣不甚恭敬,嚴夕涵也不在意,只是微微一笑。
嚴霖楓將手裡的紙張仔細地整理好,放在了桌上,又看了她一眼。「那我先回去了。」他輕輕地說道。
嚴夕涵點點頭,看著他與新蕊一同走了出去。
新蕊自小便是服侍嚴霖楓的,所以他兩人的情分深厚。嚴夕涵也知道新蕊是真的很疼惜自個兒體弱的公子。只是不知道為何,她對自己總是略有敵意。
她搖搖頭,不再去想這些。著手拿起筆,剛準備寫之前未寫完的故事,卻聽見五兒喚她用膳的聲音。便放下筆,走出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