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昂寬闊的額頭,斜飛濃墨的長眉,犀利有神的眸光,挺直傲然的鼻樑,稜角分明的薄唇。冷硬英挺的輪廓,頎長傲然的身姿,大氣凜然,君臨天下般的雍然風度,無不彰顯他的天生霸氣和尊貴,完美的無可挑剔。
御清內心承認自己曾經有那麼小小,小小的嫉妒墨修所擁有的一切。彷彿是造物主偏心般,對他獨有的厚愛,似乎天生就該站在雲端,居高臨下,俯瞰眾生。
他是天生的王者。
這是御清心中一直堅定不移的感歎。
可是,此刻,這個天生的王者,卻是如此的落寞。
之前說是用杯子喝,可是,嫌不過癮般,他乾脆抱著一罈酒,狠狠地灌著。整個人看起來落魄頹喪,像個酗酒的醉鬼。一向炯炯有神的犀利目光,此刻卻是被痛苦瀰漫,軒昂的眉宇,也染上了淡淡感傷。
御清只是暗暗地歎息,卻也不勸解,知道他需要發洩。所以,只任他瘋狂地大口灌著酒。
他是強者,所以,痛只能隱忍,只能發洩,卻不能訴說。
他一聲不吭,只悶著頭大喝著,週身籠罩著濃濃的傷感氛圍。他再也沒有了意氣風發,他只是一個憂傷的,將愛埋在心中的男子。
御清將他的痛苦和無奈都看在眼裡,也拿起酒罈,大口灌著,陪著他喝。望著沉默的墨修,他苦笑一聲:「咱倆都是感情上的苦命人,可是你有我淒慘嗎?我的感情都還沒有開始,就死在萌芽期了。」
墨修不語,轉頭瞪著他,黑眸裡帶了淡淡的疑問。
「你可能還不知道,我當初跟你說我終於有了心儀的女子,那個女子,小千,就是千尋!」御清自嘲地笑了笑。「所以,緣分真是個奇妙又痛苦的東西,你永遠也猜不到你邂逅的是一種甜蜜,還是一場痛苦。」
墨修不置可否地看了一眼御清,還是沉默,只是提起酒罈,繼續灌了一大口。
「墨修,你有沒有後悔過?」御清灌了一口酒後,突然偏頭問他。
「從來沒有!為什麼要後悔?」墨修頓了一下欲送到唇邊的酒罈,黑眸裡一片深沉。即使自己現在很痛苦,可是,這一生,能遇見她,是一種幸福,連痛苦也是一種幸福。
御清不再說話了,也默默地陪著他喝酒,喝到天色漸暗,一直都不說話……
*
墨易這邊,自從墨修收兵回城後,一直按兵不出,他回到自己的王府中,一心只等著墨修毒發身亡。
這日,一直在外的晏楚回來了,身邊還跟著一個蒙著面紗的女子。
晏楚叫她楚楚。
那女子一直低眉斂目,也不說話,只默默跟在晏楚身邊。
晏楚回來,墨易十分高興,晏楚可是他的一大幫手啊。對晏楚身邊的蒙面女子,也沒在意,只叫人給安排了住處。
那女子靜靜跟在晏楚後面,去了後院。無人的時候,晏楚突然恢復調笑的神態,琉璃色的眸子光彩流溢,對這那女子戲謔地笑道:「楚楚,要不,你就跟我住一間房吧。」
那女子睜著一雙美目,瞪了他一眼。
「不要這個樣子嘛。」晏楚繼續笑。「當初可是你自己說的,要以身相許的哦。」
「我什麼時候說過要以身相許了?」那女子按耐不住,終於出口,輕聲嗔怨。「我只是說願意做牛做馬,伺候公子一輩子。」
「我不管。」晏楚笑道。「我不需要牛,也不需要馬。你是我救的,你就是我的人。」
那女子被他直視的目光瞧的彆扭,低下頭,不說話,白皙的脖頸處,卻悄悄染上了一抹淡紅。那句「你就是我的人。」一直縈繞在耳邊,臉越加的紅燙,只低著頭,生怕他瞧出自己的窘迫,又要取笑自己。
「楚楚?」
「公子說該如何就如何。」楚楚還是低著頭,聲如蚊蠅。「楚楚的命是公子的,楚楚的人……也是公子的。」
晏楚聽到這句話,心頭一樂:「這可是你說的哦。」這個女子,就是這樣好玩,隨便逗一下,就尷尬成這樣。歎一聲,拍了拍她的頭。「真是個傻瓜。」
說罷,領著她,去了安排好的那間房。墨易安排的倒也有趣,楚楚的房間,就安排在自己的住處隔壁。這下有的是時間慢慢來逗這個傻瓜了。他眸子裡漾著笑,一臉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