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他…………」好害怕,好害怕,比噩夢更加可怕的恐懼充斥著我的胸腔,脹痛地我無法呼吸。
「幸村翎,你放心,不二他不會有事的。」橘是這麼安慰我的。
可是,怎麼可能會放心,在那個球場上,受傷的,是我現在好喜歡好喜歡的人啊!
「看來,你好像要輸了呢∼」切原的臉上浮現的是比冰還要冷酷的微笑。
他的對面,不二雙手撐地,亞麻色的頭髮散在他的臉前,唯一可見的是他右臉頰上一塊鮮明的紅印,似乎預示著對手的殘忍。
「不二,你確定沒事嗎?」裁判再次扶起不二,感覺到他的不對。即使是他也看不下去切原如此攻擊對手!可是,切原也沒有犯規,讓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幫助這個消瘦的少年。只能無力地看著他被打倒在地,痛苦。
「我沒事。」咬咬牙,不二還是堅持地站起,對裁判綻放笑顏。只是膝蓋上的傷讓他的步伐稍微有些踉蹌。
每走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刃上那般,此時此刻,不二感受到了橘當時被切原達打到的痛苦。
「教練,叫不二放棄吧。不然會像橘那樣…………」大石最先想到的是不二傷勢,雖然勝利對青學來說很重要,可是……勝利絕對不可以建立在毀滅上,他不希望再次看見不二像手塚那樣,為了青學而付出沉重的代價!
龍崎教練看著坐在休息處準備下一場比賽的不二,歎了一口氣,「即使是小翎在,恐怕也勸不了這時候的他放棄比賽。」
那麼,不二,讓所有人見識一下你這位天才的實力吧!
「幸村翎…………」勉強撐住枴杖,喘著粗氣,橘叫住一下車就直往場地狂奔的少女。
他可是病人!病人!就不可以稍微等他一下嗎?
「……」我停下腳步等他趕上來,大哥,等你到了球場怕是比賽都要結束了!心裡抱怨著,我還是有良心地等到他走到我面前才開始繼續前進。
不知道,比賽怎麼樣了。
不二…………
「喲,還沒有放棄啊?」切原靈活的手腕轉動著手中的球拍,將不二的堅持看做臨死前的最後掙扎。
終場結束後是最重要的一局比賽,輸,就意味著青學還有扳回勝利的機會;贏,就意味著立海大又向全國大賽邁進了一步。
「哥哥。「通知杏我們到達了球場不久後,就看到神尾和杏從觀眾席跑了過來。
「咦咦咦?幸村翎,你怎麼在這??」神尾怪異地看著站在護欄前目不轉睛盯著場內的藍紫發少女。
她怎麼會跟橘一塊出現?
「我拜託幸村帶我來的。」不然那纏人的護士怎麼會同意他自己出院。
不二…………我捂上嘴,眼眶好痛,似乎有什麼要跑出來。好討厭那種感覺!好討厭!
連摸了幾下,才從龍崎教練手裡拿過球的少年,步伐踉蹌,身上沾滿灰塵,右臉上有明顯被什麼擊打的痕跡。
都令我看了好心痛。
「反正都要輸了,何必還要繼續堅持呢?不想再受傷的話,我勸你還是放棄的好。」切原不屑囂張地笑起來。
不二雙手握緊球拍,彎成月牙的眼睛透出一絲堅持。
切原剛想向上拋球,便察覺到突然出現在護欄外的橘,動作停止了一下,拋球,用力扣拍。
只是這次的球並非衝向不二,瞄準的則是護欄外正和杏講話的橘。
「橘!小心!!!」青學的人高喊。
「彭」的,跌落在地,橘顫抖地抬起頭,眼前的光卻意外被人遮擋住。
飛揚的藍紫色髮絲,掃過他的眼前。
他愣愣地看著護在自己前面的少女,輕喃道:「幸村翎……你……」
「小翎,你沒事吧??」杏急忙上前詢問,看到的則是卡在護欄裡的旋轉的鵝黃色小球,以及少女眼中的淡定。
翎……敏感的字眼令不二全身一震,毫不猶豫地向後看去。
站在護欄外的少女,與他相視一眼,露出甜甜的笑靨,此刻對他來說卻格外苦澀。
冰藍色的眼眸瞬間睜起,眼裡蘊含的犀利連進入紅眼狀態的切原都一驚,情不自禁退後了一步。
這種迫力……切原硬著頭皮與不二直視,這種迫力和真田部長是一樣…………
他沒想到,眼前的這個人竟然…………
失去自信,也就意味著失去勝利。
網球就是要有自信作為積澱的運動。然而在不二用出切原拿手的不規則發球時,切原的震驚以及後來無法平靜繼續應戰的反應就為他的失敗注入不可挽回遺憾。
至於比賽成績,毋庸置疑,青學獲勝。
緊接下來就是決定是否可以奪得冠軍的單打一號的比賽!
越前龍馬VS真田弦一郎
「笨蛋!笨蛋!」用力擁緊懷裡的溫度,任由著無法抑制的淚水奪眶而出,滴滴落在少年佈滿灰塵和狼狽的藍色隊服上。
「是是是,我是笨蛋。」少年輕輕安慰著懷裡的少女。
「不二是笨蛋!大笨蛋!」再用了一些力氣,少女深埋進少年有著令人安心溫度的懷裡。
「我是笨蛋。」少年輕歎一口氣,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懷裡成為淚人的少女。只能暗暗同情自己,用了全力卻還要被人罵成笨蛋的事實。可嘴角卻洋溢迷人微笑,心中更是無法阻擋翻湧的是對少女喜歡的情愫。
「小翎不哭了好嗎?」看著這樣哭泣的小翎,連他的心都開始疼痛,比切原的攻擊還要疼。
無奈的是,懷裡的少女似乎根本沒有一絲停止的意思。
「小翎?」
「…………」
「…………」
「不二…………」
呃呃呃?「什麼?」
懷裡的少女終於抬起沾滿淚水的臉,眼神犀利得盯著他:「你要發誓,絕對絕對不可以再受傷!」
絕對不可以!
眼裡染上溫柔,「嗯,我發誓。」少年再次擁進少女到自己懷裡。
你不知道我有多心疼你…………
「…………不二…………」
「額?」
彷彿遇到什麼不可以忍受的事情一樣,一下子推開少年,少女皺了皺眉頭,「快去換衣服啦,髒死了!」
「…………」到底是誰先撲上來的啊?
「這麼髒,不要靠近我啦∼!」
「…………」
看來乾說的對,女生的善變率高達100%!
「現在的龍馬,有幾成的把握可以贏真田啊?」河村很擔憂地問道。要是龍馬輸了,可該怎麼辦啊?!
「百分之…………」乾動了動圓珠筆,不再往下說。
「零。」我平靜地吐出令所有人大吃一驚的數字。
「怎麼可能?」
「怎麼會是零呢?」
「小翎,小不點那麼厲害,怎麼會…………」菊丸一臉不敢置信。
「龍馬再厲害又能如何。」我淡淡地看著龍馬自信地步入球場,淡淡地回答:「真田弦一郎,既然可以在中學網球界被成為皇帝,並非徒有虛名。」
他既然能屈服在我哥哥之下,而位居在萬人之上,就代表他的實力絕對不可小覷。怕,這場龍爭虎鬥勝負難分啊∼……龍馬,面對強勁的真田你會把那個招式使用出來吧?
話說回來,現在的時間……「不二,現在幾點了?」
「額?」
對面的立海大方陣,除了真田以外的隊員都背上了網球袋看來是準備要離去。
「現在已經十點整了。」
十點了啊∼哥哥的手術還有半個小時就開始了。我轉向龍崎教練,「教練,我想…………」
「你放心去吧,這裡還有我們呢。」龍崎教練點頭,應予。
「謝謝。」心裡感覺好溫暖,我會心笑起來,「那麼幫我向龍馬那小鬼說聲抱歉,不能看他的比賽咯∼不二,我先走了。各位,Bye-Bye。」
快步離開青學的陣地,我繞了給圈轉到跡部面前,「沒想到,華麗的跡部大人竟然沒覺得無聊而離開啊∼」不知為什麼,現在的竟然想跟跡部鬥鬥嘴…………果然,有這種莫名奇怪的習慣未必是件好事……
「笨大爺的事自有主張,你還是關心好自己吧。」利眸掃過她的臉,不帶痕跡地落回到球場上。
見她許久不回答,跡部又開口:「你哥哥,幸村精市不是十點三十分動手術嗎?你還在這裡幹什麼?」
「你……」他怎麼知道的?
挑眉,依舊是驕傲上揚的語調:「有什麼事是本大爺不知道的嗎?」
「…………」這傢伙……不過我確實沒時間和他繼續廢話了。我朝他頷頷首,「那麼我先走了。」走了幾步,我停下,沒有回身:「忘了說一句……謝謝你……」
我頭也不回地朝場外走去,放在口袋裡的手握緊又鬆開。
立海大VS青學,最後結局——青學勝!
當我和立海大其他隊員坐在手術室外等候哥哥的手術結束時,桑原告訴了我們最後的結果!
「可惡!」切原一拳打在牆壁上,一股刺痛令他微微蹙起眉來。
不能輸的,他們都答應了部長要取得關東大賽的冠軍…………可是……竟然輸了?!讓他們怎麼面對部長??
「輸了一場比賽不能代表什麼。」我靠在靠背上,瞄了瞄他們的失落樣,「要知道網球界沒有永遠的王者!你們還有全國大賽要努力呢!」就這麼垂頭喪氣,實在是太鬆懈了!
「………………」
「對,我們不可以頹廢,部長還在裡面努力呢!」
我心滿意足地看著他們恢復鬥志,正巧手術室門開啟,身著黑衣的師父走了出來,邊脫口罩,邊走向我。走到我面前後,比了一個V的手勢,瞬間我懸著的心終於著地,接下來是無邊無際的無力。
沒事了,太好了,哥哥……
「幸村手術的結果怎麼樣?」真田趕到,慌張詢問師父。
「現在還在麻醉中,等一會兒就會醒的,手術很成功哦∼」小丫頭的老哥還真是的難得的美人呢∼要不是兔子不吃窩邊草,他真想吃吃豆腐呢∼當然吃完豆腐的後果,怕就是被丫頭活活折磨死!
「真田。」
「什麼?」
「青學也很關心哥哥的手術,你打給電話約定全國大賽和報個平安吧。」要不是我手機沒電,才不要他去呢!
「好,沒問題。」他拿著手機往外走。
凝視著被推出手術室,安靜躺在病床上柔弱蒼白的少年,我勾起微笑。
哥哥,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拐角處,藍色的髮絲下是微笑的弧度。久久站立的少年直到離開也未被任何人察覺到他的存在。
他,就如天空中盛行的風,飛翔,從未留下任何可供人尋找的痕跡。